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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之中已然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动荡不安。
所有的文臣都如坐针毡地等着早朝,据报东盛的使者已经来西陵的路上,眼见着快到都城,据说是要求将西陵的镇国之宝“安”炉送往东盛。
“王爷!”看到西门若冰携花想容联袂而来,众臣大喜,忙迎了上去。西门若冰与花想容回到都朝后,竟然两天没有上朝,对朝廷之事置之不理,找上门去又被打了出来,他们都快急疯了!
红地毯上,男的英姿卓然,女的娇美可人,倒是珠联璧合,这本是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但在众臣的眼里却刺眼之极。
文臣的眼里花想容已然成了祸国的妖女,要不是她媚惑了西门若冰,西门若冰怎么会置西陵的百年基业于不顾,居然将镇国之宝拱手让人?要不是她迷惹了西门若冰,一向勤于朝政的西门若冰怎么会在这么危急的时刻两日不上朝!
只有一干武将都用虔诚景仰的目光仰望花想容,数十日的相处,他们对花想容只有全部的信任与忠诚,一如忠于他们的王爷西门若冰,他们亦将性命交给了花想容,不论花想容作出什么样的决定,他们都誓死维护。
众臣心思各异,礼却不可废,众人都齐刷刷地倒头拜去,三呼“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西门若冰扶着花想容坐下后,潇洒如风的端坐在她的身边,对着下面行礼的众位大臣作了一个平身的手势。
“谢王爷。”众人齐声唱诺,待站起身后,看到花想容也端端正正地坐在西门若冰的身边,一干老臣都面色一变,变得极为难看,积累在心中的愤怒陡然上升到了个崭新的高度。
礼部侍郎陈侍郎首当其冲地对着花想容发难,他定了定神,迈出一步,一脸焦虑地看着西门若冰:
“王爷,东盛的使者已然快进入都城,说是来迎接西陵的镇国之宝”安“炉运回东盛,这个消息一经传说,百姓震动,现在京城里都人心慌慌,猜测不已,再不采取措施,恐生祸端。”。
“噢?不知道陈侍郎有何良策?”西门若冰眉轻轻一挑,声音冷得刺骨。
陈侍郎瑟缩了一下,看了眼宰相后,壮了壮胆大声道:“臣以为,这个主意既然是花姐提出的,还是请花小姐去东盛说个明白才是。”
“说个明白?不知道陈侍郎认为王妃怎么才能将这件事说个明白?难道说本王的王妃出耳反尔,只是为了骗阴阳符,并没有诚意将”安“炉交换?”西门若冰冷无冰霜,眼睛都闪烁着冰晶的冷寒之色,言语更是如冰凌砸向了陈侍郎。
陈侍郎躲闪着西门若冰传来的滔天寒意,强辩道:“花小姐毕竟是一介女流,相信东盛国也不会太过为难她的。咱们可以将阴阳符交还给东盛,再给予黄金万两,美女数百,珍珠五斛以作补偿!”
“放屁”张参将听了勃然大怒,“陈侍郎你这是什么意思?过河拆桥么?当初无数阴兵在边境虎视眈眈时,你们什么都做不了,只会急得象没头的苍蝇打转,现在好了,阴兵被王妃全数除去了,解决了你们的后顾之忧了,你们却又跟跳梁小丑般跳出来颐指气使地指责起冰王妃来了,甚至要想牺牲冰王妃用以保住一个死物!狗还知道报恩,你们简直是畜生不如!任谁都知道”安“炉在东盛的重要性,千百年来一直是东盛耻辱的象征,一直是东盛做梦也想得到的东西,现在有机会收回了,是傻子才会同意用什么狗屁宝物来换,这不是摆明了逼得东盛的夏候凌一怒之下杀了王妃么?摆明了你们居心叵测欲来个死无对证,不了了之么?”
“张参将,朝廷之上请勿出粗言秽语。”陈侍郎听了脸色大变,又有被揭穿的狼狈,只能手捋着胡须以示怒气。
“呸,粗言秽语,比起你们的人品,本将说的话不要太干净!本将还没骂你们呢!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初数万阴兵兵临边境之时,你们怎么不有骨气的把阴阳符送回去,说不换了?现在危机解除了,你们却为了一已的私利欲恩将仇报,简直不是东西。”张参将听了非但没有收敛,反而骂得更凶!
“你们这帮朝中的文臣一个个关键时刻跟缩头乌龟一样躲了起来,等风平浪尽了,你们倒个个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你冒就冒了,还想着办法打击有功之人以宣示自己的铁面无私,最讨厌你们这种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的人!也不知道你们天天读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难道圣贤让你们以怨报德么?”
张参将虽然文化不高,但却是久经沙场的人,句句掷地有声,声声铿锵有力,说得一些文臣面红耳赤,低下头掩饰住良心的责备与内心的不安。
“你…你…你简直有辱斯文!我…不与这个粗人一般见识。”陈侍郎哪受过这般的羞辱,手指着张参将语不成声。
回过头对着西门若冰强作坚强道:“王爷,臣对西陵的忠心是日月可鉴,臣绝无半占私心,花小姐借阴阳符解了西陵的燃眉之急,臣等都感激莫名,可是”安“炉却是西陵的镇国之宝,如果被东盛收回,民心不稳啊!所以臣等无法只能舍小义取大义,只有委曲花小姐了。不说别的,就算花小姐是臣的女儿,臣也会毫不犹豫这么做!”
陈侍郎口口声声花小姐,就是不承认花想容冰王妃的地位,要知道花想容如果是冰王妃的话,那么就算是做错了天大的事,也容不得一个臣下来指手划脚的,为了表他的清白,又作了一个肯定的假设。
“陈书恒,你简直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要不是冰王妃,这西陵早就是血流成河了,哪里还来的民心。再说了,冰王妃是什么身份,能容得你这个下臣来说三道四的么?你是什么东西,能有冰王妃这样的女儿?”李将军听了也勃然大怒,他们都是与花想容出生入死过来的,花想容对于他们来说就跟亲人一样,是亲人的话,怎么可能在危难之时把她扔出去呢?
“你们…你们。”陈侍郎听了李将军的话,简直快晕了,他都是儿孙满堂的人,也算是元老级的老臣,居然被人指着鼻子骂婊子,能不气疯么?
“扑通”陈侍郎倒在了地上,四肢抽搐了半天晕了过去。
花想容冷眼看着这个陈侍郎倒在地上,心里暗笑,这个陈侍郎真是狡猾,怪不得一路顺风做到侍郎,他定是受了宰相的威逼跳出来为难花想容,但见花想容被两位将军护着,西门若冰是铁了心地维护她,两头为难中,正好借机装晕,躲过了一场争斗。
宰相故秦天狠狠地剜了眼被抬下去的陈侍郎,多年为官,他怎么能不了解陈侍郎的伎俩,但却无可奈何。
对着户部侍郎作了个眼色,户部侍郎却假装没有看见,开玩笑,谁没事去找骂?先不说这两个将军性子暴燥,看他们样子是被花想容灌了*汤,再与花想容为难的话,说不定被两个将军斩于朝堂了,而这西门若冰对花想容的纵容与宠爱更是有目共睹,弄不好跟三朝老臣一样被提早告老还乡了。
这“安”炉说得好听是镇国之宝,其实就是一个死物,与官位来比还是官位来之不易。
朝下各人各有心思。
秦宰相对了N个人使了半天的眼色,却个个装聋作哑,气得他胡须都翘了起来。
“秦相,你的眼睛怎么了?难道昨夜未曾休息好,抽筋了?”西门若冰一边默不作声地看着众人唇枪舌剑,直到秦天不停地对着众人使眼色时,才冷笑起来,语含讥讽。
“啊?”秦宰相愣了愣,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道:“王爷,如今东盛使者已然快到都城,不知道如何处理”安“炉之事?”
“如何处理?你们不是都想好了么?”西门若冰丢了一个嘲弄的眼神,这帮老家伙真是冥顽不灵。
“微臣是有一个计划,不过还得请王爷同意才行。”秦宰相抹了抹满头的冷汗,他不知道说出这话后,是不是能见到明天的太阳,但是为了国家,他豁出去了。
“噢?”西门若冰不置可不否地轻应了声,语气中似乎有鼓励,又似乎带着冷嘲。
秦宰相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不该说了,但想想自古男儿谁能放下权势,对女人的迷恋总是一时的,在国家大义之前,终是能幡然醒悟的。
他咳了咳,道:“其实陈侍郎之言也未必不可行,东盛也未必会对花小姐不利,二位将军既然这么信任花小姐,不如带兵护送花小姐去东盛,十万大军守在边境,如果东盛敢对花小姐动武的话,咱们西陵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噢?秦宰相倒是打算的很好,只是不知道西陵如何给东盛一个交待呢?”西门若冰听了竟然微微一笑,那笑容却如六月飞霜,冷得彻骨!
秦宰相微微躲闪了一下,壮了壮胆道:“即然是花小姐提出了这个交换的条件,还请花小姐将阴阳符还回去时告诉东盛的国君,那个交换文书是自己私自签订的,与西陵无关,这样既不会损了西陵的信誉,也堵住了东盛欲以此为发起战争的借口,毕竟一个女人自作主张的行为大家都不会太在意的!相信花小姐身为王爷的人也愿意为王爷分忧解难。”
秦宰相不愧为老臣,老谋深算,这种世界谁最轻贱?不外乎是女人!女人的话不足为信,女人是可以出耳反尔的,所以柔弱的女人似乎比男人还多了一份优势!但是这女人却唯有一个下场,就是以身殉国!
秦宰相也不愧为用尽心机,他一句话就堵住了花想容的后路,你不同意就是不爱西门若冰!
“这就是你的好办法?”西门若冰陡然身体僵硬,声音如九天玄冰,冻得所有的人瑟瑟发抖。
“臣。臣。愚钝,只能想出这么一个将损失减小到最小的办法了。”秦宰相全身发抖,头低得快到腰了。
盛怒之下,威仪压人,整个宫殿中连空气似乎凝结。
“众臣听好了,坐在本王身边的这个女人,不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她是西陵的王妃,是未来的皇后,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人,更是本王最爱的女人,此生,只要能保护她,本王遇神杀神,遇魔杀魔,即使整个西陵作为陪葬,本王亦要维护她周全,绝不允许任何一人伤她分毫。”
西门若冰的声音虽然依然冷寒如冰,但表达的情意却是热烈如火,所有的武将都祟拜地看着西门若冰,作为军人不能保护国家是可耻的,不能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是无能的,西门若冰的话唤起了众武将的血性。
“誓死保护冰王妃!”众武将都举起了武器大声呐喊,眼中全是保护花想容的坚决。
大臣们面面相觑,不可置信地看着一帮武将,没想到花想容果然妖媚惑众,不但把西门若冰迷得神魂颠倒,连这些为了国家连脑袋也不要的军人也为了保护她不惜与东盛开战。
众将的拥护让花想容感动。
西门若冰的宣誓更是让花想容感动地热泪盈眶,她果然没有爱错人。
手轻轻的抚上了他的手,心与心相通。
她笑了,眼中含着泪,如清晨阳光下一颗清新的露珠。
他亦回头与她深情对视,手抚上了她的眼,声音温柔似水:“让你哭是我的错。”
“不,这是幸福的泪。”她轻摇着头,眼泪带着快乐的轻盈滴落,落在了他的掌心,被他灼热的爱淹没。
大殿内鸦雀无声,武官们对于西门若冰强烈的爱都含笑祝福,唯有文官都面如土色,不可置信地看着两人深情互动。
安静,肃穆的大殿上竟然变得情深深意绵绵,唯有静谧的幸福在流动。
“好一幕郎有情妾有意的画卷啊”门口传来低沉带着戏谑的笑声,打断了这一室的温馨。
众人都回头望去,却看到一男子三十多岁的年纪,气宇宣昂的走了进来。
众臣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要不是此人的到来,他们不知道如何处理接下来的场景。
“师叔?”西门若冰看到来人,惊诧万分,眉轻轻的皱了皱,才放开花想容的手,从容地走下台阶向男子迎了过去。
花想容则惊愕地看着来人,来人墨衣乌发,风吹过处,衣袂飘飘,乌发飞扬,不扎不束,随意之极,处处彰显着他的放荡与不羁,阳光在他身后投下一条长长的光环,衬得他逍遥自在。
肌肤珠光隐隐流动,桃花眉眼却忧郁点点…。
容貌如诗如画,即有成熟男子的味道,又有帅气飘逸的轻盈。
这种容貌,这种风仪,就如一个发光体走到哪里都是万众瞩目的……放在现代绝对是秒杀少女少妇一大片!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他是花想容认识的人!
他居然是东盛的临江王夏候睿!
“师叔你怎么来了?”西门若冰不解地站在夏候睿一丈开处,言语中透着疑惑。
“呵呵,来接你的王妃去东盛。”夏候睿淡淡一笑,长身而立,眼却意味深长地看向了端坐在座上的花想容。
“什么?”西门若冰以为自己耳鸣了,不可置信地看着夏候睿,他狐疑地转过身看向花想容,透过眼神询问。
花想容给他一个稍安勿燥的眼神,才缓缓地走下台阶,动作如行云流水,步步生莲,美不胜收:“夏候王爷,又见面了。”
“夏候王爷?”西门若冰大惊,夏候是东盛的国姓,能叫王爷的只能是东盛的王室中人!他打量着夏候睿半天,才喃喃道:“师叔你难道是东盛的王爷?”
“王爷,夏候王爷非但是东盛的王爷,还是盛名远扬,神龙不见首尾的临江王。”花想容抿唇一笑,与西门若冰并肩而立,将夏候睿的身份说了出来。
此言一出群臣哗然,谁都知道东盛有一个临江王,此王民间威望极高,但从不与外界来往,神密之极,没想到竟然是西门若冰的师叔!更没想到竟然出使西陵!
大家对于夏候睿的到来变得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因为夏候睿与西门若冰的关系有所回转。
对于众人打探,奇怪,羡慕,多有算计的各种眼神,夏候睿却泰然自若,依然笑容浅浅地看着西门若冰。
“原来师叔就是东盛的使者。”西门若冰喃喃低语,忽然厉声道:“就算是师叔你来了,带走”安“炉可以,但带走我的王妃,我是决不允许的。”
众文臣听了大惊,都哭丧着脸看着西门若冰,本来这事已然成了僵局,现在夏候睿来了正好,如果他提出要带冰王妃走,这不是解决了他们的大难题么?这可是皆大欢喜的事啊!
当然这皆大欢喜主要还是他们欢喜!
“呵呵,师侄,我这次来却只是来带走你的王妃的。”夏候睿一句话让众文臣又从谷底一下坐了直升飞机飞到了天空,个个喜形于色!
夏候睿见西门若冰一副母牛护犊的样子,不禁失笑,眼中的忧郁都一扫而空,变得有些调皮,瞬间他的脸上浮起明媚的色彩,阳光普照,从他的笑纹中可以依稀看出他曾经是个多么开朗欢乐的人。
花想容倒是并不在意去不去东盛,她只是有些好奇此时艳阳满天般的男人,到底是什么把他这么个曾经积极阳光的男人变得忧郁黯淡。
“师叔这是向我宣战么?”西门若冰听了脸变得更冷了,他敛住滔天怒意,发狠道:“如果想带走我的王妃,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他虽然打不过夏候睿,但绝不会让夏候睿带走心爱的女人。
“扑哧”夏候睿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的尸体都是冰的,我怕踩着脚上生冻疮”
“噗”花想容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声笑冲淡了剑拔弩张的气氛。
“师叔!”西门若冰恼羞地看了眼夏候睿,他捉摸不透夏候睿,虽然他叫夏候睿为师叔,但见面并不多,只知道是师傅最疼爱的师弟,是一个性格阳光无比,活跃无比,乐观无比的人,一直游戏人生,但在发生一件事后,突然变得忧郁黯然,从此失去了踪影。没想到十几年后,再次见面居然是东盛的王爷!
“呵呵,你问问你的王妃是不是愿意跟我去东盛。”夏候睿不再逗他,转眼看向了一直在边上默不作声含笑而立的花想容。
“我去。”清脆了嗓音惊呆了所有的人,有人欢喜欢有人忧,有人痛楚有人如释重负。
武将们个个悲愤不已,齐刷刷地跪了下来,泣道:“王妃,您千万不能去,东盛如果敢进犯西陵,我等就是死了也会保护西陵,西陵的安危不需要一个女人作牺牲!”
“王妃真是忧国忧民,救民于水火的观世音啊,臣等代表西陵的百姓感谢王妃的顾全大义。”文臣个个脸露喜色,也齐刷刷地跪了下来,生怕花想容反悔,连称呼都改了,从花小姐又变成了冰王妃,花小姐是天启的人,但冰王妃却是西陵的人,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她身为西门若冰的王妃,更应该为国为民,死而后已!
这个称呼改得真是时候!花想容美目含嘲笑看众人。
“放屁,你们是安了什么心,王妃此去凶多吉少,你们不是摆明了要让王妃去死以换得自己的荣华富贵,一生安宁么?你们这帮道貌岸然,杀人不见血的畜牲,然后关键时刻就会让女人冲在前面当挡箭牌么?”张将军听了勃然大怒,一跃而起,揪起了秦宰相的衣襟,破口大骂,手往他的脸上挥去。
“张参将!”花想容娇声喝止住了他,这朝廷之上公然动手,是藐视皇威的大罪,就算西门若冰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下包屁于他,她绝不能让真正对她好的人受到伤害。
“王妃!”张参将悲愤地看着花想容,在花想容的眼神威逼下终于没有下手,颓然的放下了手。
“王妃如此深明大义,果然是西陵之福,百姓之福啊,臣等再次叩谢王妃。”秦宰相一得自由又倒头下跪,他今天打定主意了,怎么着也得让花想容跟着夏候睿去东盛,对于女人,西陵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但女人的命能换一个西陵的安稳,那想都不用想这个女人定是会被毫不犹豫地抛出去当替罪羊。
花想容冷冷地看着这帮文臣,心中暗嘲,这就是人性,永远是自私的,总是为自己考虑的,哪怕花想容曾救了他们的命,但一旦涉及到他们的利益时,她这么被毫不怜惜地抛了出去。
不过,她亦很理解他们的想法,文人的想法本来就多,十年苦读好不容易才得到了今天的地位,当然更是珍惜,相比之下武将却更可爱,虽然没有文化,却有爱憎分明的个性,都是热血男儿。
为了这些热血男儿不再抛头颅洒热血,不再有更多的孤儿寡母,她亦会出使东盛。
何况她早就胸有成竹,她当初写下交换书时,已经定下的计谋,这阴阳符她要,这“安”炉,她亦是决不会还给东盛的。
夏候凌想重振声威,她偏偏要他从此沦为笑柄,从此声名扫地,从此没脸见人,也算替夏候殇云先出一口恶气,这仅仅是开始,以后会源源不断。
夏候殇云的情义她也许此生无法报答,但她却要为他做他想做而做不到的!
“放肆,本王的王妃岂是由你们作主的”西门若冰看着这帮文臣,眼中冒出火,怒发上冲冠,这帮文臣真是反了,竟然这么威逼花想容,当他是摆饰么?
“王爷,大局为重啊!”秦宰相眼见花想容已然答应了,没想到西门若冰竟然不顾百姓苍生一意孤行欲保护花想容,这下更是心急了。
“屁的大局,让你孙女去,你肯么?别以为本将不知道,你一心想把你那个丑陋不堪嫁不出的孙女塞给王爷,早就视冰王妃为眼中钉了!”张参将听了又忍不住跳了出来,为了帮花想容不惜将秦宰相艳冠西陵的孙女抹黑,把秦宰相气得全身发抖,他是有私心怎么了?可是也不能这么说他的宝贝孙女啊,要是让人信以为真,他孙女还怎么嫁人?
“简直是一派胡言。”秦宰相气得手直指着张参将发抖。
“胡言,你难道说没有这心思么?就你那孙女给俺当洗脚丫环俺都嫌丑,你居然还老不羞的想把她送给王爷,我,呸!”张参将见秦宰相生生要逼花想容去东盛,早是气得无所顾忌了,把秦宰相能贬多低就多低了
“你。简直…简直…。”秦宰相气得结巴,满脸通红,眼见着再气下去就要脑溢血了。
“好了,朝廷之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西门若冰对秦宰相怒瞪一眼,摆明了护张参将。
“王爷,没事,我自己做的事我承担后果!”花想容不想因为这件事将朝堂搞得跟菜场似得相互漫骂,遂拉住了西门若冰的手说道
“不行…。”西门若冰想也不想的拒绝。
“师侄,你难道这么怀疑你的眼光么?”夏候睿一直在看戏,终于忍不住笑容满面的轻问。
“什么意思?”西门若冰疑惑地看了看夏候睿又转头看向花想容,陡然间恍然大悟,原来关心则乱,他怎么能怀疑花想容的能力呢?她若不是设计好了,怎么可能轻易作西陵的主张呢?
“好了,我这就随夏候王爷去东盛,你在西陵静待佳音吧。”花想容见西门若冰终于想通了,才柔情依依的交待。
“王妃,末将率十万兵马与您一起去东盛。”张参将见花想容胸有成竹,也不再坚持,他虽然是粗人却不是笨人,他要做的就是做好花想容的后盾。
花想容与夏候睿进入了东盛境内,西陵十万大军严守在西陵边境,威风凛凛,大有敢对花想容不利就兵戎相见的架式。
其实根本不需要十万大军驻守边彊以造声势,夏候睿已向西门若冰保证过绝对完好无损的将花想容送回,只是爱她心切的西门若冰偏偏不放心,搞得这般兴师动众,还惹了那干老臣的非议,好在总算是解决了安炉之事,他们也倒不再多言。
踏入东盛的境内,夏候睿一反常态,脸上的笑容嗖得消失了,眉宇自然而然的浮起了忧郁的沉重,变得沉默少言,满脸过境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的苍凉。
山山水水如云烟滑过,再美的景色留不住他半点眼光,他的眼透过空气在哀伤,在思念,花想容能从他身上感觉到心底里弥漫出来的绝望。
那种绝殇如果出现在一般人的身上只会让人可怜,但出现在他这样的人心上,让人忍不住痛着他的痛…。
“你放心吧,我会护你周全了,”快进宫门时,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转身而去,唯留背影苍桑。
听说他不怎么进皇宫,除非是有极大的事才会露个脸。
“花小姐…。”夏候凌见到了花想容大喜过望,本来他还怕西陵后悔,没想到花想容竟然同意跟着夏候睿来了,让夏候睿出使西陵,本来也是他的一个计谋,直觉告诉他此番将“安”炉运回东盛不是容易的事,所以他让夏候睿去将花想容请来。
花想容如果来了,那么东盛就把她扣下换“安”炉,西门若冰对她视若珍宝,甚至要美人不要江山,这已然在各国都传为笑柄了。
如果花想容不来,那么他正好借机办夏候睿一个办事不利的罪名,借机削了他的手中权力,还打击了他的威望!而且如果花想容不来,他就能明正言顺的去攻打西陵了。
所以这一招极为阴毒,花想容来也好,不来也好,得利的总是夏候凌。
可是机会算尽,总会有些出人意料的存在。
而花想容就是其中之一。
“皇上,不知道皇上招我来何事?”花想容从容不迫,笑容浅浅,风度极为超然。
“花小姐年纪轻轻难道如此健忘?”夏候凌敛住了怒气,沉声斥责。
当初将阴阳符与花想容交换了,还以为占了个天大的便宜,谁知道阴阳符刚借出去却听到了南越数万阴兵集中西陵的边境,要不是有阴阳符,西陵必将血流成河!
听到这个消息,他是悔之莫及,要是他能与南越结成同盟,同时夹击,根本不用将祖上留下的阴阳符送出去,还能将“安”炉光明正大的被运回东盛,最重要的是能吃下西陵的一半土地,这简直是天降契机。
没想到一时贪心尽量失却了这么好的机会。
真是想起来都悔得肠青。
现在看花想容居然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岂不是吊他的心火!
“我真是不明白,还请皇上明示!”花想容依然不为所动,如一朵悬崖顶上的雪莲俏生生地站在众臣之中,毫无惧色。
“花小姐!”夏候凌厉声大喝,见花想容根本没有任何害怕的表情,不禁有些狼狈,眼珠一转又道:“噢对了,应该称你为冰王妃了。”
“呵呵”花想容淡然地笑了笑,这个帽子戴上来了,就意味着她现在代表的不是个人而是西陵,如果她出耳反尔,定会引起各国的非议,东盛出兵就是师出有名了。
“冰王妃应该没有忘了你与朕签下的交换文书吧?”夏候凌使了个眼色,让太监去将花想容亲手写下的文书拿来,避免她不承认。
“当然,本王妃没有忘记。”花想容唇间绽开了一朵绝世的笑容,笑容背后却有不被人觉察的深深讥嘲。
“既然如此,请王妃履行承诺吧。”
“好”花想容干脆利落的回答让夏候凌一愣,他都没有想到这事竟然这么顺利,顺利地出乎他的意料,顺利地让他有点不敢相信。
“那你什么时候将”安“炉运到我国?”夏候凌压住内心的狂喜,表面上云淡风清。
“运到贵国?我什么时候答应说要将”安“炉运到贵国?”花想容一副惊讶的神色,不知情的人都以为她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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