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溜出大门后，唐月月才惊觉自己也有做贼的潜质，可以无声无息地穿过层层墙体奔到楼下连气都不带喘一下的。

小心关上楼底大门，王瑜已经等在一旁，拉着她的手就往车上走，唐月月有点不敢置信：“你偷开叔叔的车出来啦？”

王瑜拉开车门，将她塞了进去，对她只穿一条睡裤的行为表示强烈不满：“你就不会穿条棉裤吗？又不差这一会儿，这么冷的天，当心冻着膝盖！”

唐月月看王瑜不是鼻子眼地数落自己，也不生气，她没想那么多，只想快点下楼，就扯出一件长款羽绒服套上，再蹬一双雪地靴，反正在家门口不远，应该不太要紧。

“你有驾照吗？别以为大年夜就没交警执勤了，抓住你一样要你好看！”唐月月岔开话题。

王瑜不在意道：“我高考完就考出驾照了，持证上岗，不用担心。”

俩人相对笑了几声，然后双双陷入沉默之中。

明明熟悉得很，恋爱也谈了有段时间了，可是现在两人在夜深人不静的大年夜，以及这种密闭的空间中，却极为有默契地双双害羞了。

还是唐月月先咳嗽了一声，掩饰地打破沉默，然后来了句：“更深露重的，你叫我出来是要干嘛？现在这副偷偷摸摸的样子，倒像是偷情的呢。”

王瑜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喷：“得了吧，你就这张嘴，能赶上说书的了，平时厉害得怼人还不够，现在连自己也怼了？”

唐月月哼了一声：“你嫌我彪悍啊？”

王瑜一下子凑过头去，鼻尖几乎碰到了唐月月的脸蛋，吓了她一跳，不自主地往后退了退：“干嘛啊？忽然凑过来，怪吓人的。”

这么近的距离，唐月月的心跳声声若擂鼓，响得不得了，她怕被王瑜听见，脸上更加尴尬，还再想要借着说话声掩盖，就听王瑜眉眼含笑道：“怎么办？我就喜欢傲娇嘴硬的霸道样，喜欢得不得了。”

唐月月可疑地脸红了。

王瑜的神情有点懊恼，他垂头忍笑道：“我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没出息，心跳个什么劲啊，声音大的像是带着扩音器。”

唐月月带着几分讶异看过去，见王瑜摇着头趴在方向盘上，不住地唉声叹气，就不厚道地笑了，而且还笑得肩膀不停地抖，生憋着不出声，结果还是被王瑜发现了，他扭开头：“不厚道，还笑话我笑得这么起劲！”

唐月月笑问：“咱俩就坐在车里这么东拉西扯啊？”

王瑜转头瞧她，眉眼里都是窃喜：“你还想干点什么？”

唐月月顿时挺直腰板，义正言辞道：“满肚子坏水！刚才不是你说的想我了吗？把我骗下来什么表示也没有……”

剩下的余音已经被王瑜满唇含住，吞入腹中。

对于王瑜的欺身深吻，唐月月久久未能反应过来，瞪着偶像剧傻白甜女主标配的大眼睛，‘无辜’地眨巴眨巴，再眨巴，然后被王瑜一记大掌轻轻盖住。

他们并不是第一次接吻，只是以前多的是蜻蜓点水式的轻吻，像今天这样的……法式**，还是第一遭，果然月黑风高更适合男女之间深层次地发展么？

唐月月奇怪自己在这种旖旎激情的时候还能有空胡思乱想，紧接着王瑜双臂滑到她的腰间，不知何时从羽绒服里探了进去，但也仅停留在睡衣外面，只是掌心火热，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衣，半分活力也不减，唐月月觉得腰间像是要被他烫熟一般，双臂更加无力，只能更加收紧地攀着他的肩头。

密闭的车厢里，除却空调的工作声，就是两人唇齿交融的缠绵声，唐月月觉得自己要透不过气来了，身体越发向后倒，好在王瑜心地不坏，在她即将颤抖到晕厥的时候，放开了她。

两人像是困在浅滩的鱼一样，张着嘴大口地喘着气，唐月月喵悄瞅他一眼，只觉得王瑜像是渡上一层金光，刺得她不敢再多看一眼，生怕自己被他普照一下，就抽过去，不省人事。

唐月月回过神来，低头整理自己的头发，借此掩饰内心的慌张，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不就是接个吻吗？她又不是没吻过，怎么还搞得像是第一次那么狼狈？

王瑜的手已经覆了过来，将唐月月的手从耳旁的头发上拉下来，包在自己的手心里，塞到怀里，接着蒋她整个人都拉进大衣里，紧紧裹住。

靠在他的胸膛上，唐月月清晰地听到王瑜震天响的心跳声，无声地偷笑，原来他跟自己一样紧张，一样害羞。

王瑜引导着她的手向里伸，唐月月开始还不肯，觉得王瑜真够坦诚，可她却没做好对他上下其手的心理准备啊，想往外抽手，王瑜不让，硬按住她的手，继续往里塞。

唐月月娇羞地闭上眼，心一横：反正也不是我主动的，我原本可是个纯洁的好孩子，没往这种亲密接触上想，不过既然阿愚献身意向这么强烈，她只要恭敬不如从命了。

结果手再往里伸两寸，就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有棱有角，像是一个小盒子。

唐月月坐直了身体，向里看去，王瑜用眼神鼓励她继续。

唐月月不客气地向里掏了一把，取出了硌手的那个东西，果真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礼品盒。

看外形包装和大小，很像戒指的包装盒。

“送你的新年礼物，打开看看，喜欢不喜欢。”王瑜轻声说道，也许是刚刚接吻的后遗症，气息虽然平复了，但声音还带着几分暗哑，听得唐月月心突突直跳。

好不容易将注意力放到盒子上，唐月月却不太想打开，她带着有点为难的表情问：“这里面不会是戒指吧？”

王瑜扬扬眉：“为什么不能是戒指？你不喜欢？”

唐月月略带艰难地说：“也不是不喜欢，只不过现在送戒指，是不是早了一点？”

王瑜望着她：“我觉得一点也不早。”

唐月月又开始发挥她天马行空的想象力了：“你不会是要求婚吧？”

王瑜笑了：“为什么不行？”

唐月月干笑两声：“咱们年龄不够。”

王瑜轻扯嘴角：“你的够了。”

唐月月却想跑偏了：“对，我够法定年龄了，你年轻貌美，行了吧？”

王瑜一把扳过她的肩膀：“你知道我不是指这个。”

唐月月轻轻挣脱了他的手劲，打开了盒子，果然是一枚戒指，精巧的金丝缠带，顶端镶嵌着一刻红色的石榴石，并不繁琐，也不花哨，清清爽爽的，看着格外少女心。

唐月月欢喜地咧嘴笑，对着王瑜翘翘手指头：“还不快被本宫戴上？”

王瑜斜她一眼，语气仍旧不大好：“松了一口气是吧？幸亏不是求婚戒指。”

唐月月嘿嘿笑，也不反驳：“我手上皮肤白又嫩，这个颜色正配我，你眼光真不错。”

见她默认，王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但抬眼一瞧，唐月月笑得像是个馋嘴的猫咪，狡猾又开心，便也气不起来了。

恶作剧般给她戴在无名指上，结果大了，宽松松地直晃，唐月月笑得更加得意，王瑜瞪她一眼，只好挪到中指上。

唐月月左看看右瞧瞧，觉得甚是满意，将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巧笑倩兮：“这不是元旦时候咱们一起逛街我看到过的那枚戒指吗？当时就多看了两眼，你观察这么细致，给瞧见了啊？”

王瑜气呼呼白她一眼：“事关你的，哪一件我不上心？这话说的，真没良心。”

唐月月笑得嘻嘻哈哈，王瑜越是别扭，她越觉得他可爱，忍不住伸手去捏捏他的脸蛋：“哎呦，瞧瞧，瞧瞧，我们家阿愚在跟我闹脾气呢！可我怎么一点也不生气呢，我家阿愚连闹别扭都这么赏心悦目，果然，看脸才是王道，人长得帅，干啥都占便宜。”

王瑜没撑住，到底笑了，气得将她大力搂过来，在脸颊上用力地亲了一口，声音倍加响亮。

唐月月抹了抹左半边脸：“啧啧，全是口水，不卫生。”

王瑜作势还要弯腰亲她，唐月月快速躲闪到副驾驶的位置，假装欣赏起手上的戒指，看了一会儿，抬手将车里的内灯关掉，车里霎时暗了下来，只余车外的路灯投射的灯光，影影绰绰。

唐月月歪头靠在王瑜肩头，双臂挽着他的胳膊，轻声说道：“谢谢你的新年礼物，阿愚。”

王瑜声音也越发柔和：“喜欢吗？”

“我很喜欢，也很感动，我知道你把我放在心上，时时念着我，虽然我总是跟你嘻嘻哈哈，但是，你对我的好，我全都懂。”唐月月缓声却又坚定地说道。

王瑜抬起跟她十指交握的手，亲吻了下她的手背：“懂就好。”

这样你侬我侬的氛围，想要分开，实在很难，唐月月艰难地坐起身体，对他说：“我得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家吧，别往叔叔和阿姨抓到你偷开车出来，有你好受的。”

王瑜不出声，只是面色极为不舍。

唐月月知他心意，拍拍他的手背，刚要下车，又被王瑜拉了回去。

“你再亲我一口。”王瑜不高兴地说。

唐月月搂过他的脖子，吧唧吧唧亲了两口：“买一送一，可以吧？”

谁知王瑜不撒手：“再亲我两口。”

唐月月瞪他：“你耍赖？”

王瑜呵呵笑，抬手打开车的内灯，松开唐月月，从车的后排座位上拎过一个架子，四四方方的，看起来像是一块板子，递了过去。

“什么呀？”唐月月边问边拆开，看见一个边角，应该是一幅画，心里瞬间就美得不得了，猜测着可能是王瑜偷偷给自己画的肖像画，嘴角不自觉弯了起来：“这么有心？还准备了两份礼物？”

王瑜也笑嘻嘻的：“看看。”

唐月月打开一看，顿时傻了眼，倒真是一幅画，只不过上面的主人公却不是她脑海中想象的画面，而是一个苍老矍瘦的外国老人素描图。

唐月月眼珠子快要瞪出来，将画前后翻看了一下，检查了好几遍，才确信自己没看错，这幅画真的只有一面，反面什么也没有，而且确确实实没再有别的花招了。

“我脑海里都演了一遍偶像剧MV了，你就给我看这个？”唐月月简直不可思议，越说越气：“你送给我一幅老头的画像干嘛？想寓意爱我到老？就算是，也应该送一幅俩恩爱老夫老妻的画啊？送这个到底几个意思？他是谁？干啥的？难道是你远房爷爷？还是私下教授你武功的神秘高人？”

说到最后唐月月都气笑了，拍了王瑜手臂好几下，还觉得不解气张牙舞爪得恨不能上去掐他几把。

王瑜被她这个模样逗得直笑，最后还是干脆趴在方向盘上肩膀直颤。

唐月月又不轻不重地掐了他肋骨几把，王瑜痒得直打挺。

“还笑？还笑！”唐月月又要对他下手，被王瑜捉住了双手，夹在腋下，眼里俱是笑意：“他谁也不是，我也不认识，就是个俄罗斯老头。”

唐月月瞪起眼睛：“那你送我这个到底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报复我啊？故意来气我的？”

王瑜头向前凑，趁乱嘬了唐月月一口：“这是我们平时用来练画的一本册子，其中这幅画我画的最好，老师说甚至超过了原版，一直当做范本，我也很中意这幅画，所以拿来送给你。”

唐月月不再那么气咻咻的，王瑜又小声补充解释：“我就是想把自己最珍贵的东西给你，没别的意思。”

唐月月白他一眼：“好吧，勉强接受了。”

王瑜趴在她的肩膀上，笑得不能自已：“月月，你知不知道，你气得跳脚的模样格外可爱？”

唐月月头一撇：“那是！我天生丽质，什么时候不好看？”

王瑜左手掐住她的下巴，扭过来，一抬嘴，又亲了她一口，唐月月想要躲开，被王瑜按住，用力亲着，原本想沾唇即走，却一下子没控制住自己，沉溺在她的软唇中，不可自拔，吻得越来越深入，左手从她颈部慢慢下滑，双手于腰肢处汇合，王瑜身心一震，双臂发力，恨不能将唐月月揉进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