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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画眼睛飞快地瞄了她一下胸部,原封未动。什么大人?
但这话不能说,说了就轻佻亵渎了。
小玉真也根本没有看到他在看自己,头低了下去,脸上更是红云朵朵。小姑娘虽然很想做大人,可一直并没有真正长大,但个儿象雨后的春笋一样,确实也长高了,举止有那么一点大人的模样。
小玉真说完了,不,应当是禀报完了。提醒完了,害羞地走回去。她从身边侍卫手中拿出一个盆子,里面有许多平安结。然后来到众人面前说道:“各位将士,这里是平安结,是我亲手做的。我送给你们,保佑以后你们到了战场后,能够每一次都能平安回来。”
举止还有点青涩,可那是王画的看法。
血营的士兵可不会这样想小姑娘虽然可是堂堂的一个郡主,还恐怕是现在最尊贵的几个郡主之一。况且还是小姑娘自己亲手做的,这么多平安结,要做到什么时候。一个个弯下腰,让小玉真挂上。
挂完了,还有许多,小姑娘突然哭了。她一边哭一边说:“我做了四千个,没有想到只发出去一千一百三十一个。又死了那么多战士。”
童言无欺,弄得大家都有点酸酸的。这时候如果有人问血营的士兵,我们是选择李裹儿还是选李持盈为主母,答案都不用问的。
王画走过来,将她拉着,低声说道:“大家好不容易回来了,这些伤心的话,就不要再提了
小姑娘点点头。
王画又说道:“大家做饭
血营的人在做饭,远处还有不少老百姓在好奇地张望,消息传得很快,洛阳的百姓也得知了前面的战报,只是夸大其词的成份同样居多可有一点,是共通之处,从二月开始,到三月下旬,血营一直在苦战、蔡战,血战。多次以少胜多,创造着一个个奇迹,这离事实真相不远。
都是好汉子。
然而也有不和谐的一面。
不远处一个山坡上,一个青年狠狠踢了一下脚下的石子儿,说道:“这个默啜简直就是一头蠢猪,我给了他那么好的机会,他居然不知道利用”。那个让王画都感到有些毛的黑衣人,站在这个青年面前没有作声,但心中想到,到底默啜是蠢猪,还是你是蠢猪。实际上血营的消息传来。这个黑衣人听了也感到扬眉吐气,毕竟他严格来说,也是汉人的血统。
青年发泄完怒气,对黑衣人说道:“好,现在我让你替我办一件事,算你还我一条命了
“请说
“你设法将那个小郡主绑架了,送到突厥去,这个小姑娘对这个王小二情真意切。到时候不怕王小二不为她拼命。”为了他大姐,他都潜到了郑家,闹得天翻地覆。这是老武罩着,否则王画死一千次也足足有余。况且这个小郡主。如果默啜再不会利用这个机会,他真是一个蠢材。
“未必,二郎,你想一想另一个人。”
“什么人?”
“武延秀
“怎么了?”
“我来唐朝时间不长,可也听说许多事。武延秀是武承嗣的儿子,当初贵国皇上是多恩宠武承嗣,差一点就立他为皇太子。可见武延秀在你们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但为了国事,你们皇上可否忍辱负重地答应默啜的一些条件,而将他赎回来?”
“那不同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果真到了王小二头上,他的性格我是知道的
黑衣人讥讽地嘲笑道:“可你有没有想过,绑架一个人难度,比击杀一个人的难度更高。况且对方是皇族。身边有护卫保护。
好,就算将她绑架成功,怎么样才能将她带到漠北。要知道这里离大漠有千里之遥。你当真以为这些衙役们是吃干饭的
一旦李持盈失踪,瞧瞧看吧,从洛阳为中心,半个国家都轰动了。上次李持盈那件事不能算,都大了意,没有想到她到了潞州,更没有想到她成了乞丐。就是那样,出动的衙役还少?差不多相关的城市都处在戒严状态。
最让黑衣人反感的是,青年人的故事他知道了。虽然王画使了一些手段,但最后也放了他们一马,不然能有他们今天?现在王画是唐朝的砥柱中流,青年人这样做无疑是自毁长城。
不过涉及到自己的核心利益,不顾王画是不是长城,也要毁的政客更加多。
“为什么让你办一件事,总是在拖三拉四的,你还是民间传闻中李靖师父虬髯客的后人!”
黑衣人微微一笑说道:“二郎,错。那只是传闻,就象现在民间里说王二一人单挑几万突厥大军,你相信吗?先祖也只是与李大将军有过一段交往,李大将军的武艺也不是先祖所授的。”
“那你说怎么办?”
黑衣人一摊手说道:“不问我,如果我有我也不会沦落到让你们救下条命的地步。但我欠眉凹一条命,随时准备奉还,但也要在成功的把握下,奉还给你们。”
“你下去吧”。青年人厌恶的看了他一眼,当初看重了他的武艺,没有想到,现在看起来,是自己养了一个窝囊废。黑衣人退了下去,青年人将身边三四个文士召集过来,再次问道:“你们认为我这个主意好不好?”
几个文士脸色有些白,击杀王画可行。王画只有活着的价值,人一死什么也了了,甚至连一今后人都没有。更不要提有人为他报仇。但绑架一个皇族,牵连的事情就多了。虽然他们为重金所惑,现在成了这个青年的走狗,但也要想活命,才能享受这富贵生活啊。
一个文士壮着胆子说道:“主要现在离漠北很远,如果当时在繁特这条计划都十分地可行。还有一点,我们也不知道那个默啜是怎么想的。还不如从七姓着手
“着个屁手!”青年人没有好气地说道:“现在王小二的风头正劲,七姓那一家敢招惹他?对了,我倒是有一个主意。”
“二郎,什么主意?”
“王小二早迟还会到边境去,如果放出什么风声,让这个傻乎乎的小郡主也到边境去,再来个千里寻夫,应当不难吧
几个文士点头。这个操作起来,有许多办法。甚至连他们的面前不需要露一下。
“可在边境上,那个王二必然会以练军为重,还有无论在那一个边境处,都是胡汉杂居,情况复杂,如果这时候我们动手,不但会成功,而且还会不引人注意。”
几个文士想了想,说道:“二郎英明,这个办法很好
“那我们就回去商量一下”说完了,他再次恨恨地踢了一下。坡上的石子,因为他又看到一群官员,到了大营外求见王画了。
王画神情也迟疑了一下,张昌仪怎么也来了?
如果按照他与老武的约定,张家兄弟,不应当与他联系的。这样有了清名在手,关健时候劝解一下,才有说明力。
而且张氏兄弟中,这个张昌仪的名声最差,唯一的区别他不是老武的男宠,但这事儿不好说,至少不是常得以召见的男宠。他这几年担任洛阳令,胡作非为。用八个字来形容。公事私办,行贿必办。
最牛的是一场科考行贿案。
这事儿做的人也多了,比如苏东坡也做了这么一回,对他学生李叔方留了一封书缄,说我今年出的考题是《扬雄优于刘向论》。这是苏东坡看到李叔方家贫,有意提拨的,但小李家的仆役不争气,正好小李外出,就将这份书缄放在书桌上。正好老苏的仇人章子厚的两个儿子来玩,看到了书缄,立即取了去,并且模仿李叔方平时的笔调与书法书写考卷。老苏犯傻了,一看,想了想,一个取了第一,一个取了第十。真正的李叔方却落了第。发榜时,老苏噎死。
但这是雅事,人家小李同志家贫好学,苏东坡作这回弊也是情有可原。
可小张同志倒好,一位姓薛的考生就拦在他上朝的路上公开行贿,希望能够被录取,张便,丁嘱天官侍郎张锡去办这件事。哪知道张锡竟然把姓薛考生的贴子给弄不见了,忘记他叫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录取。便去请示张昌仪,这事该怎么办。张昌仪听罢责骂张锡不会办事,吩咐“只要见到有姓薛的,你全部录取,不就行了吗?”
小张同志也不敢胡来,那一届考生有六十多个姓薛的,一次才有二十来个进士,如果全录取,将会超员,还会是姓薛的,估计老武也将他头砍了。于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但不管有没有录取,这些姓薛的考生都授了官职。
可以说小张现在就是堆臭狗屎,谁沾到都是一身的味。特别是王画,不管老魏说他是不是二愣子,但也是清流的一个代表。
王画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迎出了辕门,不管怎么说,为了扎哈陵的事,自己还欠了人家一份老大的人情。
两个寒喧了几句。
其实别人还真有些奇怪,王画作为清流的代表,张氏兄弟一直没有为难王画,相反,时不时在相帮王画。可是王画也没有主动向他们谄媚。而与王画作对的,却主要是来自清流大臣本身。
张易之说道:“今天听闻血字营将士,经过神都,某代表神都百姓,特地来搞赏血营将士的。”
说着,让手下带来一些时疏羊肉,还有一些美酒。
然后将王画拉到一边说道:“王将军,这次某前来,是有些事情特地通知你的。”
“多谢
“不用,自家人。”王画听了他这句话,捏了一下鼻子,再怎么的,我与你们兄弟也不是什么自家人,不过没有必要与张氏兄弟抓破脸皮。都是要死的人了,还有这确实也是老武的授意,同时也不需要自己匆意地谄媚交往,对自己有好处。张昌仪继续说道:“这一次皇上听闻你的屡次大捷后,十分地高兴,有几次喜极而泣。”
王画冲着西方拱手道:“不敢,陛下待臣,以及血营将士如此优柔。臣等奋勇杀敌,报效陛下之恩,是份内之事
但他明白为现在泣么好说话,让李持需前来洛阳的似一时。他现在的份量不一样。
“但是我五兄托我特地提前带话给你,越是这样,越是要低调做人。”
王画听了想大笑的心思都有了,原来是张易之叫张昌仪前来的。可这话儿怎么走出自张易之的嘴中?低调做人?为什么你们兄弟几人反而现在很嚣张?但这也是人之常情,横看成岭侧成峰,主要身在庐山中,当局者迷,看人家反而头脑很清醒。
“这一次王将军大捷,皇上自然很高兴,可你也知道朝中那些大臣,表面上很清高,他们心中却很眼红。因此抓住了王将军几个缺点,进行了弹劾。”
“什么缺点?”王画茫然地抬起头。这真…。的气人了,自己这几千人都将头提在腰带上卖命了,还有人弹劾,就是为了利益,也不能如此昧着良心。“首先是坑虏。还有一点,当时王将军事急从权,调动河北道几万大军配合你的行动,终于将两万多百姓安全救回来。可当初血营,皇上给你的职责是什么?刺史与都督以下的可以从权调动。但你这次调动了整个。一道军队,此例一开,后患无穷。”
王画打了一个冷战,果然想做文章,自己再干净,也能挖出几堆粪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但放心,皇上眼睛雪亮的,将几个大臣全部斥责了一顿,现在朝中终于安静下来。可也因此,你反而要低调。只要皇上喜欢,什么都有了。”
他说的都是老尖话。
但张昌仪带来的消县,确实很重要。王画再次拱手道:“多谢张明公,也多谢五郎了。”
听到王画称呼张易之为郎,张昌仪脸上更是红光满面,他说道:“不用,自家人,什么谢也别说了。还有,我最喜欢读的一篇文章是什么,你知道吗?”
“什么?”
“就是你写的那篇策子,大忠似奸!什么忠,如果没有荣华富贵,看他们忠个屁?只不过是一群披着羊皮的道貌岸然伪君子罢了!”说到这里,他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这句话说得难听,他本人也是一个真小人。
但一句中的,忠臣烈士,中国不乏其人,可大多数所谓的忠臣,都是在挂羊头卖狗肉。
说完了一拱手说道:“那么某就离开了,毕竟王将军的清名重要。”
“不敢”王画微笑答道,也不知道张昌仪说的是反话,还是真心话。将他送到辕门。
回到了大营,士兵正在做饭,但帐蓬全搭好了,王画看到小玉真正在与士兵说话,不时地用手帕擦眼泪。
王画走了过去,问道:“郡主,时间不早了,我将你送回洛阳。
这是在军营,夜宿的条件很艰苦的。必须将她送回洛阳的皇城休息。
小持盈答道:“二郎,没有事,你不怕吃苦,我也不怕吃苦,晚上就宿在这里。还有,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学会骑马了。”
“可是我从小就吃惯苦的。这个营房真不适合你,况且血营也不准女子进入。这是血营的军规。”唐朝其他军队,为了解决士兵的烦恼,是允许带军妓入营的,可王画立了血营后,想嫖可以,都是人,不是神,但练结束或者战事结束。出外嫖去。别在军营里弄得乌烟瘴气。还有一个赌,坚决禁止。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一听王画的话小姑娘眼泪掉了下来。
“不是,我这不是怕你吃苦吗。”
“王你还是人吗?”孔黑子在一旁说道。
“我怎么不是人了?”王画惊诧地回过头去问。
“你想一想,世上还有那一个女子有郡主这样对你好的,在繁特县城陪你出生入死不算,就是这几千个平安结,编织起来,得花费小郡主多少心血?而且你也是一个读书人,身负天下才子之名。”孔黑子说到这里,压低声音说道:“你放弃自己正规的妻子不痛,居然喜欢人家一个有夫之妇,这算怎么回事!”
孔黑子,事情不是你所想像的那样,李旦未必会真的将李持盈下嫁给自己,这件婚姻可以说成功的机率只有一小半。还有,自己与李裹儿的事,那是无奈。但这道理不可向外人道明,可李持盈听了喜欢,她拿起一块烤羊肉,递到孔黑子手上说道:“还是孔大叔最好了。”
孔黑子面无表情答道:“是你好,我才好的。我耳不象某些人,是非不分。”
王画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自己是欠了小姑娘的,再想想自己与李裹儿,这份感情是理不清了。关健无论想与谁在一起,这个主动权,不在自己掌握之中。
他站了起来,对着众人说道:“各位兄弟,大家吃完了,聚一下,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与大家商议一下。”
“什么事?”孔黑子有些气恼,认为王画是故意岔开话题,嗡声嗡气地问道。
“孔大叔,今天我要与大家商议一下我们血营的前途。”
“发生了什么变故?”听到王画这样一回答,许多人紧张地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