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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

窗外，皓月当空，银白色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入古色古香的房间内。

整个世界似乎都处于一种万籁俱寂的沉静中。

除了房间里，浅唱低吟。

偌大的红木大床，摇弋生辉，仿佛某种管弦乐器，在奏着一曲最动人的月光曲。

窗幔围拢的狭小空间内，暖色的壁灯，把整个空间的氛围都烘托地暖融融的。

宋以珊看着男人已经满头大汗，却仍然不亦乐乎，不愿意结束他所说的“战斗”。

最初，她感觉仿佛完好无缺的一块肉，被突然戳破，那种撕裂的疼痛，很剧烈。当然，这样剧烈的痛感只是在在最初的一段时间。

这一刻，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甚至，觉得很奇妙。

从前她用文字描述过男女之间的甜蜜，各种各样的感受，都不能形容她现在的感受。这样的感受，只有在自己体会的时候，才能感觉到。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就是这样。

“老婆……你累了吗？”康许默低头吻了她一下。

宋以珊立刻摇头，抱着他的脖子，在他耳边低语了一句，“你是……打算跑……马拉松吗……”

“马拉松……”康许默笑了，身体却更狠劲，“马拉松的时间，百米冲刺的强度！”

“……”宋以珊不说话了。

她越说话，就越转移了他的注意力，他持续的时间就更长了。

第一次的时候就是这样，第二次，第三次……她现在已经忘了他们这是第几次。

这个混蛋，他像是被饿了几百年，怎么也吃不饱的感觉。

而她，好像也是一样的，他们的幸福，是不是正式开始了？

——

翌日，D市，远明医院，某高级机密特护病房内。

莫御为醒来，转头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意识到他已经回到了D市。

“阿御，你醒了？饿了没有？”舒灿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到他醒来，脸上立刻露出笑容来，她立刻起身，跑向门口，“姥姥，老莫，快过来，阿御醒了。”

这是一套两居士的高级病房，病人住一间，外间还有客厅，莫冠宇和凉冰正在客厅里，和医生商量着手术方案。颜淑琦住在另外一间。

所有的人听到舒灿的声音，都很快聚集到了病房里来。

舒灿跑向门口去叫人之际，陆止瑶立刻坐到床沿来，脸上带着愧疚之色，“阿御，对不起，昨天我自作主张。你现在要说什么，骂我也好，我都接受。”

莫御为什么也没有说，双眼紧闭。脑海里却还在浮现昨天在云城酒店里的情形。

“这些跟你无关。”他最终又补充了两个字，“谢谢。”

“你这是说什么话？我早就说过，孔笑筝那些伎俩，不可能骗得到辰辰。你放心，我们回到车上，我就给明澈打了电话。他们已经把她送到当地的医院。我也打电话去医院问过，医院的人回答说，她只是情绪太激动，所以晕厥过去。昨天就已经醒了。现在应该没事了。”

“先生，夫人已经主动联系Deep了，听Deep的意思，夫人已经决定离开中国。”凉冰在旁边插了一句话。

“阿御，瑶瑶也是在帮你。如果她不这么做，辰辰现在肯定不会愿意离开。你既然为她好，现在只能暂时这样。辰辰会挺过来的。”

颜淑琦在旁边安慰他。

“姥姥。”莫御为拉着她的手，吃力地想要爬起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这是说什么话？姥姥没你想得那么脆弱。你放心，就算没有记忆了，等你醒来，我会告诉你我是你姥姥，姥姥还是会赖着你的。”

颜淑琦笑着说道，眼角却挂着眼泪。

莫御为始终看着老人，听她说话，却没有再开口。这一切，出乎意料地顺利，可他为什么心里会那么难受？

“凉冰，跟Deep约一下，他们离开中国之前，我要再见他一面。”莫御为忍不住开口打断了颜淑琦的话。

“先生，”凉冰突然有些支支吾吾，“今天一大早，Deep先生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就说了，夫人愿意跟他去美国，前提是，以后他不能再跟我们联系，尤其是你。并且，所有关于她的事情，都不能让我们知道。”

“……”莫御为胸口猛然一阵刺痛。

陆止瑶很敏锐地觉察到了他的这一表情变化，立刻安慰他，“阿御，你千万别多想。辰辰这样做，不拖泥带水，不是正好吗？如果她还跟你牵扯不清，她知道你现在这样病着，她肯定会马上跑回来的。那我们之前做的一切，不是又前功尽弃了？”

“你们都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莫御为转头看向窗外。

“你们都出去，我留下来就好。”颜淑琦让所有的人都出去了，最终只剩下了他们祖孙俩。

“姥姥，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莫御为突然回头看向她。

“我把小星星的一切都交给你，等我醒来，你就还给我，告诉我，她是我的妻子，我很爱她，她也很爱我。等我记起所有关于她的一切，我就去美国找她。她就不会知道我有过这一次经历。我们就可以回到最初。姥姥，这件事，我只相信你，你一定要帮我做到。”

颜淑琦声音哽住，却用力地点头，“好，姥姥一定帮你记着。阿御，既然你这么爱她，为什么你不让她留下来了呢？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她啊！”

莫御为拼命地摇头，“不行。姥姥，我刚才说的，前提是，我想起来了她的一切。你最后再告诉我，她在美国。如果我最终想不起来，对她也已经是陌生人，你就别说了。”

颜淑琦瞬间抱住他的头，“阿御，我的孩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姥姥真的很难受，心里很疼。不信你摸摸。”

莫御为这一刻也似乎控制不了心里的悲怆，眼泪同样放肆地流下来，“对不起，姥姥，我的心也疼，很疼，我很爱她，我不想失去她。我想和她在一起，永远不要分开。可为什么我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