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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替换)
卞若萱手里的留影石,当然不是拿出来唬薛竹央的东西,她也算是给薛竹央下了通牒。
说实话,薛竹央的父亲自以为将女儿握在了手心,实际上她的女儿早就反过来,将家族中的一部分力量掌握起来了。
真想摆脱这个婚约,薛竹央自然能找到具有足够能量的长老们联合起来对她的父亲施压。
之前一直背着这个婚约,一则是有这个名存实亡的婚约在外,她能更好地利用人们对她的同情心理而已。
荣瑾在韶都的名声可不算正面,隐隐有个榜单评价他是文绍域废了的二代之首。
其母在文绍域那一代的名声还是颇为响亮的,即使在颇为歧视宗门势力的韶都也是这样。
荣瑾之前未曾表现出一点肖似母亲的样子,不少人对此有各种猜测,赞同率最高的一点是,荣瑾并非其母亲生,是他父亲做了手脚偷梁换柱的产物。
由于荣瑾原罪定理,与他有婚约的薛竹央一向是年轻一辈同情的对象,也有不少的年轻一辈由怜生爱,尤其是在得知这婚约当中还有种种隐情之后。
二则,薛竹央现在毕竟羽翼未丰,与自己的父亲反抗甚至取得了胜利,与她一贯的孝顺父亲几近愚孝,看似柔弱完全只凭一股不屈之意艰难支撑的形象就并不符合了。
现在,还不是她转换形象的最好时机。
卞若萱就是在向她表明意向,甚至是挑明地威胁了。
倒也不是卞若萱不想按自己往常的行事方式一样,直接找上门去,不退婚,先和你讲道理。
要是道理讲不通,那么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谈崩了直接动手。
这种婚约之事还和之前那些利益纠纷的事情不太相同,荣瑾虽然在韶都是公认的‘废物’,但是他的家室可不是废物。
作为占据主导的一方,荣瑾若是上门接触婚约了,免不得落下个不敬生母嫌贫爱富的名声。
想到这,卞若萱就更想去给薛竹央她爹一闷棍了。
两个已仙逝之人的情谊,被他用做威胁逼迫别人以获取利益的工具,胸膛里跳动的几百颗心怕是一颗都不是良心哦。
所以,这事还只能由薛家自己解决,由荣瑾方解决,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不对。
涉及别的也就算了,此事还关系到荣瑾的亡母,操作一定要慎重。
这件事是她从被师伯关禁闭之前就与沐修齐商量过的,她负责威胁薛竹央让对方就范,沐修齐负责一切地善后。
不过,她并未跟沐修齐说明她究竟准备如何威胁薛竹央就范,想来沐修齐要是知道了她今天晚上干了什么,估计又会嫌弃她这是莽夫作为了。
想着要解决荣瑾的婚约,也不完全是因为最近有理由来韶都,行事比较方便。
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她就有一种预感,今年她得送荣瑾一个生辰礼,不然她会后悔的。
卞若萱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不过当时也没想好要送什么,毕竟她以前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师兄师弟,生辰礼这种东西实在是离她太遥远了。
在荣瑾向师伯请假去祭拜母亲后,卞若萱突然来了灵感,实物她平时也给了荣瑾不少,生辰礼还是得选个和平时有点区别的。
那么,就替荣瑾解决个小麻烦吧,就当做是送他的生辰礼。
这些卞若萱并没有跟荣瑾说,成了之后再告诉他也不迟。
而且,以她一贯的形象,因为之前在沫崮山脉那次而针对薛竹央,也是极为合理的行为,荣瑾根本就不会往多了想。
卞若萱一路吊着那些小尾巴回了家,师伯的属下看着她拎着盏新买的灯型法器,嘴里鼓鼓囊囊地塞着东西,后面还吊着不少怎么看都图谋不轨的可疑人员,不由叹了口气。
这个小祖宗的惹事能力,还是这么的一如既往啊,旁人看着心惊肉跳的,偏生她自己却从未放在心上。
卞若萱将嘴里的东西都吞咽了,再和他们熟稔地打了个招呼,然后又往自己嘴里塞了把东西,心情不错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大概是因为给荣瑾的生辰礼有了进展,卞若萱的心情直到第二天都是不错的。
这天卞若萱难得地提前了出门时间,中午吃过午饭就出门了。
她今天得去下午场的拍卖会,或者说中标会看看,虽然里面没什么她看中的东西,但看到实物后万一她改主意了呢?
卞若萱原本是和覃万里一边聊天一边往里走的,正打算迈过门槛,后方就有人叫住了她:“卞道友,请留步。”
这声音她还真听出来了,这是元明月身边的人。
回头一看,元明月果然处在众星拱月的中央位置,笑意满满地看着她。
卞若萱往回走几步:“元道友也是来此处看看的?”
元明月上前几步与她并肩而行,那些元家人自然地也将卞若萱纳入了保护范围内。
“自然,听说这最后一日的标地规矩颇为有趣,明月怎会错过?若萱,不过一日不见而已,怎的如此生疏了?”
卞若萱扫了一眼周围的元家人:“人太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元明月轻笑:“若萱真真是极有趣的。”
此间结构颇有些复杂,环境倒是颇为清幽,不像是个买卖东西的场所,反而更像是某人的隐居之所。
卞若萱的目的性不强,因此跟着元明月随便走了条路,以此作为切入点,环游此处。
许是这条道路选得有些巧了,没走几步,前方便有一小院步入眼帘。
想来,这小院内应该就是哪些待标的物的所在地了。
迈入园内的一瞬间,卞若萱皱了皱眉,韶都不愧是韶都,这小院内竟然还有一重三阶甚至更高的阵法,与整体的大阵融合得极好,且未与最外部传说是由那位大能亲自布置的防护阵法产生任何冲突,说明布置这个阵法的,是个非常优秀的阵修。
元明月自然也看出了她刚才的那一丝不对,回过头来问了一句:“若萱,可是有何不妥?”
卞若萱眼眸低垂,也没打算糊弄:“阵法不错,我有些心惊。”
说完,便先行一步:“倒还真是有些好奇,这放着的是何种灵物,需要这样的保护。”
元明月摇摇头,跟上卞若萱,两人一同进了院内的右厢,当中还未有人查探灵物,但其中灵物已经有人标的,估计是前两日就被人相中的。
除了双重的阵法保护外,灵物周围又设两重禁制,防护措施还是极为到位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卞若萱觉得这右厢内又设有监视的阵法,这样门内安静站立的这位,反而更像是辅助大家标的的了。
依照元明月的眼界,自然是对这里面的东西没有什么兴趣的,期间只是查看了一下那些已有标价的出标人,似乎只是单纯地来这里逛一圈。
卞若萱也没什么出标的欲望,里面的东西对她而言没什么吸引力,有了元明月在此,她早已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她作为个人,还是没有元明月这样背靠古老家族的人对那些家族的打击彻底。
她对韶都这些家族的仇视倒还没到非要亲手报复的程度,有人同样对他们有意见,她在旁边给大佬加油呐喊也是极好的。
之前元家之所以会在韶都甚至文绍域吃亏,卞若萱觉得还是没把文绍域的本土势力太当回事的锅,元家现在连久违的家族希望都派出来了,想来是真的重视起来了。
这也难怪,对于元家这样的古老家族而言,再怎么走亲民路线,也不代表一点家族骄傲都没有,要真没有就不会这么多年后辈子孙连中域的土地都难得踏足了。
被文绍域这种在发达地域看来接近蛮荒的地域里的地头蛇给下了面子,怎么说也得来找找场子的。
当中跳得最高的就是韶都的这些抱团家族了,大概是抱团取暖太久,对自己的能量产生了错觉,还真以为自己是不可替代的了。
之前被他们阴的那些势力,也不太重视文绍域,没太抽出手敲打他们,反而给了他们只要团结起来,外域势力也可以硬刚的错觉。
元家的强大与底蕴他们心里还是有些数的,一旦让元家站稳脚跟,他们的地位自然受到影响。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膨胀得太过了,一群人商量来商量去,反而出了个馊主意。
这群人觉得元家是那种心高气傲的家族,不然怎么会放弃入驻中域呢,所以只要他们表示出对元家入驻的抗拒,好面子的元家不但不会跟他们计较,反而会因为脸上无光而再不踏足韶都,威胁他们的地位。
卞若萱只想给想出这个主意的人鼓鼓掌,要不是实在不合适,她都想给这位仁兄送个锦旗表彰一下他的功绩了。
此地的阵法虽然高深,但与外部的整体阵法不同,内部的小阵法却不太注重对探查的禁止。
覃万里对这些灵物没什么兴趣,虽然有一部分院子的阵法有些特殊,但大部分的院子她都能探查个分明,这会儿已经在兴致勃勃地跟她分享她进来以后的所见所闻了。
当卞若萱和元明月将这个小院子逛完后,覃万里开始催着她带着元明月往某处走了。
卞若萱自然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实际上她也想这么干。
两条岔道出现在眼前时,卞若萱难得地表达了自己的意见:“明月,这有两条路,一开始我们选的路就是比较偏右的,不如选右边这条,贴边逛吧。”
元明月自然没做反对,跟着她往右边走了,只可惜,这右边的道路好像不是那么巧,一行人即将行至下一处小院时,有人正从那院中出来,与一行人打了个照面。
薛竹央一眼就看到了被众人簇拥在中央的卞若萱,奇怪的是,更让她感觉到不适的反而是旁边那位她确定自己从未见过的女修。
而且,她也能看出来,那些簇拥着两人的,一看就修为不凡的护卫模样的人,都是以那位她不认识的女修为主的。
莫明岑却误会了,他也知道了卞若萱就是那个买下了那个他想要的东西,恶作剧般抬他的价,还欺负他心仪的姑娘的毒妇。
他也得知了卞若萱与荣瑾关系不浅这事,这让他不由想起了另外一个与荣瑾关系不浅的女修,那个当着众人的面,将他莫家的阵法破坏了个彻底,差点废掉一个与他颇为亲厚的莫家长老,重伤了他的妖兽伙伴,并且杀死了陪伴他多年的残魂师长的人。
可能,他是与荣瑾犯冲吧。
又或者,是与荣瑾身边的人犯冲,在那些与荣瑾关系亲厚的人眼里,他引以为傲的魅力不但没有丝毫的用武之地,反而会被对方羞辱。
而且,两次冲突,他居然都是处于下风的那个。
要是莫明岑知道了他以为的两个人居然都是同一人,而且这人还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把他的第二个残魂老师给给灭了,估计会更气的。
下意识的,莫明岑就觉得自己有义务在这样恶劣的人面前护住他心爱的姑娘,同时他有些痛心,这样恶劣的人,怎么旁边那位气度不凡的姑娘还愿意与她一道行走呢?
元明月自然看见了莫明岑将薛竹央护在身后的举动,微不可查地皱了眉,然后对卞若萱说道:“若萱,那是你认识的人吗?用不用去打个招呼?”
覃万里及时传达了自己感应到的元明月的情绪波动,卞若萱面上露出一丝笑容:“认识归认识,不过看他们那视我如洪水猛兽的样子,我若是真上前打招呼了,那两位不知道要吓成什么样呢。”
说是这么说,卞若萱还是往前走几步:“薛道友,我是真不知道,你为何每次见了我都是这样一副我马上要来伤害你的样子,初见时我态度虽然不好,但是我也没动手吧。”
“你这样一副我曾经揍过你的样子,让我真难办啊。你得知道,对付之前那些每次见了我一副这种表情的人,我一般都是大方地满足他们的欲望的。要不然,您赏个脸,咱们今日这场标的会完结以后,生死台见?”
摇了摇头:“你看,薛道友,你总是要拒绝我的良好提议。之前那个让你解除婚约的提议也是,如今这个上生死台的也是。”
“我们时间也是有限的,来韶都不过参加个拍卖会而已,顶多留个一两天,你若是动作不快点,我便窜搓着我师伯,带着我那师弟上门拜访好了。”
“事情总是要解决的,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