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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苏源也顺着方正的目光往楼下看,刚好看到一棵树下有流浪猫狗在嬉戏。
等了一会,方正也不吭声。
苏源问道:“法师,你是在同情那些流浪猫狗么?哎,现在这社会,总有些人喜欢买不喜欢养,弄得到处都是流浪猫和流浪狗。”
方正依然不吭声。
苏源觉得有些没趣……
这时候,钱颖和苏灿灿也收拾好了,跟了过来。
钱颖好奇的问道:“你们两个看什么呢?聊什么呢?”
苏源苦笑道:“看下面的流浪猫狗。”
苏灿灿趴在窗户上道:“妈,要不咱们收养一只吧。”
“不行。”钱颖严厉的拒绝了,然后岔开话题问方正:“法师,你在看什么呢?”
苏源刚想说法师发呆不理人,结果就见方正微微一笑道:“没什么,贫僧看到了这些猫狗,忽然想到了一个故事而已。”
“故事,什么故事?”苏灿灿好奇的问道。
苏源和钱颖也有些好奇了:“什么故事?”
方正道:“贫僧小的时候也很淘气,又一次抓住一条狗,一定要让他去爬树,结果狗没上去,反而差点把贫僧咬了。”
苏灿灿闻言,抿嘴一笑道:“活该。”
方正继续道:“后来我想不通,就回去找贫僧的师父询问原因,贫僧问:‘师父啊,为啥狗不会爬树呢?我好心教他爬树,他干嘛咬我?’”
“你师父怎么说?”钱颖也有些好奇了。
方正笑道:“贫僧的师父啥也没说,而是带着贫僧下山去抓鱼了,抓了一下午,抓了一条巴掌大的小鲫鱼。然后师父将鲫鱼交给我,让我教会它如何在陆地上跑……”
苏灿灿笑道:“这不是扯蛋呢么?鱼怎么会跑?”
方正道:“是啊,贫僧也是这么说的。于是贫僧的师父说:‘是啊,鱼怎么会在地上跑?违背天性的事情,它做不到,那你为什么还要强求呢?’”
方正此话一出,原本笑呵呵的苏灿灿突然愣住了。
苏源和钱颖也愣住了,随后两人陷入了沉思当中。
方正见此,微微一笑,也不说话,继续看着楼下的猫和狗,良久,才幽幽的道:“让狗去爬树,他永远以为自己是个废物,失去信心的孩子,就如同失去了动力和指南针的船,随波逐流而已……就算化被风吹着走到了黄金之城,那又如何?去的地方又不是他想去的地方。没有了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咸鱼听到后面的话,偷偷的掐了方正一下。
方正皱皱眉头,没还手,而是默默的在心中给咸鱼记了一笔账,回去再算。
听到方正的话,苏源、钱颖浑身一颤,下意识的看向了苏灿灿。
方正见三人都陷入了沉思中,微微一笑,悄然后退,施展一梦黄粱神通后,离开了苏家。
三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悟的,总之醒来的那一瞬间,苏源和钱颖异口同声的对苏灿灿道:“灿灿,明天去学画画吧?”
然后两人一愣,对望一眼,跟着就笑了。
苏灿灿一脸不敢置信的捂着笑脸,尖叫道:“真的?!”
“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不过,你要感谢的话,还是感谢大师……呃,大师呢?”苏源刚要指向身边,这才发现,方正不见了。
苏灿灿连忙找遍了屋子里,也没见到方正,道:“他好像走了。”
钱颖走过去,搂着苏灿灿的肩膀,道:“灿灿,你这次出去,遇到贵人了。这大师,是个有本事的人,一席话,说的我跟你爸恍然大悟。说实话,这些道理我们都懂,但是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一说,我们就真的认真去想,去思考了。以前,我觉得,你有一个好的未来,好工作,不愁吃喝,比什么都好。但是现在看来……”
苏源点头道:“现在看来,那不过是一个活的漂亮的木偶而已。灿灿,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吧,爸妈支持你!”
“谢谢爸爸妈妈……”苏灿灿哭了,扑在妈妈的怀里嚎啕大哭,止不住的哭,一边哭一边道:“谢谢,谢谢……呜呜……十多年了,我一直在等这一天,呜呜……妈妈,我跟你说,我偷偷的去比国赛,拿了全市二等奖,全国优秀奖呢……”
听到这话,钱颖和苏源明显一愣,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悔意。在他们眼中,苏灿灿一直是那个喜欢捣蛋,什么都干不好的笨孩子。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笨孩子,竟然靠自学,偷偷学,偷偷练习,达到了如此成就!
两人想到了方正讲的故事,以及方正的话,再次坚定了心中的想法,或许,按照孩子的兴趣、天赋去培养,才是最好的培养方式。
被父母搂着,苏灿灿虽然再哭,但是心里却充满了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同时,她的心中也多了一道影子,破烂的衣衫,面皮白净清秀的小和尚……心中嘀咕着:“你去哪了?虽然没有方正住持帅,但是……谢谢你……”
“师父,不在苏家过夜啊?这再走下去,咱们就要睡马路了。”咸鱼嘀咕道。
方正道:“睡马路就睡马路吧,为师这体格,睡马路也没啥。”
咸鱼想想也是这个道理,于是岔开话题问道:“师父,你刚刚走的那么干脆,还回去趴在门上偷听干啥?”
方正两眼一翻道:“走是想给他们留下私人情绪爆发的空间,偷听是想看看成果咋样。要是为师那两句话不管用,就得再找点办法才行了……”
咸鱼愕然,随后吧嗒吧嗒嘴道:“师父,其实你这么做,我是不赞成的。以前上网的时候,就看到有人说,现在的教育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已经是当下最公平的方式了。穷人孩子就靠这个翻身了……你忽悠人家孩子去学画画,考不上大学咋办?就算考上了,现在画画好像没那么好生存吧?”
方正笑道:“世界上就没有什么好生存的工作,所有的工作都是留给技术过硬的人的。人不努力,搬砖都行。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任何一行做到极致,生活都不会差了。至于你说的学习,这的确是一个问题。
不过,苏灿灿家并不存在这个问题,她家有条件支持她走上画画的路。
至于你说的,那是普通家庭,对于他们,在当前这个社会环境下,暂时放下一切去拼一把未来,有了未来,再回守初心,也是一种选择。有时候,理想也是需要现实做基础的,否则,就是空中楼阁。这也是现实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