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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月华宫主一声断喝冲了出去。
花想容眼神微动看了眼无忧,无忧见花想容的眼神,先是一愣,随后定定地看了眼地上的男人才坚定不已的点了点了。
轻轻地松了口气,本以为无忧会不忍心将那男人灰飞烟灭,毕竟这个男人爱了他母亲二十五年,等了他母亲十五年,又养了他十年,本来以那男人杀了他娘亲,却发现并不是事实,而男人虽然想杀他,却也未成形,这还罢了,却发现这男人却是他的父亲,仇恨本来很淡,而恩情却是很深,如今要毁男人尸体,无忧怎么能不痛不欲生?
好在他亦是明白事理之人,知道如果不快速解决,必将后患不绝。
微微的抬起了掌,一股火焰冲向了那男人,火熊熊地燃烧着,隐隐地热力将男人的脸变得有些生动,仿佛有了生命般。
无忧失神地看着,看着这个世上他唯一的亲人,养他,教导他的人慢慢的烧化,人体烧焦时发出的异味充满了整间屋子,充斥了两人的鼻腔,无忧仿佛受惊般惊跳起来,艰难地走出每一步,终于颤巍巍地来到眼看着就要化为灰烬的身体前。
“呯”他直直的跪了下来,痛且用力,猛得磕了三头响头,掷地有声,直到最后那一磕似乎抽干了全身的力量,不能再抬头,身体匍匐着,唯见肩头耸动,低低的泣哭声压抑着无边的痛苦。
“别伤心了,对于你师傅,这未必不是幸福,他一个人孤苦了十年,如今去找你娘了,他走得很满足。”花想容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安慰着。
“是么?我是不是很不孝,枉为人子连他的尸身都不能保全?”他听了慢慢地抬起头,额头已然鼓出一个巨大的包,淡淡的青血在皮肤内流窜,让一张俊美清贵的脸显得有些狰狞,又充满了痛苦。
“不会,在父母的心量,只要孩子好,自己就是灰飞烟灭依然甘之如饴。”花想容摇了摇头,眼看向远方,她父母又何尝不是为了她而与那些长老力争,却被长老们害死了,花想容亦知道,就算是死了,她父母并不后悔,因为为了孩子什么都值的。
“什么人竟然敢坏我好事!”随着滔天的怒火一股强劲的力量打断了花想容的回忆,也惊醒了无忧,花想容拉着无忧如风般快速躲开,刚站定就听到呯得巨响,所站之处被击出一个硕大的坑洞,灰尘过处,一时间灰尘弥漫,看不清里的情况。而这时月华宫主也冲了进来,护在了花想容的身边。
“咳咳。”尘土散尽时之时,却见一个男子怒气冲冲地站在数米之外。
但见那男子一袭暗红长袍随飓风拂动,身姿健硕挺拔,气宇轩昂。他墨发高束,两侧双鬓如若刀削,发隐隐散发著幽亮的光芒,眉眼如画,鼻梁挺拔,眼上怒而含威,竟然是俊美无瑕少见的美男,那绝世风姿竟然与月华宫主,无忧各有千秋。怎么看也不象是血族里穷凶极恶之人。
而月华宫主与无忧也是惊疑地打量着这个男人。难道这男人就是强暴无忧母亲的男人?
无忧的脸变得阴沉,双目冒火,仇恨地看着这个男人。
“是你!”花想容待飞尘散尽,定睛看去,看清此人后,大惊失色,禁不住脱口而出。
“花想容!”男人亦看清了花想容,顿时不可置信地看着花想容,怒气微敛道:“你居然来到了妖界?”
“呵呵,北冥国的太子北宫秋水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花想容淡淡地笑了笑,没想到这个北宫秋水果然不简单,居然是血族的人,却不知道怎么成了北冥国的太子,看来血族真是无孔不入。
“没想到天启国的丞相小姐,太子妃居然深藏不露,竟然是个阴阳师,”北宫秋水有些咬牙切齿的瞪了眼花想容,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出了个程咬金,居然有一个阴阳存在,而这个阴阳师还是故人
“彼此彼此,小女子又何曾想北冥国的太子居然还是血族的人,而且论辈份带应该算是无忧少谷主的父亲。”花想容美目含讥地瞥了他一眼,唇间不掩轻蔑。
“简直是一派胡言,本太子才二十多岁怎么可能是他的父亲?”北宫秋水勃然大怒,比花想容坏了他的事都愤怒,似乎花想容此番言语极度地污辱了他。
花想容听了眉轻挑,奇怪道:“既然你不是,为何却来布残心阵。”
“哼,残心阵是我父亲令人布下的,我只是来收阵的,没想到竟然被你破坏了,费话少说,跟我走一趟吧。”北宫秋水想到残心阵又火冒三丈。狠狠地瞪了眼花想容,迈着高雅的步伐向她走去,仿佛是十拿九稳般。
“嘿嘿,你让我去我就去,我岂不是很没面子?”花想容冷然地一笑虽然她找血族找了很久都没有头绪,现在听北宫秋水这般一说倒是十分心动,可是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机,她在强大的血族面前就如蝼蚁般,去了也是枉送性命,她一定要将自己变得强大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到血族去。
“难道你要本太子亲自动手不成?”北宫秋水听了眉轻挑,笑了笑,笑中寒意陡盛,眼深邃如同清幽湖水,隐隐闪着霸气的味道。
“那……。”花想容莞尔一笑,那笑容似春光般灿烂,似月般皎暇,北宫秋水亦愣了愣,就在他一愣间,花想容陡然召唤了冰的力量,一手将巨大的冰珠拍向了他,另一手拿着斩妖祭揉身而上,在他全力运功抵抗冰球之时,猛得将斩妖祭划到了他的脖间动脉处,才接下去嘲讽道:“那要看看北宫太子有没有这个本事,现在看来真是不怎么滴!”
说完将再次召来冰的力量将北宫秋水冻住,她可没忘记北宫秋水看着不起眼,却是会隐形术的,不冻住了他,被他跑了再次抓他就难了。
要说北宫秋水的能力与月华宫主是不相上下,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但错就错在,他小看了花想容,只以为花想容是阴阳师没有想到她还有召唤能力,所以被花想容钻了空子,一举拿下
眼下他如冰雕般冻着不能动弹,洁白的皮肤似没有毛孔般的细腻,唯有眼中射出的愤怒的光芒。
“嘿嘿,不用这么含情脉脉地看着本小姐,本小姐对于美人看多了,已然免疫了。”花想容见一下制住了北宫秋水心情大好,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调侃了几句。
没想到北宫秋水本来还是恼怒之中,被花想容这么一调笑竟然脸上出现可疑的红晕,如花般妖冶,让花想容看了倒是心头有羽毛飞过的微动。
“我要杀了他!”无忧见北宫秋水被制住,慢慢地走了过来,眼中充满了仇恨。
北宫秋水听了凤目立刻射出万丈寒芒,不屑的盯着无忧,薄唇轻启道:“少谷主好本事,嘿嘿。”言下之意就是无忧自己捉不住他,却在花想容捉住他时来趁人之威。
“哼,对待血族的残忍之人不需要讲什么颜面。”无忧听了脸白了白,但想到父母的仇恨,声誉又算什么?
他猛得召唤着铜皮尸,他要北宫秋水死在血族自己布了二十五年的阵法之中,让他被铜皮尸千噬万咬直到化为灰烬
“无忧谷主…。”花想容看了立刻出声制止。
“花小姐要阻止我么?”无忧听了立刻警戒地看向了花想容,眼变得有些冷意,花想容明明知道他与北宫秋水有血海深仇却要拦着,这让他无法接受。
“不是,杀了他一个解决不了什么问题,我们的仇人是整个血族,他只是听命行事,真正的黑手还在血族逍遥着,如果他死了,我们也许十年,二十年,甚至到死都找不到血族的踪迹了。”花想容摇了摇头,她理解无忧心里的恨,换着她亦恨不得把北宫秋水剥皮抽骨,但这样也许他们从此找不到血族的所在了。
“你们做梦,你以为本太子会带你们去血族么?”北宫秋水勃然大怒,这帮人竟然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在他面前讨论着如何对付血族,难道他们以为他会背叛血族么?
先不说血族的刑罚惨无人道,没有人敢背叛,更何况他还是血族的……。
“去不去由不得你”花想容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对着月华宫主道:“有什么办法能控制着他的力量么?”
“让我想想。”月华宫主沉吟地一会,才缓缓道:“血族之人与常人不同,好象没有什么可控制他们的药物或方法,唯一就是血咒。”
“血咒?”花想容眉轻挑,虚心地看向了月华宫主。
月华宫主神色凝重地看了眼花想容与北宫秋水道:“听说血族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一个美丽的传说。”
“美丽的传说?”花想容不禁嗤之以鼻,讥嘲道:“这么一个血腥密布的族群还能有美丽的传说?”
“你不知道只能说明你孤陋寡闻。”北宫秋水听花想容蔑视血族,勃然大怒,脸胀得通红,透过薄而晶莹的肤质却让他看起来如三月桃花分外妖娆。
“呵呵,月华宫主请说吧。”花想容听了却得意地笑了笑,她本意也是试探一下北宫秋水的反应,没想到从他的反应上来看确有其事,既然有这事那就好办了。
“嗯。”月华宫主点了点头。
“相传血族的创始人是一个叫雪儿的女子,是当年雪山派雪圣最钟爱的女儿,自幼聪慧异常,虽不善言语却善解人意。十七岁那年下山历练,遇到了一个男子,那男子长得丰神玉貌,潇洒非凡。要知道雪儿的师兄弟虽然个个不是凡胎俗骨,但却个个守着本份加上雪圣十分威严,那些师兄又都个个是严谨不已,性情十分古板,,对小师妹虽然宠爱却并不纵容,哪象雪儿遇上的男子这般谈吐优雅又妙趣横生,加上风流倜傥,几乎一下就抓住了雪儿的芳心。”
“那男子能得到雪儿的芳心定然亦非寻常人家吧?”花想容见北宫秋水并不反驳,眼中却闪过一丝愕然,想来月华所言应该确有其事。
“是的,那男子是当年北灵国的太子。”月华宫主看了眼北宫秋水,当年的北灵国与北冥国可是十分有渊源的,只是不知道北宫秋水是血族的什么人。
“北灵国太子,呵呵,这才子佳人倒是一段佳话。”花想容眉轻挑笑了笑。
“是的,北灵国太子北宫夜从小饱读诗书,又喜欢到处游历,见多识广,而雪儿虽然长在雪山,雪圣却是当世奇才文韬武略无人可比,雪儿自幼耳濡目染自然也是惊才艳艳。两人经常结伴同游,花前月下,吟诗作对,互唱互和,俪影双双,宛如金童玉女,过着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
“可应该是一段美满的姻縁啊,怎么雪儿会创下血族这么邪恶的帮派呢?”花想容不解地问。
“本来是的,想雪圣在当世的地位,北灵虽然是一个封疆裂土的殃殃大国,但雪圣的女儿嫁于北灵国的太子论地位,论身份,论才情却都是绰绰有余的。错就错在北宫夜在新婚燕尔连恋于温柔乡里,根本无暇于政事,甚至产生了与雪儿一起隐于雪山,一辈子不理凡尘俗事的念头。这一下气坏了北宫夜的母后,当时北灵宫的灵皇后,灵皇后虽然生了五个孩子,却只有北宫夜一个是男儿,其余四人均是女儿,后半辈子全指望北宫夜,指望着他能继承大统,到时一统天下完成祖上的遗愿。所以经常对雪儿话里话外的绕着弯子指点,雪儿虽然聪明,却不懂世俗的人心,更不懂宫庭中人说话的技巧,虽然每次都唯唯诺诺,却并不明白到底该如何做。所以依然情意绵绵,并不见任何改变。灵皇后于是对雪儿大为反感,认为雪儿是来祸害她儿子的,偏偏将雪儿的八字拿去算了算后,发现与北宫夜竟然是相冲的,更是坚定了她的决心,她回到宫后就下令北宫夜休妻。北宫夜听了如遭重击,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母后,但是灵皇后却以死相逼,母子不欢而散。北宫夜闷闷不乐的模样被敏感的雪儿所觉察,她追问了半天,北宫夜只是劝慰,并没有回答。直到有一日灵皇后沉不住气了,跑到了雪儿之处,指责她是扫把星,会克死北宫夜,偏巧北宫夜这段因忧思重重,加上灵皇后日日相逼,身体有些虚弱,雪儿却信以为真,忍痛接下了灵皇下写下的休书,告别了北宫夜绝决而去。”
“太可怜了,这真是棒打鸳鸯。”花想容听了摇了摇头。
“如果仅仅是这样倒也就罢了,雪儿回到了雪山后闷闷不乐,几个师兄就是千般问万般询,她却始终不说,直到有一日,从她的屋中发现了休书,才知道他们最钟爱的小师妹被人休了。这下几个师兄如吞了炸药般不能自已,在没有告知雪儿的情况下,几人冲到了北灵宫,将北灵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人全部杀了个干净。”
“啊,”花想容听了忍不住惊叫起来,“如此一来两人再也相守无望了。”
“是的,当几位师兄把北宫夜抓到了雪儿的面前,看着北宫夜浑身是血的样子,雪儿心痛如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问明了原委后立刻面色惨白,浑身发抖,这下几位师兄知道定是犯了错,此时问明的情况后后悔不已却木以成舟无法挽回。几位师兄自觉对不起小师妹,竟然饮刃自尽,雪儿痛如呆如木鸡看着已然身亡的几位师兄,还有快断气的北宫夜,几近晕蹶,但是腹内又珠胎暗结,不能一同求死。北宫夜,见雪儿这样子,知道如果他死去,她亦会相随,遂下了血咒,在雪儿有生之年魂伴左右,如果雪儿非正常死亡,北宫夜必将受到灰飞烟灭的后果。雪儿为了北宫夜,忍痛苟活,终于产下一麟儿后,而身体却每况愈下,但因着她师兄已然全亡,雪圣仅有她一人为继,遂创雪族,将雪圣的毕生所学传扬下去。”月华宫主娓娓道来,却是声情并茂,让人听了酸楚不已,为两人的情感跌宕而唏嘘不已。
“红酥手,黄籘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花想容一时情难自禁不自觉地吟出了钗头凤。
顿时三人都惊异地看着她,尤其是北宫秋水眼神简直是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怎么了?”花想容感到了三人的异样,奇怪地问道。
“你…。你是谁?”北宫秋水眼睛光亮一闪,有些结巴地问道。
“我是花想容,怎么了?”花想容怪异地看着北宫秋水的眼神,似乎燃烧着火焰,充斥着希望,又隐含着无限的后怕。
“你怎么知道这首词的?”他颤巍巍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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