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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汉们显然被常生的那一拳给吓着了,他们不自觉地退聚在了一起,低声嘀咕了几句,随后就指着常生说:“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这小子偷了我们店里的东西,挨教训是应该的。”
常生回头瞅了一眼瘫坐在台阶上,正擦着鼻血的小男孩儿。
那小男孩儿见常生瞅他,下意识地回避了常生的眼神,他没有解释,应该算是默认了吧,但他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悔意和内疚,这让常生稍稍有些失落。
“那你们也不能往死里打他啊?他还是个孩子呢!”常生对那孩子半命令地说道:“你拿了他们什么东西,快还给他们。”
那孩子冷着脸说:“还不了了,他们要是想要,我可以吐出来或是拉出来,你问他们选哪种?”
靠,吃的啊!常生无奈地转过头,问:“多少钱,我替他出了。”
壮汉伸出一个手指头,说:“一仙币。”
“啥?”常生怒道:“你家吃的是金子做的啊?这么贵!”
壮汉从背后拿出一个空袋,常生一看,靠!方便面!这小犊子真是什么都敢吃啊,难怪人家往死打他呢!
一想到在这破地方一袋方便面等于一万人民币,常生就肉疼得不行。他思想斗争了半天,最后自己安慰自己,他这不是走私卖东西,只是赔人家东西而已,然后拿出一袋方便面赔给对方,算是把这事给了了。
壮汉们一走,小男孩儿就冷声说道:“我可没钱还你!再说,我也没让你帮我,是你自己多管闲事,别指望我还钱。”
要真是一万块钱,常生虽然不会让这孩子还,但怎么也得肉疼几天,可现在变成了损失一袋方便面,常生瞬间就不在乎了。
常生很大方地说:“放心,我也没指望你能还。”
小男孩儿别别扭扭了半天,最后还是对常生说了句谢谢。
看着这个满身脏兮兮的孩子,常生就忍不住心疼起他来,能出来偷东西吃,可见他是个没人管没人疼的小孩子。
小男孩子稍一动弹,脸上的表情就痛苦的不得了,常生立马拉起男孩儿的小手,说:“走,我带你去包扎一下伤口,有些伤口都流血了,不处理一下很容易感染的。”
男孩儿愣怔地看着常生,把手往回一缩,小声地说:“跟着你就行了,我手脏。”
常生心里一酸,再次抓起男孩儿的小手,说:“那有什么关系,洗洗就干净了。”
常生带男孩儿直接回了客栈,男孩儿一路上都低着头,也不说话,只是偶尔偷瞄常生一眼,又快速地将头低下去。
一回到客栈,常生就先带男孩儿去清洗了身子,虽说伤口尽量不要碰水,但男孩儿身上实在太脏了,如果不洗干净的话,他的伤口太容易感染了。
脱衣服的时候,常生才发现,男孩儿身上居然藏着一块方便面的面饼和料调包,被包在一块相对干净的布里。
也就是说他其实根本就没有吃,只是把袋仍了,让壮汉以为他吃了而已。
小男孩儿以为常生没发现,还在藏那块面饼和调料,常生便假装自己真的没看见。
帮男孩儿清洗完身体之后,常生才给他上药、包扎一痛折腾,然后把他往自己屋的被窝里一放,让他在自己屋里等着,常生又跑出去一趟给他买了几套新衣服和鞋子。
等全给这孩子穿带好了,常生才发现,这孩子面相虽然有些冷漠,眼神也过于坚毅,缺少了孩子的天真烂漫,但却是个非常漂亮的孩子,跟小七也有得一拼了。
常生问了这男孩儿的一些事,但他只肯告诉常生他的名字,说他叫锁阳,其它的便不愿多言了。
包扎完后,锁阳把方便面往怀里一藏,就跟常生道了谢,然后便要离开,常生要给他些钱,却被他拒绝了。
可是走到门口,锁阳又犹豫着停下了脚步,转头看着常生欲言又止了半天。常生问他想说什么的时候,锁阳又摇了摇头,默默地转身离开了。
让一个受了伤的小孩儿就这么走了,常生实在放心不下,心想至少也送他到住的地方才好,万一要是他又碰上什么麻烦就不好了。
这么想着,常生就压低存在感,偷偷跟踪保护起那孩子来,结果跟了两条街,那孩子就来到一家当铺,把常生送他的衣服都给当了。
虽说常生也能理解锁阳的行为,但他这么做着实还是伤了一把常生的心。
出了当铺后,锁阳就又进了一家卖衣服店,然后买了一套小女孩儿的衣服和鞋子出来。
常生瞬间就不淡定了,心说难道这娃是个女的?可是刚才帮他洗澡的时候,自己明明记得他下面有老二啊,常生敢肯定他就是个公的。
这么一想,常生就逝然了,心说这孩子肯定是给别人买的。看他有点儿好处还惦记着别人,常生心里对锁阳又添了几分好感。
买衣服剩下的钱,锁阳就买些吃的东西,然后就拎着这些东西,脸上欢喜,眼中却带着丝悲伤地继续出发了。
常生一路跟着他出了城门,又进了一片小石林,最后就见他停在了一处有顶盖的小石窝处。
石窝里躺着个跟锁阳差不多大的小女孩,女孩儿一见锁阳回来,就非常高兴地唤他哥哥,而锁阳就唤女孩儿小妹。
与初见锁阳时不同,即使是住在条件这么差的地方,小妹身上的衣服也是干净的,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甚至还带着些小饰品,可见锁阳对她照顾得无微不至。
可即使是这样,小妹的脸色也非常不好,苍白又憔悴,就连嘴唇都没有一丝血色,一看就是病了很久的样子。
小妹看到锁阳脸上的伤,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问:“哥哥,你又挨打了?”
锁阳露出一脸的傻笑,说:“没事,就他们那花拳秀腿根本伤不了我。”
小妹哭着说:“哥哥,我可以吃野菜,野菜其实很好吃的,哥哥你以后就不要再进城了,文心害怕。”
原来她叫文心,真是对可怜的小兄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