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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景辰吃力地拉着绳子,额头上继续冒汗。
“辰辰……”明耀仰头,感觉到有水滴低落在他脸上,他确定不是下雨。因为还能看得到太阳。
是她的汗水!
“马上就到了……你再坚持一下,别用力,我继续拉……”梁景辰每换一次手,都感觉手在一边被火烧,一边被钝刀在切割。
在看到明耀头的那一刻,她激动得差点叫出声来,“把手给我。”她极力忍住心中的狂喜,拉住他的手。
明耀终于爬到了山缝外,重新呼吸到外面新鲜空气的那一刻,他激动地又抱住了她。
这种劫后重生的激动,让他已经忘记了所有的顾虑。
梁景辰却很快恢复了理智,把他推开,“我们要快点返回,回去的路,我还有印象,应该可以在太阳下山之前走出峡谷。峡谷里面有很多蚊子,我们要在太阳下山前穿过,不然,会被蚊子咬死。”
明耀眼睛一直盯着她的手,听到他说蚊子,才看她的脸,和脖子上,所有能看得到肉的地方,几乎都没有一块完好无损之处。
梁景辰把他身上的绳索解下来,转身去把绑在石头上另一头也解下来,很快装入背包。回到他身边,眉头紧皱,她应该怎么把他扶回去?
“你去帮我折一根树枝来,长一点,粗一点。”明耀推了她一下。
梁景辰一听,觉得很有道理,回过神来,立刻去找合适可以当作临时拐杖的树枝。她把“拐杖”准备好,跑回来。
明耀正自觉地吃东西,让她也坐下来,先吃点东西,再一起上路。
梁景辰听到吃东西,不由自主地想起她刚找到他的时候,他奄奄一息,他根本无法进食,最后,她只能……她想到这,脸立刻就红了。
就像在法国的时候,他们被暴风雪困在小木屋中,她感觉快死的时候,说了很多平常不敢说的话。
当时她喂他吃东西,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一心想着救人。可现在,回到现实,她又很不安。尤其想到另外一个男人,他能接受她这么做吗?
“辰辰,你是不是担心他会介意?如果他介意,我会找他算帐。他没资格介意!”明耀说话的声音有些严厉。
梁景辰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急着辩解,“我没有说他会介意。但……先不管吧,我们先走出去再说。”
她随便吃了点饼干,把东西匆匆收进包里,扶着他起来。
明耀一手撑着树杈做成的拐杖,另一只手被她架在了肩膀上。片刻前她还在因为之前的事为难,现在又似乎忘了,他们这样靠得很近。
梁景辰这样架着他,只想着快点赶路,确实没有时间去想两个人这样身体是不是靠得太近。
“你那只脚不要用力,我的力气没你想象得那么小!”她提醒了他一句。
明耀没有反驳她,有拐杖,有她的扶持,他确实轻松很多了,虽然还是走得很慢。
梁景辰凭着来时的记忆,架着他往回走。
两个人边走,边聊,会聊起很多小时候的趣事,这样他不会很累。
太阳越来越高,他们虽然走得很慢,也已经走到了峡谷的入口处。
梁景辰不由自主地架着他加快了一点速度。因为来的时候,她刚好是在晚上,那种蚊子肆掠的景象,她觉得太恐怖了。
她希望这次不要再重复这样可怕的经历。
——
彼处,峡谷另一端入口处。
莫御为望着几乎看不到尽头的幽深峡谷,深思有些恍惚。
“看到了吧,这个峡谷简直可以用万里长城来形容。你别告诉你现在要做什么好汉,穿越长城啊!”康许默看到他这种表情,头开始两个大。
“先生,我们先返回吧,已经超过18个小时了。单教授让我们不要超过12个小时。”凉冰一直在时间上较劲,他几乎没隔几分钟就要提醒一下时间。
“凉冰,你这个闹钟,还真准时啊。好样的,幸亏有你这个闹钟。”康许默和凉冰一唱一和。目的只有一个,说服某个男人返回。
莫御为却一直不说话,脚不由自主地踏进了峡谷,继续往前走。
“我说兄弟,我们俩是在说话,你当是在放`屁吗?你好歹给点反应行不行?”康许默看着走在前面的男人,大步追上去。
凉冰早已经跟在了莫御为身后,不敢开口说话。
“万一她已经出来了,就在峡谷的另一端呢?我们就这么返回了,她怎么回去?”莫御为不是问他们,却自问自答,“我要找到她。一定会找到她。”
莫御为每次想到就这么空手返回,心就像被重型卡车碾压。反反复复,几乎已经碎裂得不成样,连疼痛也感觉不到了。
他只有一个念头,要回去,就必须和她一起回去。既然她没有回去,他回去做什么?
唯有这么想的时候,他才能感觉到,心脏还能跳动,他还能呼吸。
所以,这一路下来,他虽然听到凉冰一次又一次地在报时间,从超过半个小时,到两个小时,到三个小时。他却一次又一次地说服他们,继续往前走。
“这次你又找什么理由?之前说看看峡谷有多长,长就返回。你就是个大骗子!”康许默一边走,一边骂人,却怎么也骂不醒前面这个像着了魔的男人。
莫御为突然停下来,转身看着他,又看了下凉冰,“我实话告诉你们,我不想回去,没有找到她,我绝对不会回去。也不管12个小时候还是18个小时。你们两个就走到这里,马上回去。”
他们没有义务陪着他一同去送死!
莫御为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他信念也会动摇,或许,她真的已经不在了,他也只能陪伴她长眠在这座深山老林中。
他们不一样,他们都还有人等着他们回去。
莫御为非常希望他们回去,不要再跟着他。这一刻,他有些后悔,为什么下来的时候,要拉上他们来?
“先生,如果你不回去,我就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