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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1】弄假成真

走出军区招待所，在门口碰到了程长青的警卫员，警卫员敬了个礼道：“许书记，我们司令让我请你过去。”

许子陵点点头，上了自己的车，跟着警卫员走了。 一路绿灯进了军区，走进了程长青的司令部，程长青远远迎出来道：“子陵，你来了也不来看看我这个老头子。”

许子陵上前握着程长青的手，看着程长青和张德功，摇了摇道：“两位首长，子陵本来准备办完公事，再来专程拜访二位的。”

张德功笑道：“都是自家人，哪有路过家门而不入的道理，请坐，来人，倒茶。”

看到张德功的笑脸，许子陵心中颇感安慰，这说明老爷子已经从丧子之痛中复苏过来。 三人分别落座在黑色的真皮沙发上，待警卫员给许子陵沏好了茶，走出去，并带上门，程长青才看着许子陵道：“是不是有什么进展？”

许子陵微微点头：“是，程司令，我正好有一件事要拜托您。”

“但说无妨。”

“高万刚交代了一些问题，牵涉极广，一旦有人知道他已经开口，只怕他很危险，所以我希望您……”

程长青拍着胸脯：“我明白了，包在我身上。不过，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我要见徐书记，将高万刚交代的问题向他汇报。”

程长青点点头：“如你所说，牵涉其广，只怕也只有他这个蜀南的一把手能够处理好了。行，那就不耽误你办正事，你去吧，高万刚那里由我们军方接管。”

“好，拜托了。”

许子陵刚走，安腾腾一个电话打到李钊的手机上：“李书记，我是安腾腾。”

“嗯，事情是不是有进展？高万刚是不是开口了？”

“不知道。”

“嗯？不知道打什么电话？”

安腾腾道：“是这样的，我有情况汇报，许子陵独自审完高万刚，就开车离开了。”

“独自？”

“是。”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李钊怒不可遏道。 安腾腾结结巴巴：“李书记，是您让我们配合他，协助他的，我们……”

“那他审出了什么？你们不是有监视监听的设备！”

“被许子陵破坏了。”

“什么？”

“而且在审问高万刚之前，许子陵去看望了高万刚的母亲和女儿。”

李钊眼睛眯成了一道缝：“你的意思是，高万刚已经开口了，那许子陵是过来向我汇报了？”

“我觉得是这样。”

李钊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给我盯好高万刚。”

安腾腾叹道：“李书记，已经不用我们了，刚刚军区的人已经将招待所接管，我们的行动都受到了限制。”

听到这里，李钊心中一惊，半晌没有说话，直到安腾腾在电话那头“喂”了好几声，李钊才淡淡道：“我知道了。”

然后默默挂了电话，走到了窗前。 窗外的天空雾蒙蒙的，一片阴霾，却很符合李钊此刻的心境，他点起一支特供中华，眯着眼睛看着省委大院的入口处。 一支烟燃到了尽头，李钊看到了许子陵的车驶进了大院，紧跟着又看到他被徐天南的秘书程军接走了。 看到这一幕，李钊的眼皮剧烈的跳了跳，然后大步走到桌子跟前，打开抽屉，拿出一张电话卡装进了手机，拨出一串号码。 那边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小李，什么事儿，让你需要动用这种联络方式？”

“老汪，事情有变，我已经失去控制了。”

“怎么会这样？”

“都怪咱们优柔寡断，没有对高万刚采取措施，现在他开口了，徐天南只怕很快就会知道一切。”

“哦……”

老汪沉默了片刻，道：“凡事倒要讲证据，我不信高万刚会那么痛快的拿出来，再说了，咱们手中不是还有两张牌吗？”

“你说他的母亲和女儿？”

“小高这辈子睡了那么多女人，够本了，只要他乖乖的，就让他老妈安享晚年，让他女儿能够平静的生活。”

“可是，现在高万刚已经被程长青接管，只怕咱们要传个话都难。”

“这个不用你操心，你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控制高万刚的家人。”

李钊深深皱着眉头：“也好，我想想办法。”

…… 许子陵走进了徐天南的办公室，徐天南看到许子陵面色沉重，立刻让程军倒了一杯水，程军作为这一切，马上离开了。 徐天南直截了当道：“说。”

“徐书记，高万刚的供词里涉及多名省委常委。”

徐天南脸色剧变：“都有谁？”

“李钊、汪博行……”

听完这一个个重量级的名字，徐天南背着手来回踱步，片刻后问道：“子陵，你说是不是高万刚看到自己没希望了，所以想拉几个垫背的，或者像疯狗一样乱咬的？”

许子陵摇摇头：“他有确凿的证据。”

“证据在哪？”

“他还没有给我。”

“这么说，你还没有完全得到他的信任。”

“他有后顾之忧，他担心自己的母亲和女儿。”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徐天南摇摇头：“也罢，既然他有后顾之忧，咱们就给他解决后顾之忧。”

许子陵摇摇头：“你知道他为什么会配合我，因为我给他来了点心理战术。”

接着，许子陵将自己如何在米饭里夹带字条和“毒药”的事儿说了一遍。 徐天南笑着竖起大拇指：“高啊！”

“我打算给他再来一招釜底抽薪。”

“怎么说，让高万刚希望破灭，将后顾之忧转化为刻骨仇恨。”

徐天南微微点头：“好，这件事你全权负责，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提。”

许子陵摇头道：“这个时候，我觉得还是军方的人可信度高一些。”

“那也好，反正程长青那边，你也很熟，不用我打招呼。子陵，如果事情属实，蜀南的政坛只怕会出现前所未有的地震，我坐在这个位置，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居然存在这样那样的藏污纳垢之人，而且还是每天在一起道貌岸然地开会的，我……我真是愧对领导的信任啊！”

许子陵道：“徐书记，你暂且不用自责，咱们先做好眼前的事儿。”

…… 高万刚看到门口都是拿着枪的士兵，一下子对许子陵佩服了不少，心里也安稳了许多，不过，直到这一刻，他还是不想将手中掌握的证据交出去，他知道，那是护身符，是他自己的，也是母亲和女儿的。 心情不错的他正在看电视，正在等着许子陵告诉他，母亲和女儿已经安全了，然后交出证据。 这个电视只有两个频道，一个是中央台，一个是蜀南的省台，他这会看着省台的整点新闻，突然，电视上插播了一段即时新闻，一个女记者拿着话筒，身后背景是一处高万刚熟悉的街道，慢慢的，他的眼睛如同掉进了电视里面。 女记者道：“各位观众，刚才就在我身后，发生了一起惨绝人寰的交通事故，一辆渣土车冲上了人行道，一对祖孙不幸被碾压，当成死亡，目前死者的身份已经得到了证实，少女姓高……”

听到这里，高万刚的脑袋轰的一声，感觉无数个惊雷在耳畔炸响，满眼金星，女记者下面的话，他再也没有听见一句，半晌，高万刚抱着脑袋，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喊：“啊——”

看到高万刚不正常，立刻有一个士兵拍门：“安静点。”

这时，许子陵拉住士兵，自己走进了房间，他的表情很严肃，眼睛有点红。 高万刚一下扑过来，揪住他的衣襟，吼道：“说，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啊？我的妈妈，我的女儿，她们……”

许子陵抿着嘴：“对不起，我晚了一步。”

说话间，他扬起头，似乎要咽回泪水。 高万刚在他的胸口不断捶着拳头：“那帮畜生，有什么为什么不冲着我来，我的母亲还能活几年？我的女儿还没有嫁人！不——我要报仇，要替她们报仇。”

“大娘满心牵挂的都是你，媛媛虽然对你有意见，可是，她还是担心你的。”

“别说了，求你别说了，现在，现在我就给你资料。”

说着，高万刚从左手的无名指上卸下了那只硕大的宝石戒指，他当着许子陵的面，将宝石拧下，里面埋着一张存储卡。 这一刻，高万刚看了许子陵一眼，发现许子陵依旧很淡然，很心平气和的看着他。 高万刚一发狠，将卡片交到许子陵的手中：“请你替我报仇。”

许子陵郑重其事的点头：“放心，对于那种灭绝人性的人，我绝不会放过。”

许子陵走出房间，很快，时迁就迎了上来，许子陵打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时迁笑道：“许书记，现在相信咱的实力了吧！”

许子陵点点头：“你那段ps的新闻几可以假乱真，不会让你白干的。”

时迁笑了笑：“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们谁跟谁！”

就在这个时候，许子陵的手机响了起来，竟是程长青的警卫队长李大海打来的。 许子陵道：“李队长，有什么事吗？”

“子陵，刚刚我的人说，高万刚的家人出了车祸……”

“什么？”

许子陵握着手机，半晌说不出话来。 放下电话，时迁感觉到了他的异样，问道：“大哥，怎么了？”

“该死，弄假成真了，跟我走。”

“喂，去哪？”

时迁跑了几步，才跟上许子陵的步伐。 “省人民医院，高万刚的母亲和女儿真的出了车祸，情况很危急。”

“天哪！我怎么觉得瘆得慌。”

“少废话，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