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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不是几句话的事情了,童府本来就对佟府没好感,上门寻求保护不成,不仅反被奚落,还损了童木木的名贞,女儿哭的双眼又红又肿,郁郁寡欢,这口恶气哪里消得下去。
“你来干什么,莫不是欺辱我木儿欺辱到府里来了。”童夫人还没走出门坎,怨声里饱含着气苦和凄婉。
好端端的惹来些什么事?林华安的气苦半点都不输童夫人,急忙抱拳鞠歉:“童夫人莫生气,损童小姐之事实非我所想,今日特地前来,就是要向童小姐致上歉意。”说着,他往林阿真瞪去一眼,转对童木木歉道:“我这弟弟脑袋受过伤,有时说话不经大脑,还请童小姐不要介怀。”
林阿真嘴巴一努,心不甘情不愿作揖道:“是呀,是呀,我很久以前受过伤,伤在脑袋里,所以脑袋就特别的不好使,每到夜里,说人歹话算是轻的了,迷迷糊糊间干出的事情,连我自已都怕。童小姐你大**谅,就当我是在放屁,不要和屁计较。”
这番不羁的话让童府上下火气没消,反倒更怒。童老爷冷冷嘲讥:“岂敢,佟真佟少爷可是爷,大大的爷,我小小童府哪里敢讨扰您的半句歉。”
林阿真嘴巴抿起,眼晴侧撇了泣泪的童木木,心里破骂连天,姓童的他是什么玩意?老子捏死你,还不跟捏死只蚂蚁一样。可老大杵在这里,喉咙却只是抖了几抖,死死压住要夺喉而出的嘲讥。
林华安也不是没看见阿真怒极阴脸,面对姓童的他早也困恼无比,纵然他就真是逼母至死,那也不能人前人后开口畜牲闭口畜牲,言语之中轻蔑无理之极,佟天确实逼母至死没错,他也自认理亏,可这么久了,大家都不再拿此件说道了,倒是他们依然如故,于人来人往的大街,畜牲他们叫的倒是比谁都欢。
“童老爷,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我这个弟弟确实说话不经大脑,此次前来是特地来道歉的,还请童老爷、夫人、两位少爷及童小姐莫要介怀。”歉落,他深深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提起眼目,略略冷冰再道:“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和你们提提,我确实逼母至死,也确实是禽兽畜牲,全城所有人早就知晓这件事实,还请他日相见,留些口德,实在不必随时随地提醒我及大家,我就是畜牲的这么一件事实。”
“好呀,你这只畜牲污辱了木木不说,现在反来倒打一耙了。”童风奔窜上前,直指林华安鼻头,阴冷讥讽:“能干出畜牲事,倒还怕别人说了是么?就是不说,难不成你还能变为人了不成?我呸!”
童风这口痰没吐到林华安向身上,却吐在他的靴子上面。林阿真当即拳头捏起,死咬着牙根怒瞪满脸快意的童家人,眼见老大脸庞亦也僵绷着,心想这次该火了吧,还当什么龟乌啊。
霎时间,童府庭台上死寂无声,目光全向粘在林华安靴面上那口浓痰瞧去。
垂泣的童木木心里害怕,看了紧捏拳头的佟真,再看铁青脸庞的佟天,昨晚她亲眼见到的,这个佟府卧虎藏龙,就连青衣楼的英豪们都惧怕他们,赶紧低唤:“哥哥,怎可这般无理。”
童木木率先打破死寂,林华安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从靴面上收回怒目,抱拳对童家一门冷淡道:“歉致过了,不论你们接不接受,今日之事就算了,希望以后你们懂得尊重他人,就此告辞。”
老大转身走了,林阿真斜目瞟巡了姓童的一家,既是嘲讥又似轻蔑地冷冷哼笑,领着虞思泪匆匆跟着老大往碍门走去,心下恼火非常,这姓童的实在太过份,老大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他们反倒得寸进尺了,盛气凌人本就是一种病,刚巧他对治这种病在行的很。
前后三人离开童府来到石街上,快距木碍门时,见着佟伯和一名老太婆步履甚急转了进来。林华安全然没料到会在这里碰见佟伯,愣了一下,开声笑骂:“老家伙,都一把年纪了,走慢点。”
刚才在家里听得常老婆子前来说刘御史有意询问几件事,本来灰心意冷的佟伯噔时心花怒放,哪里还能闲呆上片刻?这就和常老婆子急忙前来拜访,心想刘御史特地唤他相询二少爷的事,那么这件婚事定然成了,欢喜不能自禁中,忽闻大少爷声音,老目急急往前瞧去,只见大少爷和二少爷都在,世上还真有这么巧合之事,果真是喜庆将临,福碌双至了。
“少爷……”佟伯手舞足蹈,老迈的步伐没有慢下,反而更急,奔跑到林华安身边,呵呵笑问:“您怎么在这里呀。”
林华安的心情本来不太好,可见佟伯这般高兴,阴郁心情顿时明媚了许多,不答反问道:“你怎来这里?”目光往旁边的老太婆瞧去,微笑再问:“这位婆婆是谁呀,怎地如此面善?”
常媒婆急忙上前轻福,哎呀道:“见过佟大少爷,老身见过大少爷哩,那时大少爷急着出去,在前园匆匆错过不是。”
林华安哦了一声,想起来这个老太婆就是那常媒婆,这种人嘴巴叼毒的可恨,虽不益结交亦也不能结怨。当即抱拳笑笑:“原来是常婆婆,适才眼拙,还请见谅。”
“啧啧啧!”常媒婆嘴里连出称赞之声,笑逐颜开道:“大少爷与老身忒也多理了,老身哪里能受得呀。瞧瞧大少爷这俊的,着实是没有说话了。”她说这翻话贼眼左瞟右睇,惹的佟伯是飘也飘了起来。
林阿真额头掉下三条黑线,只觉背脊冷风飕飕,特别是那姓常的老太婆猎物的双眼,弄的他全身的毛发都倒刺进肉里。惊棘中,他步伐往木碍门蟹移二寸道:“那……那我就不打扰佟伯了,就这样……”他话还没说完,脚步高高拉起,眼看就要如飓风卷走了。
说时迟那时快,佟伯苍老的箭步快侧,精准拽住林阿真手臂,一脸喜庆呵笑道:“二少爷您又没什么重要的事,前日刘御史刘老爷对二少爷有些误会,今日刘老爷特地差人给常老婆子送信,说是要问问老奴二少爷的事情,没料到竟如此巧碰见了,自然得过刘府坐坐,拜见拜见刘老爷了。”
林阿真连眼泪都挤出来了,哀瞧了欢喜难禁的佟伯,又向嘴角吮笑的常媒婆望了一眼,最后对林华安哀嚎:“老……老大,我……我真的不……不想结婚啊,这事是不能强迫的,你也说句话啊。”
林华安当然知晓这种事是不能强迫的,要是能的话,他刚才就跨入刘府了。他想了想,就对佟伯说道:“好了,强扭的瓜是不甜的,和刘小姐过一辈子的是阿真,佟伯你就算再满意,也得阿真同意才能成,不要为难他了。”
“这……”欢喜难言的佟伯倏地愣住,老脸镶嵌着浓浓不舍,却是毫无他法地松开林阿真的手臂,叹气道:“大少爷,刘小姐真是万众挑一的了,要是让人抢去了,就……就太可惜了呀。”
“是呀,是呀。”常媒婆比佟伯还要着急,眼见大把的媒人钱就要没了,哪里肯让的跳出来,扳着手指规劝:“说这刘小姐嘛,要脸蛋那可是咱们东城里的一枝花,啧啧那身段,玲珑的已经没有更好看的了。论家世,人家可是官宦之门,一般人想求还过不得那个门坎呢。”说着往林阿真瞧去,摇了摇头转看林华安,语重心长劝道:“佟大少爷呀,二少爷年纪也不小了,掌兄为父,你这个当兄掌的,总不能让他一直孤家寡人吧,也该急急了不是吗?今个儿要过了这个村,就再也没有这个店了呀。”
“这话倒是对,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是该定定心。”林华安对常媒婆投去赞成一票,回看把五官纠扭在一起的林阿真,乐的哈哈大笑,愉悦转身往刘府方向道:“老实说,上次刘御史误解阿真的事,我听了有些不太舒服,也不知道是谁刻意去破坏,不消说婚事成不成,既然有人恶意中伤,事情还须得坐一坐清,本来我也打算见一见刘御史,今日姑且不论亲事,拜访一下是要的。”
林阿真无奈,急跟上前道:“老大,这嘴长在别人身上,人家要说什么,难道还能阻止吗?我看这刘府还是不去了。”
“那就闭着嘴巴干吃亏吗?”林华安没好气道,拍了拍他肩膀,轻叹道:“什么荒yin无度的,老实说并不全是你的错,是我的臭名连累了你,不论结不结亲,这个清自然得坐一坐,任人这般的胡说八道下去,你也得和我一样变成畜牲了。”
见老大一脸自嘲,林阿真轻轻一叹,反拍他肩膀,手足情谊不言自明,来到刘府门前,他当先跨上石阶,对四名侍卫抱拳道:“佟府佟天前来拜访刘老爷,还请通传。”
侍卫有接到老爷说佟总管会来,和善说了句稍等,匆匆就往府里奔跑了进去。
很快,刘平出来,见着不佟天在,佟真也来了,娘亲极喜欢这个佟真,自然不能待慢了,他急忙地抱拳迎出。“没想到佟大少和二少前来,堂双就在厅中,请进。”
“多谢刘少爷。”林华安拱了拱手,转瞧了阿真,提步就往刘府跨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