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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兵对于巴鲁发出这样的命令,感到惊诧无比。他迟疑了一下,就又试探地问道:“那个人看样子是来头的,咱们得罪起中国吗?”
巴鲁诡谲地一笑:“就连我都没确定他是中国领事的身份呢,你们会知道吗?等到击毙他时,我们可以把这个证件和手机再塞在他的口袋里嘛。你俩只是射杀一个乱闯军营,而又不听劝阻的陌生男人而已。我到时也会替你俩说话的。而且,我还要当众表彰你俩的英勇果断的行为。”
卫兵听到这里,立即明白了巴鲁的意图。他和门外的那名卫兵都是巴鲁在部队的亲信。图瓦猜金几乎把他亲信的军官们轮换了,但做不到轮换他亲信的士兵。这名亲信卫兵自然对巴鲁的交待,是唯命是从。
“巴鲁将军您放心吧。我俩知道该怎么做了。”
那个卫兵又给巴鲁打了一个立正后,就转身出去了。
“喂,怎么样了?巴鲁还要拖多久?”
被控制在门外的冯伯春一看那个进屋询问的卫兵出来了,便立即迎上去焦急地问道。
这时卫兵的脸色完全变了。他突然把肩垮的长枪的枪口对准了冯伯春,并拉上的枪栓,然后又冷冷地命令道:“你最好老实呆着别动。巴鲁将军感觉你的身份非常可疑。如果在他调查清楚之前,你要敢轻举妄动,就别怪我枪里的子弹不长眼睛!”
冯伯春愕然了。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身陷危险的泥潭了。
另一名卫兵也感到很突然,便凑到同伴的耳边,悄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名态度大变的卫兵立即小声回复道:“这是巴鲁将军的意思。假如这个家伙不听话,我们就可以就地处决他。而且,巴鲁将军还会嘉奖我们呢。”
另一名卫兵是一名老兵,也是一根‘老油条’,立即懂得主子的意图了,便心照不宣地点了一下头:“我懂了!”
冯伯春更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了。他现在深信,那个巴鲁肯定就是艾斯拉达的人,把自己软禁在军营的目的,就是为了在伏击自己的同胞过程中,不会节外生枝。他刚才肯定跟艾斯拉达联系了,他和这两个士兵的态度就是艾斯拉达的意图。
他此时非常懊悔自己这次行为。因为之前把希望寄托在同有一颗中国心的鲁清玄身上。他也知道了艾斯拉达的图谋,那现在到底去哪了呢?
冯伯春迅速地思考着···
他突然意识到了:“鲁清玄肯定是想挽救跟他一起患难过的游客们的。可是,他的主张一定遭到了那位N国参谋总长的反对。鲁清玄已经被他们扣住了。而那位参谋总长就派亲艾斯拉达的巴鲁过来顶替鲁清玄,目的就是向艾斯拉达传递一个信号:让他们大胆地行动!
冯伯春想到这里时,不由打了一个激战:他们为什么这样做?
冯伯春又绞尽脑计地想了一下,随即弄明白了:联邦政府可能感觉现有的罪证去扳倒艾斯拉达,有一定的难度。他们就是以祖国的同胞做诱饵,来引导艾斯拉达主动跳出来,犯更大的错误,留下更多的罪证。同时,他们也能借助艾斯拉达之手,把亲自护送游客们的图布亚消灭掉。他们此举可谓是一箭双雕。鲁清玄肯定是因为反对他们的意图,才同样被他们软禁起来了。
冯伯春这时候已经把一切奇怪的乱象梳理清楚了,自己脑门的汗珠子也滚落了下来。尽管目前的太阳还挂在东方,清晨的凉意还没有散去。
他现在该怎么办?
冯伯春苦苦思索着。他清楚:假如自己有所行动,看押自己的卫兵真可能开枪。自己很可能被他们安插一个私闯军营的罪名。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通知艾莉莎。可是,自己的手机已经被他们抢走了。难道自己的同胞真的难逃一劫吗?
再说泰水方面。钱冲和沈君茹已经跟‘开仓释放’的游客们汇合了。他们都很激动。尤其是得知自己的亲人已经来到迎接他们了,并即将获释见到亲人们了。
图布亚为了自己的形象,不仅拿出丰盛的食物款待游客们,而且还召集当地一些美容方面的专家,对每一名想修饰自己的游客,进行理发、剃须和化妆。他的目的就是让外界的公众看到这些游客在他这里是如何受到的优待。
游客们已经在外摸爬滚打多日了。很多人都因为不能好好保养自己,而显得狼狈不堪了。当他们得到一次美容的服务时,自然都愿意接受这次优待。毕竟,他们即将去面对家里的亲人了。谁都不想让自己显得太狼狈。由于他们在被扣押期间,反对派武装分子还给他们临时发一套‘囚服’,就是一些他们为战俘准备的清一色粗布服装。这让他们自身脏兮兮的服装得到了一次换洗的机会。等他们再重新换上自己的原来清洗干净的服装时,真可谓旧貌换新颜了。
钱冲和沈君茹也是如此。钱冲这段时间都是在病房里度过的。他当然换上了患者的服装。自身的服装也被沈君茹清洗了一遍。如今,他也换回了原来的衣服。可是,当他看到每一名游客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时,自己跟他们同乐时,也难免露出一丝隐忧。
沈君茹跟蒂丽丝等人相聚热聊了一会后,又重新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钱冲身上。钱冲目前对她来说,就是一刻也离不开的男神一样。通过这段时间的休戚与共,她终于意识到钱冲就是自己这一辈子再也离不开的男人了。
当她看到钱冲似乎有心事,不要偎依在他的身旁问道:“你好像有点不开心,是不是怕面对那位小妹妹(沈君茹指程雪松)呀?”
钱冲听了,不由转过脸正面凝视着她道:“那你怕不怕去面对王洪明呢?程雪松不算是我的家属,可能来这里的不是她。而王洪明可是代表你家属的不二人选啊!他可能正对你翘首以盼呢?”
沈君茹这时候,显得很从容道:“我会把我的心里话都明白地跟他讲清楚。让他知道,我更需要的是你对我的爱。我想,他是一个理性的男人,会尊重我的选择的。而你呢?那个小妹妹可是一个经不起风浪的女孩子。对你爱得又那么痴心。我敢肯定,她一定会亲自来的。”
钱冲这时候伸出一只胳膊,轻轻揽住沈君君的肩头,并显得很自信道:“只要宝贝你能够去面对王洪明了,那我就更能去面对那个丫头了。其实,我之前可一直没给她机会。她如果知道了我已经获得了幸福,就会知难而退的。毕竟,你还不了解她,她身为市委书记家的千金,骨子里就有一股自傲。”
沈君茹沉吟了一下,又显得很愧道:“那个女孩的条件比我好多了。我能够把她‘挤掉’,不知道是应该感到庆幸,还是忐忑?”
钱冲又盯着她的俏脸询问道:“你说的所谓‘条件’是指你俩所处的阶层不一样吧?”
沈君茹红着脸低头喏喏道:“人家可是城市里的官二代。而我···只是一个农村来的普通女孩···”
钱冲这时显得很感慨道:“现在的女孩在选择配偶时,首先注重男方的经济条件。甚至是想做富人家的‘小三’,彻底成为别人的附属品。而宝贝你却彻底颠覆这个同龄女孩的观念。在你身上所体现的不仅仅是高傲,而且还有自尊和自强。这是在同龄女孩中所不多见的。请你设想一下,我钱冲能有幸得到了宝贝你,这是多么的幸运啊!”
沈君茹听了,她的俏脸涨得更红了,有幸羞涩道:“你真会夸人,我哪里有你说得那样好啊?”
钱冲这时又感叹道:“你自然意识不到自己有多么优秀,这就是当局者迷呀。其实在追求爱情方面,有很多人都是迷茫的。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另一半究竟该是什么样的人?就比如你吧,之前不是一直排斥我吗?如今,只有我们彼此需要承受一些考验,你才觉得我对你很珍贵吧?”
沈君茹也叹息道:“你讲得太对了。如果咱俩不是经历这一场危险的旅途,你身上那种独特的男人光芒,我是永远发现不了的。所以说,我对于这次历险,并不感到后悔,而是充满了感激。”
钱冲这时又换了一副嬉笑的模样,他有些自嘲道:“我为了追求宝贝,已经跟随着宝贝在全国各地跋涉了很久了,可以说经历了不知多少艰辛和宝贝的冷眼。如今又万里迢迢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国度。又经历了数次的生死轮回···我感觉自己不是在旅途,而是在取经!”
“取经?”
钱冲看着沈君茹诧异的眼神,不由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对!《西游记》里的唐三藏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才终成正果。我钱冲又何尝不是经历了太多的酸甜苦辣、风餐露宿,甚至是九死一生,才最终获得了爱情的真经啊!”
沈君茹一听,不由得百感交集,顿时把头扎入了钱冲的怀里···
钱冲一看她不断地抽泣着,不由得伸手抚摸着她的秀发,并嘿嘿笑道:“宝贝快别哭了。我们虽然经历了无数的风雨,但终于盼到了彩虹。”
“嗯!”
沈君茹知道这里并不是自己发泄感情的地方。她收起了眼泪,并从钱冲的怀里抬起头道:“但愿我们这条爱情的彩虹永不消失,永远是连接你我心灵的桥梁。”
钱冲又想到了一个问题,不由问道:“《西游记》里的唐僧在取得真经后,就不再跋涉了。我既然也取得了爱情真经了,可不知道还是否需要继续跋涉下去?”
沈君茹又重新把头靠在了钱冲的胸前,并动情道:“我不会再让你为我跋涉了。其实,我也累了,不想再继续漂泊了。我的心渴望皈依在一个温馨的港湾栖息···”
“沈小姐,我们该出发了!”
蒂丽丝的突然喊话,打断了沈君茹和钱冲之前的煽情。他俩赶紧注目一看,图布亚的人已经准备了三辆军用卡车,正安排已经收拾好的游客们上车呢。
“知道了!”
沈君茹朗声回答一声,然后一拽钱冲的胳膊:“咱们也准备上车吧?”
钱冲一看那三辆军车,不由苦笑道:“我总觉得有些不安,但愿这些卡车不会是咱们的移动棺材。”
“你说什么?”
沈君茹陡然变色,不由惊异地望着钱冲。
钱冲不想让沈君茹担心,但他还是讲道:“宝贝刚才发现我神情不对吧?那我告诉你说,我确实有心事。只不过担心外界环境对咱们不利。”
沈君茹愕然道:“你难道又有什么不祥的预感吗?”
钱冲点点头:“我虽然对外界情况不了解。但如果那个艾斯拉达还在掌权的话,就不能眼看着咱们安然无恙地走出去的。我不知道鲁警官拿没拿到艾斯拉达的罪证。联邦政府怎么还没动他?”
沈君茹思忖了一下,然后猜测道:“我估计鲁警官就算拿到那那份录音带,但只是物证,恐怕还需要我们这些人证。虽然艾斯拉达还没有被打倒。但外面只要有鲁警官策应我们。我料那个艾斯拉达也对我们束手无策。”
钱冲思考了一下,也只好表示道:“但愿我们吉人天相,能够安全地走完这次危险旅途的最后一段路!”
他俩目前还是游客中的领导,于是并没有先上车,而是安排其他游客们有秩序地上车···
一直孤言寡语的新郎一直默默注视着新娘子。当发现她攀上其中一辆卡车车厢时,他也立即跻身上了同一辆车厢。
新娘子只是用眼睛余光扫了一下,随即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但她也默许了跟新郎处在同一车厢。
钱冲目前关心除自己之外的另一个伤号,他就是连毛胡子男人。可是,他的目光在游客里寻觅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他。
钱冲感到很诧异,便又把目光去寻找高个子女人。因为之前连毛胡子男人一直由她照顾呢。
可是,当他寻觅到高个子女人时,不由得惊讶了。原来高个子女人身边有一个面部油光的男子,他看起来很眼熟,再仔细辨认一下,他就是那个连毛胡子男人。
钱冲这时走过去,对着已经爬上车厢的连毛胡子男人微笑着发问:“老兄您怎么把自己的美须给剃掉了?”
连毛胡子男人嘿嘿一笑:“我估计我的女朋友一定来这里接我了。可我脸上还有伤,怕她看了心疼,就赶紧让自己焕然一新。起码能抵消一笑脸上难看的伤口吧?”
钱冲也微笑道:“老兄您一刮掉满脸胡子,顿时显得精神很多呀。虽然脸上的伤还一时祛除不了。但是,对于一个硬汉男人来说,脸上的伤疤也是一道很酷的风景啊!”
连毛胡子男人顿时笑道!“哈哈哈,小钱兄弟就是会说话。”
钱冲一看‘驴友’们都上车里,他于是一拉身旁的沈君茹的小手:“宝贝,咱们也上车吧?”
“好的!”
沈君茹轻轻点点头,并在钱冲的托举下,正要爬上一辆卡车车厢····
“沈小姐请留步!”
沈君茹一听是图布亚的声音喊她,她的娇躯刚爬到车厢半腰,就又下来了。并惊疑地回过头。
图布亚正满面笑容地靠近了他和钱冲。
沈君茹显得一脸茫然道:“图布亚先生,您为什么不让我上车?难道您要改变主意了吗?”
图布亚哈哈笑道:“沈小姐别误会!我觉得钱先生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怕他在卡车车厢里受到颠簸。所以,我想请您俩跟我坐艾莉莎的小车走。”
沈君茹听了,心里才安定下来,并跟钱冲低声沟通了一下。
钱冲立即爽快地答应道:“那好啊!我们恭敬不如从命。”
可是,图布亚带着他俩来到三辆卡车最前面的艾莉莎的小汽车旁时,却发现艾莉莎不在车上。
图布亚一愣,立即返身奔向他和艾莉莎共寝的帐篷···
当他一进去,却发现艾莉莎正在打电话···
“宝贝你在跟谁通电话?”
艾莉莎也快结束通话了,但被图布亚突然一句话,吓了一跳。
她把手机放在桌上,并没有嗔怪图布亚对她的惊吓,而是充满担忧道:“我刚才跟尕那一位军方记者同行通了电话。她告诉我说,联邦政府军方这次行动,就是针对你的。我担心他们扳倒艾斯拉达后,下一个目标就是你!”
“哈哈哈···”
图布亚不由大笑道:“宝贝别担心。他们的想法真是太幼稚了。你觉得艾斯拉达会轻易束手就擒吗?他手里可有一大把跟联邦政府对抗的底牌。到时候,他们毕竟会斗一个两败俱伤的。而我通过这次营救那些游客的行为。毕竟在尕那民众之间,竖立一个良好的口碑。那些想置于我死地的想法,都是徒劳的。”
艾莉莎一听图布亚分析有道理,就放心地跟他出去了。可她的手机却落在帐篷里的桌面上。
艾莉莎开着她的车前面开口。她的车副驾驶里坐着图布亚,后排座位上则是钱冲和沈君茹。
他们后面的三辆卡车车厢里,除了游客之外,还有随车护送的四十名荷枪实弹的武装分子。他们不仅是为护送游客,也是为了保护图布亚。
当他们车队启动后,谁都不会料到,等待他们的将是一次噩梦!
就在同时,被困在那座军营里的冯伯春看了看自己的手表。他清楚这是艾莉莎交待的出发时间。可是他明知道那些人可能步入了艾斯拉达的伏击圈,却束手无策。
这时候,看押他的两位卫兵也许因为时间太久了,有些懈怠了,就靠在一旁吸烟聊天,似乎注意力已经从他身上转移了。
可是,冯伯春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的不轨,假如自己稍有动作,就可能导致对方的射杀。尤其他知道对方的枪已经拉上枪栓了,只要轻叩扳机,那无情的子弹就会雨点一样射向自己。
那个巴鲁此时安详地坐在屋里,可能感觉无聊,就在桌面上摆起一副扑克牌算卦。他一面等冯伯春犯致命的错误,一面想通过手里这副牌,为他占卜出一副好卦。
冯伯春急得大汗直流了。他知道不能再等了。否则会酿成无法挽回的悲剧。他明知自己的行动极其冒险。但为了祖国那二十多名同胞的生命安全。他早已经把个人生死置之度外了。
他决定冒险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