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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老太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话,而是提醒了我一句:“历代苗疆圣女,都不可通婚,白羽母亲是个意外,在她当圣女前便生下了白羽,你若想查清你母亲身上的疑点,想要证明你是她女儿,定会让她背负圣女私婚的罪名,并且……即便是你证明了,你是白莺的女儿,但你也要有心理准备,黑苗寨的长老,不一定会认你。”
我根本就没想被黑苗寨认可,可我现在身中血咒,没有多少时日,再加上越了解下去,越觉得我母亲的死没有那么简单,生为她的女儿,我又怎能不调查下去?
一口气,忽然从我口中鼻尖探出,对兰老太点了点头,“我明白。”
兰老太这才伸出了一只手,摸了摸我的脉搏,道:“血咒触发后,中蛊者,只能存活七七四十九天,你只剩下十五天不到了,若你现在离去,还能有十五天可做自己心愿未了之事,若你留在苗寨,很有可能,事情查不清,蛊也解不了,含恨而终,你可愿意?”
我曾经的心愿,是我能努力让奶奶过上好日子,可我唯一的亲人,奶奶已经死了,要是留下来,事情查不清,蛊也解不了,又如何?
凡事只要努力了,就算失败了,也没有遗憾了,不是吗?
我对兰老太点了点头,她颇为赏识的看了我一眼,“虽然我与白莺没有过交集,也不知道她的死究竟是如何,但就冲着你这片赤子之心,我可以帮你悄悄潜入黑苗寨,其他的事情,就要看你自己了。”
能得兰老太这么一句话,我自是感激不尽,猛地点头,对她道谢,她却让我别谢她,说这是我应得的。
直至入了夜,兰老太这才拿了身黑不溜秋,极具苗族风味的衣服给了我,还拿了张人皮面具过来,待我换装后,这才说道:“我在黑苗寨里,有个关系不错的姐们,是黑苗寨里的一个管事,我帮你打了个招呼,将你安插在她那里,你自己小心点,千万别败露了!”
闻声,我点了点头,看着镜子里,自己这张带了人皮面具古怪无比的脸觉得十分变扭,正打算跟着兰老太出门时,却见老头儿还坐在那儿,顿时问道:“兰阿姨,我师父他不去吗?”
“黑苗寨不与世俗接壤,隐居山中想安插一个人并不容易,你这个人皮面具的真实身份,是我那个姐们的孙女儿,她恰好悄悄溜出黑苗寨出去玩了,否则我也难以将你安插进去。”
兰老太一边儿解释,一边儿带着我出去,在即将踏出门前,老头儿喊了我一声:“陈若。”
我闻声回头,却见老头面上带着从未有过的严肃:“万事小心!”
我紧咬了咬下嘴唇,对老头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不知为何,这场面竟让我有种,生离死别的感觉。
出门后,兰老太一路带着我,小心翼翼的朝着白苗寨的深处跑去,一路串了不知多少诡异的树林,眼瞧着天都快亮了,这才到了一处被无数高耸树木环绕,几乎都快与世隔绝,就算是开着直升机在上面,都难以找到的一个村子。
这个村子的建筑,虽然与兰老太住的那儿十分相似,可兰老太那儿,早就布满了各种现代的痕迹,俨然已经汉化了。
可兰老太却告诉我,这里只是黑苗寨的外围,真正隐蔽的,在里面,不是常人可以进去的,就是她,也只能送我到这儿了。
随后,我和兰老太站在一旁的林子里等着,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藏蓝色苗族服饰,头戴银饰,年纪约莫六七十,模样的老太太从村子里走了出来。
这个老太太十分警惕,时不时的东张西望,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都紧张的躲藏起来,待她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这才对着兰老太啧啧两声,说道:“不愧是妙手兰心,易容出来的脸,若不是我知道这是你带来的女娃,还真会以为这是我孙女儿呢。”
“哪里,区区易容,比起白姑的蛊术,可是差远了。”
兰老太礼貌回应道,和白姑互夸了一会儿后,这才将我托付给了她,正转身想要走,却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再三的对白姑叮嘱,要好好照顾我,得到了白姑的肯定后,这才转身隐匿回了暗处。
待兰老太一走,白姑这才对我做了个自我介绍,我正诧异,黑苗寨里的人怎么都姓白,她却诧异的看了我一眼,问:“你是兰心带来的人,难道不知道,苗寨里也有等级之分,在黑苗寨里,能姓白的不是身份尊贵者,就是长老,圣女,和一些有功之臣,可不是谁都能取这个姓的。”
说完这话,白姑一边儿拉着我悄悄潜入村子,一边儿为我介绍了些许苗寨里的规矩,和她孙女的一些事情,生怕我败露。
到了她家后,夜幕已经渐渐快要散去,她将我安排进了她孙女的房间后,正打算离开,我见后顿时一急,问:“听兰阿姨说,这里是黑苗寨的外围,我什么时候能进到里面?”
“过两天苗寨进选圣使,侍奉圣女,我孙女恰好也是人选之一,你若是想,过两天便能进去,不过你得注意了,千万要小心,别暴露了你的真实身份。”
白姑轻声回到,我也从和她这寥寥几句对话中得知,兰阿姨和她说的事似乎不是太多,要是我多说了些什么,兴许还没进去,就被这白姑给赶回去了。
毕竟,我妈的死有蹊跷,能悄无声息陷害我妈的人,在黑苗寨中的势力肯定十分超群,不是谁都有这个魄力愿意帮我,更不是谁都有这个魄力,会助我解开谜底。
我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天花板,明明赶了一夜的路未眠,却半点没有困意,眼前一片茫然,不但感觉自己的前路迷茫,甚至有些无助,不知道等两日后自己真的进了黑苗内围,要从何处下手?
而这黑苗寨不但地处隐秘,防守还十分严密,云大人说会暗中跟着我保护我,真不知道万一我真的在苗寨里出了事,他能不能找得到我。
一时间,脑子都快乱成一锅粥了,狠狠的叹了好几口气,什么时候闭上眼睡着的,已经不记得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而我,正巧被一阵喧闹声所吵醒,拖着疲惫的身子,我刚从床上爬起来,却见外面站了一排人,熙熙囔囔的也不知道在议论些什么,十分热闹。
我刚一靠近,便见道路两旁站着的苗民,齐齐跪了下来,显得唯一站着的我,十分显眼。
白姑似乎察觉到了我过来,连忙将我裙摆一拉,使了个眼神,示意我下跪,我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跪了下来。
哪知,我刚跪倒在地,一群熟悉的人影,便从一旁的林子走了出来,为首的可不就是之前一直在背地里害我,可他妈有手段的苗寨圣女白羽吗?
那群祭司,跟在她的身后,一行人大摇大摆的从人群中穿行,享受苗人的跪拜,别提有多畅意了。
我跪在地上,望着白羽,双手早已狠狠的攥成了拳,心里自嘲不已。
这老天儿,真是会开玩笑,与一直想杀我的人,害我的人再次见面,却是我拜跪在地,她行走在前。
眼瞧着她一步步的逼近,我的手紧的指甲都快嵌进了肉里,若不是自己极致忍耐,根本忍不住,想要上前杀她的心。
可就在她路过我面前的刹那,忽然将目光一转,望着我停了下来:“你抬起头,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