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闯爷停止了动作,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怔怔的盯着那件淡蓝色毛衣看着,想说话却有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泪眼朦胧的看着,用手轻抚着。
“天赐你过来,让闯爷自己独处一会吧!”大海有些伤感,十年和闯爷风雨同舟,闯爷的品行他在清楚不过,我没有说什么,看着眼前这个四方的殉葬坑,细数起来殉葬的人数,足有三十个人之多。其中不乏小孩的骸骨,死状凄惨。
大黄也在呜咽,很是灵性,许久之后,闯爷将小影的骸骨,从那块石碑根部挖掘了出来,她整个尸骸,呈蜷曲状,死状较为安详,可能是地下墓穴的防腐工程,依旧发挥着余效,小影的尸骸保存还算完整,能够清楚看到紧贴着骨头的皮肉。
“小影,疯子带你回家!”闯爷从背包中,拿出睡袋,将小影的尸骸,整个放了进去,背在身上,那一刻我仿佛看到闯爷的蜕变,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回浮龙湖的日子,也被提上日程。
大海摇了摇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闯爷的心结,远不止如此,他将睡袋死死的系在自己的腰间,从容的站起,目光深邃,看向远方,已经敞开一角的主墓室石门。
“闯爷!”
“我没事,进墓室,海康侯郭渊,死后还害人不浅,我要把他的棺材劈开,鞭尸三百!”闯爷很执拗,在确定墓主人不是自己家先祖的那一刻,就已经有了打算。
我一言不发,只是怔怔的看着,我怕在次见到宋静桐的时候,她也变成小影那样,尽管相处时间不久,但我的心里已经深深的种下她的影子。
闯爷一路上一声不吭,我也不好开口,毕竟下墓倒斗,是闯爷的专业,我只是一个门外汉,略懂几分,当我们三个跨过水银组成的水枕棺的时候。
大海蹙眉,凝视粘稠的水银,散发着浑浊的水泡,神色略为舒展了些,这拦路虎总算得到了解决,只是我们依旧不敢大意,石门敞开的方向,引起了我们高度警觉。
“内外不一致,这主墓室建造格局,有些奇特,像是带有西域的风格,但又不像。”
“四四方方一座坟,里头埋着故亡魂,白雪皑皑一头青,谁是君来谁是臣!”闯爷低语,念着口诀,意思和眼前这海康侯郭渊墓有些相近。
“闯爷你的意思是?”大海有些惊愕的看着闯爷,神色有些凝重和不解,似乎知晓了一些什么,闯爷点了点头,接着他抽出来探尸针,猛的朝开启一角的石门抛去。
一道弧线应运而生,探尸针的抛物线几乎是椭圆形,直直插进了石门缝隙之中,接近着令我头皮发麻的一幕发生了。
布满灰尘的石门,在探尸针插上的瞬间,溢出大量血红色的液体,具有极强的腐蚀性,几乎不到片刻时间,两扇石门已经被腐蚀殆尽。
嗤嗤!
刺耳的腐蚀声音,从石门上响彻,类似于硫磺的刺鼻味道蔓延开来,这一幕太过于惊悚,如若不然可以想象,当我用手触碰石门的瞬间,也许用不了一息时间,我这血肉之躯,会被侵蚀成一副白骨,想想都觉得后怕。
“西域的花桑树脂!”
“这就是西域的花桑树脂,和传说也不相符啊,相传花桑树脂呈墨绿色,树脂粘稠,非常不易于保存。更何况在这墓中保存数百年之后,依旧发挥着功效,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大海摇头,不认可闯爷的推断。
“那万一是西域花桑树脂和朱砂汁水经过比例调和之后的呢,会不会不一样。”我这样想着脱口而出。
谁知竟一下说道了点子上,“天赐说的也不无道理,古人习惯用朱砂用于自己死后墓穴的防腐,只是还是欠妥几分,朱砂和西域花桑树脂,本就不是不同属性的物质,经过调和也未必能够有如此强大的腐蚀性,这其中应该还参杂别的东西,比如说硫磺!”
闯爷恢复了平静,最大的心愿已经达成,他沧桑了许多,大是大非前面,他看到比谁都透彻,他的一番话如同画龙点睛,几乎将所有的疑问,都串联在了一起。
的确,墓穴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道,不是很浓,却久久挥散不去,笼罩在整个墓穴之中,很是难闻。
“硫磺和硝石!”大海沉吟了一会,有说出来一种可能,闯爷没有说话,径直走了过去,墓室石门已经被腐蚀殆尽,借着头灯发出的强光。
我们三个开始缓步进入主墓室,海康侯郭渊的生前陪葬品,罗列在四周,没有太过于珍贵的东西,竟是一些瓶瓶罐罐,和他才子身份相符的书画作品,愣是一副都没有看到。
主墓室很大,却显得格外空旷,除了中间位置摆放的那口黑漆漆的棺材,就剩下周围的瓶瓶罐罐,大海愁眉,满脸疑云。
“这不应该啊,郭渊英年早逝的时期,郭家财力并未出现减退,一代人杰才子的墓,如此寒酸,有些不符合常理,难道说这不是他的墓。”大海有些怀疑了,海康侯郭渊的难不成真的如此寒酸。
就连我都觉得实在太不通常理了,单单是海康侯这三个字,就是属于被册封的谥号,再加上本身郭家就是商贾大豪,如此规格的墓葬,倒是让人很伤脑筋。
殉葬坑中的人,本就不符合明朝时期的丧葬形式,加之之前的种种,越来越多的疑云,笼罩在这座海康侯墓中。
“这是?”这个时候我注意到,摆放在中间位置的棺木,似乎有所不同,并不是金丝楠木棺材,而是一口黑漆漆的石制棺俑,没有精美绝伦的雕刻,也没有任何描金彩绘,给人一种冰冷而又凄凉的世态感。
“汪!”大黄叫了一声,我的心猛的一咯噔,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大黄自从下这座墓以来,就百般抵触,很不情愿,如今有发出犬吠,不免让我有些心悸。
我的担心不无道理,果不其然,几乎在大黄犬吠的瞬间,一直插进石门缝隙中的探尸针陡然滑落,而原本腐蚀殆尽的两扇石门,被侵蚀的部位一点点龟裂脱落,露出一层金黄色的质地。
也就在此刻,我们三个人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原本敞开的石门,悄然合拢,就连缝隙都全部闭合。
我们三个人的心,随着石门的突然闭合,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