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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在死亡边缘救了她?
非但可听见声音,李谡亦逐渐有回感觉。
她可以感到,夜来总有人为她盖上被子,更感到有人喂她进食一些稀粥。
她更可以清楚感到,这个人的手,并不是“朱少秋“的手,只因她曾碰过“朱少秋“的手。
他的手,甚至比任何人的手更为冰冷,是名副其实的一双冷手,但这段期间照顾着李谡的手,却是一双与常人无异的暖手!
只是,在李谡上次昏厥之时,萨恩克不是一直挟着她向前飞驰的?
他还向李谡吐出他的心声,说李谡是他毕生唯一的朋友,更会不惜一切救她,既然如今照顾她的是另有其人,那么,曾经信誓旦旦的萨恩克如今在哪?
李谡不知道,故当她逐渐有回力气之时,虽仍无法视物,无法动弹下床,但已可张口说话的她,终于忍不住问那个一直照顾他的人,道:
“请问,到底是谁将我救活过来的?”
那个照顾着她的人,正在喂李谡服下一碗腥浓无比的药,此时蓦听李谡竟有回气力开口说话,也是一呆,答道:
“谁知道!我也只是受人所托而已!”
这个一直照顾着李谡的人,听其声音,原来是个暮气沉沉的老头,语调也老迈,行将就木,嗓门更极为沙哑,更绝不会是萨恩克的声音,李谡不禁微感失望,随即又鼓起气力问:
“那,一直与我一起的那位朱公子,可也在这里?”
那老头的听罢,摇了摇头,苦苦一笑道:
“李掌门,坦白说,我发现你的时候,只得你独自一人,并没有什么公子。”
乍闻此语,李谡不由一愣,问:
“你怎知我姓李?”
那老头道:
“简单的很!是那个留书要我照顾你的人,说你的名字唤作‘李果儿’的。”
哦?竟有人留书要这个老叟照顾李谡?
李谡闻言随即娥眉一皱。
而那个老头见她如此困惑,此时亦开始将事情始末细说重头原来,这个一直照顾着李谡的老头,名叫谢大江,是一个年近古稀的老叟,独居于距仙人村数里的稻花村。
一夜,谢老头睡至夜半,忽闻一阵急促的拍门声,连忙下床应门。
谁知门外却空无拍门之人,只躺着一个已昏迷不醒的李谡,李谡身畔,还有一瓶紫黑色的粉末,还有一纸短笺和十两黄金。
谢老头打开短笺一看,只见短笺上写着数行小字,大意是告诉他,躺着的人唤作李果儿,因为身中绝世奇毒而陷于昏迷,必须以那小瓶中的紫黑粉末煎药,连服半月,方能起死回生,若然谢老头能悉心将其照顾,除了眼前的十两黄金,在李谡活过来后,还可再得十两黄金事情原来就是如此简单?
可是李谡听至这里,突然又道:
“谢老爷子,那岂非是说,你亦从没见过那个将我留在门外的人?”
谢大江点头道:
“嗯,不过我倒是知道对方的名字,因为在那纸短笺之上,留有其署名。”
李谡恍如在黑暗中找到一丝曙光,追问:
“哦?那这个人姓甚名谁?到底是何许人?”
在她的心中深处,李谡多么希望这个人会是朱少秋,她其实不想见他就这样突然无声无息消失,就连“再见”也没留下一句只是,谢老头吐出的答案,却是一个令其更为震惊的答案!
但听他一字一字的道:
“那个人的名字异常特别,我也不太肯定,那是否是一个名字。”
“那个人在短笺上留下的署名,唤作宫傲!”
隆!俨如一道霹雳,李谡纵然无法动弹,此时浑身也如遭雷殛一震,可想而知,她心头何等震惊!
万料不到,这个留书要谢老头照顾李谡的人,竟不是朱少秋,而是一个只在武林传说、李谡一直从没见过的宫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数念头,霎时在李谡心头乱转,可是千头万绪,想来想去,李谡仍想不出半丝来龙去脉!
究竟在李谡昏死过去之后,到底曾发生过什么她想像不到的事?
何以本要豁命救她的萨恩克,如今萍踪无觅?
反而自神秘兮兮桃花源百年才难得现身江湖一次的宫傲,却留下解药救她?
难道?
李谡霍地想到,难道萨恩克在她最后的生死关头,终于找到了宫傲?更决定放弃了受人之托,而且还说服了神秘莫测的宫傲助她起死回生?
这并非全无可能!想到这里,李谡真想立即起来,她很想找回萨恩克,向她问个清楚明白,只是如今的她,非但无法视物,就连在床上坐起来的气力也没有!
而谢老头见她欲在床上起来,却始终瘫软乏力,不由道:
“李掌门,没有用的。”
“那个宫傲在其短笺上写道,你身中的绝世奇毒,必须连服半月那瓶紫色粉末,在第十二天,还会经历一个重要关口,方能药到毒除,届时你才可回复功力,非但可以活动自如,更可以目视物。”
“唯在这段期间,即使你如何想找回那位朱公子问个明白,也是无能为力的了。”
这个谢老头,倒也并非目不识丁,从李谡面上鉴貌观色,也大概猜知李谡心意。
李谡无奈的道:
“那,谢老,请问我已昏了多久?”
谢老头道:“由我开始为你煎药开始,你已在床上躺了三日三夜了。”
哦?那岂非是说,李谡已服了三天的药?
距离她复元的日子,原来还有九天?
只是,宫傲说他在第十二日,将会经历一个重要关口,才能彻底毒除,那,又将是一个怎样的关口?
此时谢老头又道:
“李掌门,时候不早,已是弄晚饭的时候,老叟如今就去为你弄些稀粥,你也别再胡思乱想,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着已步出房去。
当谢老头再次回到房里之时,真的捧来了一碗稀粥,那是一碗热腾腾的稀粥。
只是,粥水虽热,那碗粥,其实并不怎样好吃。
怎么说呢?李谡其实对吃的也没多大要求,多么难吃的,她也能下咽,可是这碗稀粥,实在太难吃了。
尤其是,当年春丽所弄的粥,是那样的浓稠得宜,是那样的洋溢着白米之香,是那样的咸淡适中,是那样的充满亲情心意,相比如今谢老头所弄的粥,犹如云泥之别。
那个谢老头的粥,不知是火候不够,还是别的原因,竟弄得粥水不匀,甚至有些米还是半生不熟,盐也下得太多,实在令人呛喉。很难想像,一个村夫所弄的粥,竟可怕至如此惊人境界,这个谢老头,到底是干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