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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转眼即逝。
这天就是沈兆临娶妻的日子。
今年的冬天来得似乎格外的有些迟,虽然天气日渐转寒,但眼看着都要进腊月了,却一直也没有下雪。
这天一早,徐玉见按着平时的习惯才睁开眼,就觉得外面似乎格外的亮,她坐起身扬声唤了锦年和锦华进来。
“外面可是下雪了?”徐玉见问。
锦年和锦华都穿着桃红色小袄,闻言都连连点头。
“回姑娘,昨儿夜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的雪,奴婢们今儿醒来就看到外面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都说瑞雪兆丰年,来年呀指定是个丰收年……”锦年一脸的兴奋。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她兴奋些倒也正常。
等到徐玉见由锦年和锦华服侍着梳洗的时候,院子里已经有粗使丫鬟和婆子在清扫积雪了。
因要出门作客,而且去的还是成国公府,徐玉见今天倒也是精心打扮过的。
她穿了前两日安阳郡主送过来的刻丝灰鼠披风,桃红银鼠皮裙,梳了个惊鸿髻,再配上几样精致的头面,用锦年和锦华的话来说,简直就像是从侍女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徐玉见听了这样的形容,倒是有些忍不住想笑。
待妆扮妥当之后,徐玉见便领着锦年和锦华去了荣寿堂。
下了一晚的雪,侯府里银装素裹,无论是地面还是房顶都是一层银白,还有些房檐上挂着些晶莹透亮的冰棱子。
不过,府里常有人走动的路却都早早的就被清扫干净了。
是以,徐玉见一路行至荣寿堂,倒是连锦年准备的木屐都没有用上。
荣寿堂里这时已经坐了一屋子的女眷。
今儿是要去成国公府吃喜酒的,所以众女眷都是精心打扮过的,屋里又因地笼而泛着温暖的气息,直叫徐玉见以为自己并不是身处冬日,而是在那姹紫嫣红的春天了。
见着徐玉见进来,屋里先是一静,然后四夫人郑氏将徐玉见打量了一番,拿了丝帕掩唇笑道,“恬姐儿今天打扮得真真是漂亮,也难怪,咱们要去的可是成国公府……”
话还没说完,郑氏就蓦地顿住了。
她们今天是要去成国公府,而且还是因为沈兆临娶妻去的。
不过,再想一下,沈兆临可是沈熙的父亲,就算安阳郡主和沈兆临和离了,这一点也是不能改变的,那他将来就会是徐玉见的公公。
这样说起来,那个青楼出身的外室,将来可不就是徐玉见的……
郑氏倒也不是存着坏心,就是成亲这么多年,儿女都生了两个,却仍没改了那心直口快的毛病,想着什么便说什么。
这时想起这回事,也自知失言,于是有些讪讪地朝着徐玉见笑了笑。
徐玉见也没有在意。
沈兆临是沈熙的父亲,这一点是谁也不能否认的。
不过,她将来要嫁的是沈熙,只看沈熙是如何对待他这父亲的,徐玉见就知道自己将来要如何看待她这个公公。
对沈兆临尚且如此了,难不成她还要将那青楼出身的外室当作自己的婆婆不成?
这叫安阳郡主的脸往哪里搁?
这些,徐玉见心里可是再清楚不过的。
是以,她倒也没有因为郑氏的话而有什么别的想法,闻言只向郑氏笑了笑,“四婶您可看看,今天大家可都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您可不能只夸我一人。”
倒是将屋里的尴尬给圆了过去。
郑氏本来就正不知道要说什么好,见徐玉见不仅没有在意,还帮着她打圆场,自然也就顺着徐玉见给的梯子下,与老太太和几个妯娌说笑起来。
徐玉见站到了姜氏身后。
见姜氏略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己,她含笑朝着姜氏眨了眨眼,倒也将姜氏的担忧打消了去。
用完早膳,老太太就领着一众女眷坐上了马车。
今天要去成国公府的可不只是女眷,就连老太爷和府里的几位爷们儿,也都是要去的。
虽然成国公府没有发请柬,但沈熙这个儿子代父发了请柬不是,到底是装作不知,还是接了请柬去凑个热闹,众人自是心里有数的。
再说……
沈兆临娶妻,这可是有当今皇上的圣旨赐婚的。
是以,他们就是去了,也可以算是拥护景泰帝的决策不是?
沈家的爷们儿是这样想的,其他各家的亦是如此。
所以,等徐玉见她们到达成国公府时,就发现成国公府进出的人已经可以用络绎不绝来形容了。
事实上,成国公府的众人这时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今天是沈兆临娶妻的日子。
因为有圣旨在,沈兆临纵是再不甘愿,也只能按着旨意娶了他养了十几年的外室。
不过,就算不得已之下要将那个女人娶进来,怎么娶却是由沈兆临决定的。
这样丢脸的事,他当然不乐意落到众目睽睽之下,所以今天虽然是沈兆临娶妻的日子,但成国公府上下却看不到半点的喜气,集雅堂里更是连一个喜字都没见着。
如此娶妻的,大概也就只有沈兆临了。
可是……
谁能告诉他,这一早就开始往成国公府来,还面带笑容口口声声说着“恭喜”的那些人,到底是从哪里钻出来的?
不请自来,这是极为失礼的!
这一点,想必这些人也是再清楚不过的,那么,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人上门?
沈兆临一边用着僵硬的笑脸招呼着宾客,一边气得眼前都有些发晕。
要是叫他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始作俑者。
然后,他很快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一名沈兆临往日里常来往的友人笑着与沈兆临打过招呼之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沈兄,你倒是有个孝顺的儿子,唯恐你成亲不够热闹,不仅向满京城广发请柬请了所有亲朋故旧过来替你庆祝,听说除了国公府的喜宴之外,还在太白楼里包了整整三百桌的流水席宴请京城百姓呢……”
沈兆临只觉脑子里一阵轰鸣,眼前也一阵的模糊,但这位友人面上的笑容却又看得尤其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