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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校场里站满了人,有的人脸上满是惊喜,有的人脸上透露着担忧,有的人则惊慌失措,但是更多的人兴奋地挥手。王永安走过去,来到龚武远身边,微微一笑,一个熊抱将老朋友抱住,叫道:“老龚啊,辛苦你了。”
“我我我……”
“别说话,我全都知道。”王永安一回身,大喝道:“二十四混成协,全体都有,立正!”
“唰!”
不知怎地,王永安这一嗓子,让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立正站好,仿佛他的话有法力一般,可看到他穿着民服,号令众人的样子,大家心里却提不起反抗的欲望来——唯一想反抗的黄涛,现在被捆得结结实实,嘴里还塞着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臭袜子,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士兵提供给女护士们的。
王永安的目光扫了一圈,不管那些人对他的态度如何,但是他的锐利的目光扫过去,众人纷纷迎上他的目光,冲着他微笑起来。王永安很满意大家的态度,说明他在军中那一年并没有浪费,也说明他在军中的地位和威信并没有消失。大家不是傻子,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不好,众人清楚的很。
的确,这王副官长给他们安排训练,将大家折磨得要死要活的,可是他提高大家的待遇,改善生活条件,丰富军营文化,也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尤其是健全军医体系,让士兵在受伤之后没有后顾之忧。而老兵们退役之后,几乎全都在他的公司里工作,让士兵们对退役之后的生活也充满了希望。
对,王永安在这里的时候,这里充满着希望,对于一个给了他们希望的人,谁会反对他呢?
王永安走到一处高地,看着军营里上百人,笑了三声,这才说道:“兄弟们,我回来了,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我一定会保护你们。我会保护你们的尊严!我会保护你们的利益!我也会保护你们不被小人坑害!我,王永安,重新担任二十四混成协副官长,协统王永泰于蒙城重伤昏迷,现在由我接管大本营指挥权,现在我问大家,谁赞成,谁反对?”
后世有一部电影叫做《黑金》,里面反应了官匪勾结的民主社会中,隐藏在光鲜表面下的黑暗与龌龊,尤其是梁家辉那一句“谁赞成,谁反对”,赤裸裸地体现了权力的作用,当你拥有绝对的权利之后,没有所谓的公平与公正,无论什么社会什么制度,掌权者永远是游戏规则制定者。
王永安对这句台词非常熟悉,不是霸气,而是直接,直接点出了权力的作用。他目光平视前方炯炯有神,身体挺直得像一支古代骑兵冲锋朔枪,锐利且锋芒毕露。他站在高处仿佛一面大旗一般,烈日的光芒照射在他的后背上,士兵们只觉得他身上有一道看不明的光晕,看在大家的心中,只觉得他说的话让人无法抗拒地支持。
“我赞成!”
“我赞成!”
“我赞成……”
越来越多的人高声叫喊着,甚至一些朝廷分配下来的日本留洋军校生也不由得喊起来,他们没有见过王永安,但是这不妨碍他们从士兵们充满热情地目光中看出来,眼前这个男人,对二十四混成协的影响力非常巨大。
王永安道:“好,既然大家支持,我也不说什么了,接下来做好准备,因为有人想要夺取二十四混成协的军权。兄弟们,二十四混成协是我们一起建立的,我绝对不允许有外人插手夺权,也绝对不允许姓黄的谋害我的兄弟,坑我的战士的军费!”
提到坑军费,士兵们顿时生气起来,就连那没那么支持王永安的人,一想到黄波也觉得气愤不已,那笑面虎别看他笑嘻嘻的,可是他使出整人的招数来却一点也不含糊,士兵们原本实打实拿到手里的军费,被他巧借名目扣除了,最终只有不到一半落到手中。
为什么支持王副官长,反对黄副官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由,但所有人的共同的理由就是,他.娘.的黄副官长让大家赚不到军饷银子,动人钱财了。
成功夺得大本营军权,王永安只用了五分钟,但是为了夺权,他已经三天三夜没有合眼了,这会儿他身心疲惫,却不能休息。龚武远等人护送着他来到司令部指挥室,王永安毫不客气地坐在上首位置,诸位军官们依次坐下。
不一会儿,李耀带着卫队的人走了过来,在王永安耳边说道:“已经全都安排好了,都是我们的人。那些黄波带来的人,都被我们关起来了。”
王永安终于完全放下心来,笑道:“宁杀错不放过,你做得很好老李。”
李耀嘿嘿一笑,不再说什么,坐在王永安身后。实际上王永安能够直接夺权,李耀和龚武远做了许多准备,他们这些天里一直在与王永安暗中通电,有时候一天要发八封电报。
王永泰亲率大军西征皖北土匪,带走了大半亲卫营士兵和副营长高锐,但是却没有带着李耀这个亲卫营营长。李耀自然明白,自己这个王永安嫡系的帽子是摘不下去了,等王永泰大军返回之时,便是他这个营长被撤职之日。不过王永泰让龚武远留守大本营却是一个大昏招,他太相信龚武远不会背叛自己了——恰恰就是龚武远直接投靠了王永安,将扬州大本营交给了王永安。
龚武远之所以投靠王永安,也是因为他心生兔死狐悲之感,一来他看到李耀等老兄弟的遭遇,昔日心腹也被冷落一旁,二来方咸五等人有才能之士都被贬为庶务办课员,亲者痛能者离。龚武远只是嘴结巴了一些,但他不是缺心眼,他岂能看不出现在的王永泰早就不是当年那个王阎王了。
今日王永安做了两手准备,一明一暗,明着有龚武远带兵支持,暗着有李耀率领卫队营剩余队员暗中举枪埋伏。如果此时有人反对,龚武远直接解决,如果反对王永安夺营的人太多,李耀则在远处开枪射击,即便血洗军营也要势必夺权成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