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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峰这个名字,可不仅仅是在羊城这一亩三分地里声名赫赫(或者说臭名昭著),但凡是有留心羊城官场的官员,也不可能没有耳闻。
要知道,黄峰的父亲便是省部级高官,而他的家族,更是在羊城占据了很多重要位置,关系盘错虬曲。所谓杨家,和对方的影响力压根不能同日而语。
所以,杨然看到了乔主席的惊愕、秦市长疑虑,以及甘弘辉的深思。
为什么他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杨然额外注意的是甘弘辉,但甘弘辉脸上的表情却让杨然有些不解。
他瞪大眼睛仔细观察甘弘辉,就是想要从他脸上抓出一些蛛丝马迹,证明甘弘辉与这个黄峰有瓜葛。可是没有!
甘弘辉并没有表现得很平静——如果早就知道了他应该会表现得很淡定,或者说惊讶得很浮夸——说不定他是装的呢?可杨然眼中,甘弘辉先是惊讶一闪而过,然后自己陷入了沉思。
这是什么情况?杨然百思不得其解。
事实上,甘弘辉是真的事先不知道这件事,然而,当杨然忽然提及这个名字,不愧是当过刑警的男人,甘弘辉敏锐将杨然想也想不到的关系给串联了起来。
“黄岩可是小杰的朋友,而黄峰,向来是唯他哥马首是瞻!”甘弘辉明白了,原来这背后,还有自己这个傻小子站着。
“不过,跟着黄岩,他也是聪明了一回!”甘弘辉嘴角微微一抖,他将自己有些忍不住的笑意按捺了下去。
“秦市长、乔主席,能否移步……”甘弘辉当然乐于落井下石,他的声音恢复了略微轻快的洪亮。
毕竟甘弘辉的地位也不低,他有意找秦市长还有乔主席两人说悄悄话,另外两个也给他一个面子。
看着他们往门口走去,杨然皱起了眉头,凑到了杨久道身边,说道:“小叔,有点不妙啊!这个甘弘辉,可不是什么好鸟!”
“没事,我们还有秦市长。”可是,杨久道不愁反笑了,他拍了拍杨然的肩膀说道。
“秦市长?”杨然这可糊涂了,怎么会是秦市长成了他们的救命稻草?刚才那个秦市长不是听了他们的背景后,还要公事公办吗?一点也不卖杨家的面子。
难道那个秦市长也是在演戏?
然而并不是!
杨久道跟杨然解释一下,杨然才知道。秦市长叫秦诚,不是本地人,还是外地空降过来的,才刚刚当了不到一年的市长。
不过,秦诚以前可是做纪委这条反腐战线的,在粤省的官场可有着不小的威名。当年兆兴市官场大震荡,从上往下撸了几十名官员,也是他住持的调查组。
别人还罢,对秦诚有所了解的杨久道觉得,以秦诚的性格,一定会秉公处理这件事情,反而是并没有犯错误的耐克的福音。
不过,杨然还是有些疑虑,他对秦诚并不放心。传言毕竟只是传言,杨然前世一个被誉为打黑英雄的王姓高官,还不是照样黑得彻底?
在外面,甘弘辉也正在劝告秦诚和乔主席:“那可是黄家啊!我们给他们一个面子,这事情就不要追究下去,然后两边各打五十大板糊弄过去吧?”
言外之意,甘弘辉就是要牺牲黄大头和吴主任,然后也不能让杨然他们好过,反正,他们以劝和之意,都予以“小小”的惩戒,让黄家看到他们的诚意。
然而,甘弘辉却是忘记了,刚才他以同样的办法让秦诚对杨久道产生不好的看法,此时,他又以同样的办法让秦诚对他皱起了眉头。
“弘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秦诚不满地说道,“我们难道要帮着黄峰胡闹,打压我们自己明州的厂商吗?”
甘弘辉没有放弃,他拉了拉秦诚的衣袖,压低声音说道:“秦市长,你有所不知,如果是别人还罢,但这个黄峰,还有他背后的黄家,可是一个很大的麻烦啊!”
秦诚确实眼神炯炯地看着他,微微一笑,说道:“弘辉,你可是忘了吧?我虽然以前履历并不算辉煌,不过也是在羊城任职七年,我对黄家的了解,难道会比你还少?”
“就算是黄家势再大,也不至于不讲理。”秦诚声音不大,但端的是浩然正气,“秦某人不才,但为官一任,自然是为百姓谋福,为民众诉愿。黄家那边,我会帮忙解释清楚。”
秦诚虽然刚正不阿,但也不是那种死脑筋的清官,他明白黄家不是他轻易能撼动的,所以说话还是留有余地,没想彻底得罪了黄家。
甘弘辉惊讶地看着秦诚,说道:“秦市长,你不是刚才还说,不帮杨家的吗?”怎么现在有跟杨家站在了一块呢?
秦诚换上了严肃的面容,说道:“弘辉,我希望你能明白,我帮的不是杨家,也不是某一个势力方。我只是在保护我们明州的厂商,保护能够为我们明州的发展添砖加瓦的普通人!”
“得了吧,秦市长,你还真的相信那小孩的信口胡言?”甘弘辉笑道,“他也就跟我家那个天天惹麻烦的臭小子一样年纪。”
“他可不是普通的小孩。”秦诚脑海里浮现出了杨然侃侃而谈的样子,他嘴角微微一翘,这个小孩,不仅不简单,而且还蛮有意思的!
“再说了,弘辉,你也不用担心。”秦诚眼中的警告意味更加明显,言外之意是“你这个副市长就不要为我这个正选的市长瞎操心了”!
“我自然不会轻易下结论,耳闻为虚,眼见为实!”秦诚转头,看了看犹犹豫豫的乔主席,微微一笑,说道,“乔主席,你说是吧?”
忽然,外面一片嘈乱,一排制服黑白相间的大盖帽走了进来,有工作人员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乔主席,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回事!警察怎么闯进来了?”还没等乔主席反应过来,这屋里的人先慌乱了起来。
“罗队长,什么情况?你们一声招呼都不打……”乔主席迎了上去,他显然是认识对方的。
“乔主席?你们在这里?”罗队长有些惊讶,他拱了拱手,说道,“抱歉,抱歉,我们接到命令来抓人,说是藏在了组委会这里,没想到会打扰到你们。”
“抓人?抓谁?”
(PS:有起点的朋友对杨然的父亲、还有杨家第二代起名有些疑问,小寒在这里解释一下。这些人的名字来自于孔子的《中庸》——“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其为物不贰,则其生物不测。天地之道:博也,厚也,高也,明也,悠也,久也。”然后将道字置于第三位,那是因为博道、厚道、明道等比较朗朗上口,何况,咱们现实中不是也有一个明星叫“明道”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