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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里尼奥觉得不能再和卓杨兜圈子谈话，太累，而且太堵心。

“卓杨，我需要一支不质疑我战术安排，不能对我用人策略说三道四的球队。”

卓杨做出‘请继续讲’的手势：“我洗耳恭听。”

穆里尼奥说：“不可否认，我在做球员的时候水平很低，好听一点讲是三流水准，实际上根本没有入流。”

卓杨笑着说：“尤尔根·克洛普先生也常说他自己是三流球员，那时候我们就会说他恐怕对‘三流’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穆里尼奥也笑了：“就是这个意思。”

“但同样不可否认，在做主教练方面，我是极其专业的。也许你们……皇马所有球员当中，以后会出现比我更优秀的主教练，但现在我才是这里唯一的权威。”

卓杨点点头表示赞成。无论你喜不喜欢穆里尼奥，都必须承认他是当今最杰出的教练之一。

“所以，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每个人都必须遵守我制定的比赛和训练制度。卓杨，我不强求所有人都喜欢我，但我希望每个人都很职业，做好自己本份内的事情，不要越界。”

“卓杨，正如你所说，皇马现在还没有赢下什么，区区一个西甲冠军满足不了你和我这样的人的胃口。”

“只有冠军杯，甚至只有三冠王，才能成为你和我的功勋，也才会配得上皇马这样的俱乐部。”

“卓杨，为了完成这个目标，我需要你的支持。我需要你帮助我把球队里心怀叵测的声音打压下去，让他们只能在角落里偷偷诉说，而不能像现在这样公开质疑我的决定。”

如果取得卓杨的公开支持，再加上原本就嫡系的葡萄牙帮，呱躁不休的西班牙帮便将不足为虑，除非他们敢名目仗胆在球场上背叛皇马的利益，否则再也掀不起风浪。

但卡西利亚斯和拉莫斯他们，绝对不敢在球场上比赛中耍手腕，因为他们一贯以皇马代言人自居，一旦那样做就是自掘坟墓。

穆里尼奥不会幼稚到认为随便一番鼓动就能让卓杨纳头便拜，卓杨可不是里贝里，他现在亮出了自己的目的，等待卓杨说出条件。

任何一个豪门俱乐部，甚至所有球队，本土球员都是逼事儿最多的那帮人，他们像鹅一样时刻警惕地看守着自己的奶酪。

从更衣室的话语权到媒体影响力，再到球场上的地位，但凡有风吹草动就会刺激到他们敏感的神经。本土球员和外来主教练的对抗是天生的属性。

而国际球员尤其大牌外援，则最看重球场上的利益，其他方面基本不愿意多事，也不会太去和本土球员争夺话语权，这也是由他们‘外来者’属性决定的。

皇马银河一期时代，劳尔、古蒂等西班牙球员是更衣室的话事人，齐达内、罗纳尔多等人则坐拥球场上的地位，两者泾渭分明，博斯克很好地平衡了这种关系。

可就怕本土球员有昔日AC米兰‘圆桌化’的企图，这是俱乐部必须打压的现象，而如今皇马西班牙帮就有类似苗头，尤其从2008年之后，这帮子人摇身一变成为了欧洲乃至世界冠军，不由自主便开始膨胀了。

而且西班牙人基因里自带的‘反对’属性让他们根本不像米兰圆桌团那么纯粹，他们现在的团结完全是因为手腕强硬的主教练和强大的国际球员压迫下的团结，被动的团结。

一旦外部松绑，西班牙俱乐部历来内部都很热闹，狗咬狗才是常态。

这样的更衣室形势，穆里尼奥明白，卓杨也明白。穆里尼奥需要卓杨支持他打压掉西班牙帮的嘈杂，卓杨也明白自己就是这样一颗影响平衡的砝码，而这正是他这一年多合纵连横的目的。

穆里尼奥在等待卓杨提出条件，因为身为国际球员，卓杨没有对抗主教练的天然必要，而且卓杨之前也没有此类恶名，同他合作过的主帅无不对卓杨赞誉有加。

如果在全球主教练当中投票评选哪位球员是他们最想合作的对象，卓杨能排进前三。

在穆里尼奥看来，卓杨完全有与自己合作的基础和意愿，就像他和C罗一样，虽然成不了朋友，但一点也不妨碍在足球上相互支持。

但此时此刻穆里尼奥也不免提心吊胆，他生怕卓杨的条件是要回归锋线踢前锋。

穆里尼奥和安切洛蒂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主教练，安胖是那种你给我什么菜我就下什么锅的主妇型主帅，不挑食，但存在球队上限的羁绊，能达到什么高度，人品相当重要。

穆帅则对足球技战术有执着的自我坚持，他心目中的战术打法已经成型，就那些套路，需要十一名合适又杰出的球员来填充这个阵型。穆帅的足球非常挑剔，也十分花钱，但遥望天空没有上限。

在穆里尼奥的足球战术当中，中场中路是重中之重，也是他最为挑剔的地方，能完美契合他战术理念的此位置球员凤毛麟角。

执教十几年，在穆里尼奥看来，只有两个半球员符合他的梦想，国米的蒙托利沃和现在的卓杨，剩下那半个是波尔图时期的德科。

其他兰帕德、巴拉克、阿隆索、德屠、赫迪拉，虽然都十分优秀，但也都不能最完美契合他的理念。

穆里尼奥是足球的完美主义者，他喜欢和自己、和传统足球较劲。

如果卓杨一旦提出以自己回归锋线为条件来换取对穆里尼奥的支持，穆帅会相当为难。

卓杨在巴萨踢边锋取得巨大成功，哪个边他倒是不挑，可他一旦在皇马也同样踢法，牺牲掉迪马利亚乃至本泽马都是小意思，还会对C罗的进球能力产生极大压制。

锋线上的卓杨，实在太霸道了。

穆里尼奥不是C罗的爸爸，他不会心疼总裁无法尽情施展才华，可问题是锋线霸道卓杨+压抑C罗的合力，并不见得能比现在强多少，这还没算球队在中场减掉卓杨的损失。

瓜迪奥拉能那么干，是因为巴萨有哈白布，关键是有哈维。可皇马没有哈维，即便有穆里尼奥的战术也没有哈维类型球员的生存环境。

穆里尼奥不需要哈维，从来不需要，他只需要卓杨。

提心吊胆的穆里尼奥一口一口嘬着咖啡，静等卓杨的条件脱口而出。其实杯子里已经空了，但他毫无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