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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芷萱好奇地看着集市上来来往往的这些人，乍一看基本都是人类的模样，但若是细细观察就会发现各种兽人的特征。有的眼珠是绿色的，尖尖的小耳朵上还有些绒毛，想必是猫科兽人；有的走路时不停地摇曳着身子，婀娜多姿、风情万种，一定是蛇人；还有一个女子身后拖着长长的白尾巴，很明显是一个狐女……

物品也挺全的，吃的、穿的、用的都有，玲琅满目，让人大开眼界。“呀！”姚芷萱看着前面的一个摊位惊呆了，一个硕大的水缸，里面居然是条和人类两三岁女童一般大小的人鱼。

它长的非常可爱，绿色如海藻般的长发，精致的小脸粉雕玉琢，尾部的鳞片呈现淡紫色。看到一个人类目瞪口呆地站在那儿，就游过来冲她微微一笑，很萌地眨眨眼睛。

姚芷萱激动地回过头对玄森大声说：“是美人鱼，天呢！世界上居然真的有美人鱼！”

“这个摊位是海族的。”玄森看着这个激动地哇哇大叫的人类女子，朗声笑道：“海族有很多女孩子们喜欢的东西，逸夫人可以仔细选选。”

俯下身子看着那些精美的珍珠、珊瑚、五彩贝壳……虽然每一件都很精美，但最吸引她的还是那条可爱的小人鱼。姚芷萱索性蹲在水缸前朝里面看，小人鱼就像人类孩童一样，见到有人看它就兴奋不已，居然在水里玩起了花样游泳，时不时地溅出一朵朵小水花；游了一会儿又贴在水缸边缘冲着姚芷萱撅嘴眨眼、撒娇卖萌。

玄森见状就从衣兜里拿出片像树叶一样的东西递给摊主，“把这条人鱼送到魔君的逸夫人那里。”

摊主接过叶子看了看，露出欣喜的神情来，连连点头称是。

姚芷萱听到后站起身来，有些不确信地问：“你给他的是什么叶子啊，居然可以买一条美人鱼？难不成是金叶子？”

“这是赤霄大陆罕见的罗蒲纳的叶子，它的价值嘛——把这个摊位都买下来也不为过。”

摊主听玄森这么说，表情略显尴尬，急忙把那片叶子小心翼翼地装进贴身的衣兜里，搓着手干笑了几声，招呼伙计收拾一下给送货。

“哎！等等！”姚芷萱觉得有些吃亏，急忙喊到：“等一下，既然这片叶子这么值钱，那我还要给美人鱼选一些小伙伴……”说着又俯下身子挑选了一对银色的小鱼儿，几个漂亮的水母、珊瑚和一些藻类。

看到摊主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姚芷萱忽起恶作剧之心，把目光锁定在一对硕大的珍珠上，弯下腰伸手轻轻抚摸着，但是眼角余光偷偷看向身后的摊主，果然他哭丧着脸，紧张兮兮地看着自己。

“嘻嘻……”姚芷萱直起腰来笑着拍了怕手：“好了，我要珠宝什么的也没用，就刚才那些吧！”

摊主如释重负，抹了一把冷汗，急忙把她选好的物品放置到鱼缸里，然后又谄媚地送了几对五颜六色的小鱼和一包美人鱼喜欢吃的小果子，这才招呼身后的人整理鱼缸，张罗着送货了。

玄森在旁看着姚芷萱捉弄摊主，心里暗暗偷笑。此刻这位逸夫人满面春光，黑漆漆的眼睛亮闪闪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自从在宴会上见到她，直到后来的几次接触，这个人类女孩即使笑的时候，眸中都有隐不去的忧虑，现在看她这么开心真是难得，真希望能让她能一直这么快乐。

送她回家！这个念头充斥在玄森的心中。可是这样做不仅仅是给自己带来麻烦，更会让龙长老失望，让母亲暴怒，甚至会使他们多年的计划毁于一旦。这个想法就像一条不服管教的泥鳅一般在那许多不可以中游来游去，让这位魔族国师头痛不已，他抬起手想揉一下额头，却看到被姚芷萱撕破的衣袖下，掩映着的是毒蛇的咬痕。轻轻抚摸着依旧有些红肿的伤痕，心中充满了内疚之情。

玄森出生后就没见过父亲，母亲让他称呼其姨母，刚会行走就被送到龙长老的军营历练，在他的严格管教下，和那些士兵们同吃同住，白天在冷冽的寒风中一起操练，晚上还要练习魔法。偶尔得到允许回家，母亲最亲密的动作也就是摸摸他的脑袋，让他努力练习，然后就忙着去陪伴君王了。

成年后，凭借自己高深的魔法成为魔族的国师，身边不乏各类女子，更有公主祁艾薇公开示好，可自己只是把她当成妹妹。至于魔君时常以各种借口送来的那些异族女子，美则美矣，少了些灵气，见到他就邀宠献媚、死缠烂打，实在乏味的很。

这个姚芷萱是第一次让他产生出保护欲的女子，可没想到被保护的那个人居然是他自己……

姚芷萱看着玄森送自己的小人鱼被抬走了，有心早一点回去陪这个小宝贝，可是想到魔君一准儿会出现，就想多耽搁一会儿。就在这个原始风味浓郁的集市随意翻弄摊位上的衣物和小饰品，想着回头跟着玄森也去弄片罗蒲纳的叶子，置换一些小东西，等回人界的时候带给同事们，免得大家不相信她这趟赤霄大陆之旅。

玄森极有耐心地陪她逛了很久，直到天色一点点暗下来，才对她说：“逸夫人，天色已晚，我送您回去吧！”

姚芷萱回头看向面无表情的他，这位国师也真是古怪，白天对自己很是温和，有些时候甚至比朋友还要亲厚些。怎么一到日落，要送她离开的时候就如此的疏离，也许是担心自己又缠着他想要留下吧。

前方有一个兽族人为了卖出货品，在那里戏耍着几个小动物招揽生意，有缠绕在他手臂上的蛇，在一个石台上进行直立行走的不知名的猫科动物，还有在地上进行摔跤的两只小熊……颇有些马戏团表演的味道。

“国师，我从来没看过兽族人的表演，再看一小会儿，就一小会儿。”

本是面无波澜的玄森，听着她这柔声哀求的调子，再看那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明亮的漆黑双眸，心被触动了，实在不忍拒绝，默默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