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 神再来(1 / 1)

无双大宗师 路鸣西 1615 字 10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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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昏黄,地荒凉。风凄凄,雨迷离。

荒城之地,杂草丛生,残垣,断壁,尸骨,一幕幕景象在诉说当年此城的繁华,一幕幕景象在哀叹此城如今的破败。

大秦之北,有一山,其名为邙山,山下有一城,其名曰酆都。

昔年,酆都繁华,可比大秦国都,其景色瑰丽,城民朴实,又因此地所处大河之旁,故而农事兴荣,种种原因,让酆都一时之间在大秦王朝声名大振。然而,五十年前,这个让人神往的一个地方一夜之间变为世人谈之色变的鬼域。

有人言,那是一场毫无前兆的疫病,也有人言,那是一场恶鬼的阴谋。然而,在此地从此变为鬼域之后,其间种种却是没有再深究的必要了。

这一天,谢剑衣与柳月璃行至此处。

谢剑衣背负着剑匣,柳月璃背负着桐木琴,自谢剑衣将柳月璃从大秦之军中带离出来后,他们就一路向北,来到了这酆都。

“公子,这里便是酆都了么?”柳月璃眉头轻皱,眼神中似有担忧。

“不错,此地应是酆都无误了。想不到当年盛极一时的酆都也会落破成如今的模样,当真是世道无情啊。”谢剑衣解下腰间的葫芦,饮了一口酒。

“公子,月璃曾听闻这酆都乃是鬼域,这世间难不成真有鬼神?”柳月璃此时心中也是起了疑问,鬼域之说,究竟是子虚乌有,还是有据之言。

只见谢剑衣轻笑不语,凝神看了许久眼前的酆都败景,才缓缓张口;“鬼神之说,我也不甚清楚。不过这酆都城就在眼前,是否有鬼,去看看便知。”

柳月璃一听,当下就绷紧了心脏,身体不自觉的就朝谢剑衣身边靠了靠。

“怎么,月璃,你很害怕么?”谢剑衣笑着问道。

柳月璃这才回过神来,脸上不禁略过一丝羞涩;“让公子见笑了。”

“呵呵,谢某可不曾取笑哦。这人活着,难免就会有欠缺的地方,仅仅是害怕鬼神,这又哪里值得笑话了。”谢剑衣淡淡的说道。

“公子也有害怕的东西吗?”柳月璃闻言问道。

“我?或许有吧,又或许没有吧,谁知道呢。”谢剑衣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酆都城依山而建,邙山位于其间,高耸挺立,山间隐约有雾气弥漫。

寂静,阴森,在无人的街道上,偶有尸骨散落在旁,枯树上时有乌鸦在呱呱而鸣。

“这偌大的酆都城,竟会变成这样一座死城,真是可惜了。”谢剑衣蓦然感叹。

“是啊,先前途径的河流不知为何会有淡淡的黑色,当真诡异得很呢。”柳月璃也在一旁心生感慨。

忽然,一团黑气袭来,笔直的朝着谢剑衣和柳月璃冲去。

“小心!”谢剑衣左手揽过柳月璃的肩,右手双指一并,一道剑气如离弦之箭刺入那团黑气之中,黑气立马爆散开来,瞬间化作虚无。

“月璃,你没事儿吧?”谢剑衣松开了柳月璃,轻声问道。

“公子,月璃没事,只是那黑气是?”柳月璃强颜笑着,只是小脸一阵煞白。

谢剑衣思索着便皱起了眉头,那黑气他也是第一次见,只是记忆中有一些关于这黑气的描述,谢剑衣也拿不准那黑气是不是他所听闻过的东西。

“我也不知这黑气由来,不过那黑气极为阴邪,想来要是入了人体,那所入之人必死无疑。”

就在两人对那阴邪之气的由来产生疑惑的时候,一段歌声传来。

“雨落流霜,叹天时已凉。

残阳昏黄鬓染霜。

几度思量,何时能归乡。

问君能有几多长。

辗转眼前,昔年已遥远。

终日思君不敢忘。

独立潇湘,难解心中惆怅。

唯赋歌,话一曲凄凉。

临行前,许君再十年。

寄寒衣,不知人何去。

只愿君荣归故里,妾愿再舞绫罗衣。”

词曲依心,怅然独泣。

“公子,这歌声……”柳月璃心里有些发毛,荒凉无人之地,被冠鬼域之地,怎会有女子在这里赋思君之曲?

谢剑衣皱了皱眉,而后又松了眉头,起了兴致,他喝了口酒,言道;“没想到这种地方,还有赋歌者,也不知是人是妖,亦或是别的什么东西,倒是有趣,月璃可愿随我前去一看?”

柳月璃能说什么呢?

“公子有意,月璃自当随往。”柳月璃回答道。

“嗯。”谢剑衣点了点头。

两人朝着歌声传来之地前去。

一块石碑屹立于此,其上刻有邙山两个大字。

谢剑衣正欲带着柳月璃前往,忽然传来一道嘶哑之声。

“这位后生还请留步,邙山诡异,生人勿近。”说话者现出了身影,是一位六七十岁的老丈,形体老迈,手臂如枯枝一般,身上带着缕缕死气。

“咦?”谢剑衣惊疑出声,他一眼便看出了眼前之人是人非妖,但死气缠身,已然命不久矣。

“在下谢衣,这位姑娘叫柳月,不知老丈是?”谢剑衣拱了拱手,有礼的问道。

老人咧嘴一笑;“老头子叫郑士勋。”

谢剑衣又问道;“不知老丈何故在此?这酆都城俨然已不是人能常住之地,老丈虽有武技在身,但……”

谢剑衣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呵呵,天大地大,却没有老头子我的容身之处啊。我的魂在这儿,我在这儿出生,自然也应该在这儿死去,只是我还不甘啊,我不甘!”郑士勋说着说着,下意识的就捏紧了拳头。

谢剑衣没有说话,柳月璃也没有,两人就这样静静的站着,等着郑士勋从愤怒和不甘中醒过来。

过了好一会儿,郑士勋才回过神来;“老头子之前有些失礼了。”

“不曾。”谢剑衣并不在意。

“对了,郑老丈,你之前说邙山诡异,生人勿近是什么意思?”柳月璃恢复了常色问道。

郑士勋的望向那被黑气笼罩着的邙山,陷入了回忆之中。

“这邙山,以前不是这样的。那时的邙山,青山翠绿,清流潺潺,山中鸟兽安详,许多酆都的城民在春至的时候都会带着一家老小去邙山踏青。然而,却不知为何变成了如今这番模样。”

谢剑衣闻言,便紧接着问道;“郑老丈怎会不知邙山的变化?老丈你不是一直在酆都的吗?”

郑士勋神情阴郁的摇了摇头;“不瞒公子,老头子当年从军出征,一别十年,回来之时,这酆都便是此番模样了,其间缘由,老头子也是甚想知道。”

谢剑衣又言;“那老丈可知刚才放歌者为何人?”

郑士勋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苦涩;“这放歌之人,乃是当年酆都有名的才女——越清婉。那越清婉生的一副好面貌,又有一副慈悲心肠,琴棋书画不说样样精通,也可以说是略知七八了。”

“咦?老丈你既不能进邙山,那又如何得知放歌者是那名叫越清婉的女子?”谢剑衣问道。

“她的声音,我一辈子都没法忘记。况且……”郑士勋苦笑着,没有再说下去。

谢剑衣跟柳月璃也是聪明人,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他们也就知道了,郑老丈之所以知道放歌者是那名叫做越清婉的女子,原因就是那名女子歌中之君便是郑士勋!

四十年,辗转而过。他与她却始终不能相见,一人邙山内,一人邙山外。纵每月有时邙山内会传来歌声,但人如何?却从未得知。

“四十年了,不知不觉过了四十年了,老头子费尽心思想要入邙山,便是身亡亦不惧,但却始终不得进入一步。”郑士勋心生感慨,怅然而道。

“先前老丈有言,这邙山有诡异,不知诡异为何?”谢剑衣问道。

“邙山周围,有雾气横生,入则有幻,虽不致人死地,但却无法前行一步。但那是对公子与我等有武技在身之人而言,之前公子欲带这位姑娘入邙山,但这姑娘身无武技,怕是受不了那幻境之惑,故而出声制止。”郑士勋解释道。

“幻境么。”谢剑衣闻言之后,便是一笑。

“如若老丈不嫌,可与在下一同去这邙山,在下自有方法破了这幻境。”谢剑衣掷声说道。

郑士勋激动的看着谢剑衣,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公子所言当真?”

“自然当真。”谢剑衣笑了笑,回答道。

郑士勋苦守邙山四十年,痴情痴心,而邙山上的那位名为越清婉的女子更不用说,几十年来一直在赋那首思君之曲。两人终日苦思,却被这幻境阻隔。谢剑衣不免生了成全两人的意思。

柳月璃侧立身旁,不发一语,只是在心中感叹,这天下有情之人为何要遭遇如此折难。

三人迈步进了邙山。

只见一入邙山,身边之景立换,郑士勋见酆都昔日景,柳月璃见姑苏城之景,而谢剑衣则是见了幼年之时,他与他侍剑姑姑相处之景。

谢剑衣心如剑锋,一声清喝;“吾有剑心,锋锐难当!其间虚幻,给我!烟!消!云!散!”

其声宛若金石相撞,从剑匣之中发出一道亮丽的光芒,瞬间将眼前幻象瞬间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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