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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磨得李武耐性告罄。
“你谁家小子?”李武恶声恶气地问道。
斜腰拉胯站着的李武,像极了混迹街头的混子。
即使没有李武,付新来上学,也要为自己弄个男性身份。
这一点,赵夫人早就想好了。
虽然被一众的纨绔子弟围上了,其中还有天不怕地不怕的李武,付新脸上笑嘻嘻地,一点没有惧意地说道:“学生是赵司业的家侄,才从外地来京里,今日初次上学,专门来拜望赵司业的。”
“赵司业的家侄?”李武皱着眉道:“赵诚?”
付新点头。
李武倒是知道赵诚的两个弟弟,均游宦在外。
也知道赵诚虽然丁嗣不旺,但他的弟弟们,却是子孙颇丰。
李武侧着头,盯着付新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瞅你这般面熟?”
付新笑道:“我名赵葭。”
李武立时笑了起来:“哈哈,造假?哈哈哈……”
付新很是认真地跟李武解释道:“葭,蒹葭苍苍的葭。”
李武:“造假,哈哈哈……”
付新……
流云、流雨……
李武的那帮狐朋狗友,均都起哄似的,一边异口同声地喊:“造假!”一边一起笑了起来。
流云、流雨拦在了付新的前面,却被李武几人抬手扒拉到一边。
付新连忙问道:“你俩个没事吧?”
流云、流雨两个趔趄了几下,总算没有摔着,连忙摇头道:“小郎放心,小的没事。”
她俩个虽然着了男装,到底十多岁,一出口,便就像个小娘子的声音。
虽然尽力装得粗声粗气的,但还是一耳就听得出不一样来。
李武不禁指着付新嘲笑道:“你长得就一股子的娘气,怎的选个小厮,说话跟宫里的内贵人似的?”
付新、流云、流雨……
罗辉自然也不会住在国子监里。
他骑着马,转到国子街上,远远的就瞧着了,以李武为首的人,将三个人围在了中间。
本来,他没打算多管闲事,将马扔给小厮之后,打算着从边上过去。
但到他一瞅付新的背影。
不用转到前边,便就已经愣住了。
脚下一滞,差点儿没将自己给绊个跟头。
罗辉连忙拨开众人,走到付新跟前,瞪着眼睛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付新一瞅罗辉,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一只手依然抱着那细绢布,一只手拉住罗辉道:“啊,罗兄来了,兄弟赵葭有礼了。”
罗辉……
“回我话,你怎么跑这来了?”罗辉没好气地问道。
虽然张秀儿知道付新要去国子监上学,但张秀儿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却是半点儿风声也未向罗辉透露。
所以,罗辉在国子监门口,第一眼认出付新来,才会那般的吃惊。
瞪着眼睛,罗辉简直觉得自己在梦游。
付新讨好地笑道:“我来找赵司业上学啊。”
李武一见罗辉冲了进来,奇怪地问道:“罗辉,你认得他?我瞅他忒眼熟,我怎么不知道我认得一个,叫赵葭的人?罗辉,这小子到底是谁?”
金叶子几个,见了罗辉,可就不敢再出声了。
全都屏气凝神的,收敛起来。
罗辉横了李武一眼,道:“滚远点儿,少烦我。”
然后,罗辉转过头来,怪叫着对付新道:“上学?你说你要在这儿上学?”
付新点头:“嗯,我以后就在这儿上学。”
罗辉拧着眉道:“你家里人怎么想的?受了什么刺激?”
付新瞪罗辉:你家里人才受刺激了呢。你家里能将你一个人丢京城里,我家里人,就不能让我来国子监上学了?我舅舅又是国子司业,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付新只是腹诽。
面上讨好的笑着。
付新知道,要想摆脱李武,就指着罗辉了。
有求于人,当然态度要好。
所以,付新一直漾着笑脸:“罗兄开玩笑了,谁能不上学呢?更何况家伯还是这里的司业,罗兄不用操心学籍,小弟只是在这里学得几句诗就行。”
“诗?”罗辉的眉都快拧到一起去了。
李武几个不肯走,而早上来上学的学生,一见李武围着罗辉,以为有热闹看。
纷纷停住了脚,围观。
一时间,国子监门外的学生,越围越多。
罗辉与付新几句话的工夫,便就围得个水泄不通。
望着一圈的人,付新绝对没想到,自己头天上学,竟就引起这么大的动静。
想像中,付新是静悄悄地来找赵诚上学,然后再静悄悄地离开。
付新以为,明儿她学会了写诗,离开国子监。
只怕都没人知道她来过。
可是,现实……
付新瞅了瞅围观的人,再瞅瞅瞪着她的罗辉。付新……
罗辉也对越来越多的人,颇为无语。
不想被围观。
罗辉返手拉住抓着他手腕的,付新的手,另一只手,从付新怀里,接过那四匹叠成方块,用红纸包着的细绢布,便就往人群外面走。
“让路!”罗辉沉声喝着挡他路的学生。
国子监的学生,有几个不认得罗辉的?
就是李武和他的那帮子狐朋狗友,也没有敢拦罗辉的。
因此上,便就自动的让出一条道来。
众目睽睽之下,罗辉牵着付新的手,从包围中穿了出来。
付新低着头,脸不由得便就红了。
心也“扑腾扑腾”地跳着。
流云和流雨两个,虽然觉得自家小娘子被个男人,这样公然的牵着手不大好。
更何况,临出门时,赵夫人千叮咛,万嘱咐的。
就是看着付新,别被国子监里,哪个胆大包天的小子,多与付新说话。
现在,她们家小娘子的手,都被人给牵了。
流云、流雨自觉非常的失职。
可也没办法。
要不然,就被几个纨绔围在中间了。
事急从权,流云和流雨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可是李武等人可就受不了了。
他们可以勾肩搭背地走,以示友好。
但两个男人,不可能这样手牵着手走。
一阵恶寒,从这些个纨绔子弟的脚底板,一直冲到头顶上。
这些人抖了抖,就又你拉我拽地,往国子监里,慢悠悠地走。
而围观的人,见没什么热闹看,也就自然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