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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陆知吾便约了周军武、王动、常牧和李壮等四人，一起朝训练场走去。

五人刚刚碰面的时候，周军武和常牧还很是有些担心，怕陆知吾听到那些风言风语会郁闷。但陆知吾说，那些话，早一天听，晚一天听，反正都是要听到的。没必要躲。再说了，如果因为怕有些人说闲话，就躲在宿舍中，岂不是更会让人说闲话？

听陆知吾这么说，周军武和常牧也只能由他了。毕竟，训练也不能落下。多练一分，将来无论是参加学院的活动也好，还是再出去执行任务也罢，都会多一分把握。

李壮是个直来直去的家伙，没那么多想法。好哥们儿说什么，他便听什么。唯有王动，虽然什么都没说，却上下打量了陆知吾好几眼，打量得陆知吾心中直犯嘀咕，怀疑王动是不是看出自己长高了。

到了训练场，已经有不少学员在这里了。有一些勤奋的，早已在开始训练了。还有一些，在搞晨练。

陆知吾等五人一出现，便有好多与他们关系不错的学员过来打招呼。

“知吾，不错啊！恭喜，恭喜！”一个身材魁梧的学员笑嘻嘻地一拍陆知吾的肩膀。拍了一巴掌之后，这个学员微微愣了一愣。

这个学员，和周军武一样，体内融入的，也是力量类的基因。他的个性，却和李壮差不多，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他平时拍学员肩膀的时候，虽然不会心存恶意，但一巴掌下来，常常拍得体格较小的学员身体一歪。陆知吾以前也是这类学员之中的一个。

但今天，这个学员一巴掌下来，陆知吾的身体连晃都没晃。而且，这个学员因为见到了陆知吾，心情好，这一巴掌的力道，可比平时还要重。

“轻点儿！轻点儿！等下被你拍散架了。”陆知吾龇了龇牙，笑道。刚刚的那一巴掌，陆知吾也感觉到了不一样的地方。他赶紧做了个承受不住的样子。

“你这家伙！”这个学员笑着将拳头朝陆知吾的胸前擂过来。伸了一半儿，他又收住了手，估计是担心陆知吾身上还有伤，真地会承受不住。

“知吾，没事儿了吧？这回你可赚大发了。”另外一个学员笑嘻嘻地说道。说完这一句，他又对陆知吾等五人露了个抱歉的笑容。他看到陆知吾等人脸上闪过的黯然。陆知吾等五人虽然成功返回了，但另外的十五个学友，却永远回不来了。

“没事儿。”陆知吾轻轻地捶了一下这个学员的肩膀。都是学友。都没有坏心思。

“知吾，你可得好好教教我哈。我的命中率，一直提不上来。”另外一个学员说道。这个学员，是使用投枪的，和陆知吾等人的关系也不错。他体内融合的，也不是五种基本基因之中一种。他体内融合的，是一种螳螂虾的基因。而且，他的融合度还相当高，达到了百分之六十。

融合了这种螳螂虾的基因之后，这个学员的右臂长粗了，还具备了很强的投枪投射能力。从距离上来说，他可比以前的陆知吾要强多了。只是，他的准度一直提不上来。

“没问题。教就说不上了。待会儿一起练。”陆知吾笑道。他的心情不错。学友们都很友善。

“呀，这就是陆知吾吧？以前可还真没注意呢。”忽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陆知吾等人都轻轻地皱了皱眉头。有些正朝陆知吾等人拢过来想要打招呼的学员，则假做随意，走了开去。

声音的主人，是杨斯函。她的脸上，带着惯常的孔雀式的笑容。她的身边，有两个男学员。

“杨学姐好。”陆知吾侧过身，看着走过来的杨斯函，笑道。陆知吾一句“杨学姐”叫出口，李壮“哈”地笑出声来。

这个“杨学姐”的称呼，有个来历。

杨斯函十岁的时候，也接受了五种基本基因的注入测试。但是，她没能成功地融入任何一种。若是换了普通人，恐怕就得被划为挖矿的那一类了。

但是，杨斯函有个好姑父。或者说，杨斯函有个好姑姑。她的姑姑，嫁给了泛美联盟的一个老头儿。一个有钱的老头儿。

杨斯函注入基因测试失败后，她的姑父和许多有钱人一样，向联盟捐献了大量的物资，为杨斯函换取到新的测试机会。

但杨斯函左测试右测试，换了许多种生物基因，都无法融入成功，害得她姑父的大量捐献都打了水漂。

在杨斯函姑姑的软磨硬缠下，杨斯函的姑父只能继续不停地向联盟捐献物资，为杨斯函换取更多的测试机会。

终于，三年之后，在试验了数百种不同的基因之后，杨斯函终于成功地融合了一种蛇的基因。而这时，她已经十三岁了，和当年完成测试的陆知吾等人成为了同一届学员。

不过，杨斯函倒是歪打正着地为许多人做了贡献。

经过她这三年不断测试才成功之后，联盟现在做基因注入测试的时候，已经不再局限于只用五种基本基因做测试了。陆知吾他们这一届的学员之中，有不少融合了五种基本基因之外基因的，可以说是间接地受了杨斯函的好处。

在这届学员之中，杨斯函的年龄，算是名列前茅的了。所以，有些学员，蒙嚓嚓地称呼杨斯函为学姐。

这个称呼，是杨斯函最讨厌的。因为，这样的称呼，会勾起她对无数次失败经历的回忆，也把她叫老了。

但是，这个称呼，杨斯函又无法完全拒绝。

因为年龄靠前的缘故，若是其他的学员对杨斯函直呼其名，杨斯函会觉得其他学员不尊重她。若是其他的学员称呼其为“斯函”，杨斯函又觉得自己高人一筹，大多数学员不够资格和她那么亲密。若是其他的学员什么都不称呼，就这么敞着和她说话，杨斯函就更不高兴了。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久而久之，除了极少数学员之外，这一届的大多数学员，对杨斯函都是能躲则躲。

此刻，陆知吾是躲不开了，只能叫一声“杨学姐”了。

听到这个刺耳的称呼，杨斯函的脸色，微微一僵。和杨斯函一起走过来的两个男学员，脸色也都一沉。

“哎呀，以前还真没注意到你呢，陆知吾。”杨斯函又重复了一遍她刚才的话。周围的学员，都听出了她话语中的轻蔑感。又有几个学员悄悄地退开了。

“我本来就是个普通的学员。杨学姐注意不到我，很正常。”陆知吾笑道。他的声音，不咸不淡。

见陆知吾这么沉得住气，杨斯函的心中，愈发不爽了。她讨厌别人在她面前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她喜欢将别人的情绪玩弄于股掌之上。

“啧啧！厉害啊！一下就弄了一千六百多点功勋了。再努努力的话，或许就能赶上我了。只是可惜另外那十五位学友了。”杨斯函的语气愈发轻佻了。

“你那功勋点是怎么来的，谁不知道？”李壮听到杨斯函又开始胡说八道了，忍不住心中的怒气，说了一句。

“李壮，你他妈的有胆再说一遍？！”杨斯函身边两个男学员其中的一个一步上前，冲着李壮吼道。

杨斯函的功勋点来历，和“学姐”这个称呼一样，在很多时候，是杨斯函的大忌讳之一。因为，她绝大多数的功勋点，又是靠她那个姑父的捐赠换来的。

某些时候，杨斯函希望，别的学员都能记住，她有一个很富有的姑父。但更多的时候，或者说绝大多数时候，杨斯函绝对不想听到别的学员说起她功勋点的来历。

她一方面希望能够利用自己姑父的财富为自己谋取最大化的利益、地位和尊重，另一方面却又希望，其他的学员能够认为，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用自身能力取得的。

“草！吴纪穆，你骂谁？！再说一遍怎么了？难道不是事实？！”李壮也上前一步，顶牛一样地与那名男学员怒目相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