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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一说到白莲教,我们面面相觑,老猪道:“好像听说过,是清朝的吧?我记得《黄飞鸿》里有。”
老头说:“哪个朝代都有,最早起源于宋朝,到元末大兴。朱元璋知道吧,他的明教就是脱胎于白莲,清末乱世更是横行,整个教派分支体系相当庞杂。不过到了近代,你们也知道的历史原因,打击非法教门,白莲在大陆已经不多见了。他们在台湾那块又改头换面叫什么日莲教。咱们现在看到的天地日月星教就是从那边传过来的。”
老头说的我们一愣一愣的,正津津有味听着,突然屋里“哐当”一声巨响,所有人吓一跳,原来墙角有个木桌塌了,重重摔在地上。
老头眉头一挑,提着法器棰子过去,凭空大喝:“大胆!”
我什么都没看着,让他这么一喊,好像冥冥中真有什么存在,吓得汗毛都竖起来。
罗哥提着罗盘走过去,围着屋子转了两圈,闷哼一声:“歪门邪道。”
屋里愈加阴冷,等他们两个转回来,我颤着声音说:“屋里有脏东西啊?”
“有灵体。”罗哥阴着脸说:“溜得到快,要不然我非出手不可,胆子太大,竟然敢挑衅我们。”
老头看着满墙太阳和月亮的图案,声音阴冷:“邪里邪气。这些教门就是利用了教徒的无知,一边揽财一边玩弄女性,听说韩国有个教派的教主,玩了三百多个女教徒,而且个个都是十几二十来岁的大学生,简直是丧尽天良。”
我没作声,在后面听得狂咽口水,玩了三百多个女大学生,皇上也没有这么大的艳福。
我是典型的屌丝,没事就爱意个淫,马上脑补出教主玩弄女教徒的场景,一边想着一边失神,不知不觉进入到一个聚精会神的境界里。
一边想一边偷着乐,正想着呢,忽然闻到极为腐臭的气息,简直是臭气熏天。
我晃晃了头,从迷迷糊糊的想象里回过神,这股臭味不太寻常,顺着味道飘来的方向去看,这一看我僵硬在当场。
道场房间的正中,不知何时出现一口古井,散发着浓浓寒气,周围是杂草和石块。正是我曾经看到过的幻象。可有点不一样,此刻在井边上,垂头站着一个穿着大红衣服的女人。
这女人深深低着头,看不清貌相,头发挺长,直直垂下来挡着脸,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腐臭的气息加上阴冷寒气,让我两股战战,浑身哆嗦。眼睛盯着这个大红衣服的女人,目光怎么挪也挪不开。
那女人忽然动了,我全身发僵,生怕她走过来。谁知她并没有走向我,而是缓缓倒退,向后面退着走。
她的姿势极其古怪,寻常人向后走必先转身,而她的身体不转,就这么倒退着,我的目光紧紧粘稠在她的身上,跟着远去。在房间深处,冒出一股股深山里才有的水雾,雾气中森森露出古庙的一角。
庙并不大,看起来像是寻常的平房,飞檐斗拱古香古色,墙壁泛着青冷色,像是用陈年老铁打造成的。
穿着红衣服的女人,倒退着进了庙门,里面黑森森的,她的身影渐渐消失,看不到了。
我正聚精会神看着,冷不丁身后有人拍了一巴掌。
我没有防备,头发根都炸了,眼前的幻境即时消失。我回过头,看到屋里所有人都在看我。
铜锁道:“老王,你怎么了?”
“我,我刚才看见幻象了。”我赶紧说。
“什么幻象?”罗哥皱眉。
老猪在旁边解释,说王慈这几天总能看见关于古井的幻象。等他说完,罗哥不满意:“这事怎么不早说。”
老猪说:“我们一开始觉得是慧慧搞的鬼,或许把这里的事情处理完,把她超度了,幻觉自然就会消失。”
“你刚才又看到了什么,说说。”罗哥催促我。
我磕磕巴巴把看见红衣女倒退进古庙的事说了一遍。
罗哥若有所思,问铜锁,慧慧死的那天,穿的是什么衣服。
铜锁认真地说:“我记得很清楚,是藏蓝色的冲锋衣。”
罗哥自言自语说:“红衣女人就不是慧慧了。难道传闻中说,古井曾经自杀过一个女人是真的了。”
众人面面相觑,尽皆骇然,这件事邪到没边了。
老头对罗哥说:“老罗,会不会是红衣女鬼在抓交替,诱惑慧慧投的井。”
“有这个可能。”罗哥琢磨着说。
“对了,我再提供一个信息,”我赶紧说:“最早的时候,林波来找过我,他曾经说过这么一件事,他说接到慧慧的微信,慧慧跟他说,在她死的地方有个很坏很坏的老鬼,一直在逼迫着慧慧和它圆房。罗哥,你看看这个信息能不能用上。”
罗哥气急败坏:“你们还藏着什么秘密,赶紧都说出来!别像挤牙膏似的。一会儿去古井那里做法,如果什么都不知道会相当被动。”
我赶紧告诉他,没了,就这些。
老头叹口气:“事情真是越来越复杂了,原本以为只是死了个慧慧,没想到那口井以前就死过人,还是穿红衣服的女人自杀,这可就是大凶之兆。现在又多了个很凶的老鬼。眼前的屋子里又是天地日月星教的图腾……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这么多邪魔歪道在一起,相当于八国联军围攻北京城,咱们胜算很低啊。”
罗哥说:“老张,既然来了,怎么也得看看,到时见机行事吧。”
“也只能这样,”老头对我们说:“你们别指望这一趟能有多大的收获,我们只是帮着看看,处不处理另说。真要玩不转,钱我们也不要,你们另请高明。”
老猪不满了:“罗哥,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可跟我说,如果你处理不了,你负责帮我们找高人。我们平头百姓,上哪认识高人,你要负责到底。”
罗哥无奈:“得,让你赖上了。走一步说一步吧,先去井那边看看,看过之后,咱们再商量后话。”
我们从屋子后门出去,一出去就是密密麻麻的树林。说来也怪,外面竟然黑天了。我记得刚进屋的时候是下午三点来钟,就算在屋里耽搁了,天黑的也不可能这么快。
我看看表,表盘显示已经晚上六点半,将近七点的模样。我觉得时间有问题,把这事说了,罗哥不以为意:“山里天黑得早,正常。”
夜风很大,树丛浓密得不像话,看不见过去的路。
铜锁拿手电在地上照了照,好半天才磕磕巴巴说:“应该朝着这个方向走。”
罗哥挥挥手示意他领路,我们在后面跟着。
这鬼地方快赶上越南丛林了,每一步都艰难,光线还差,看不清脚下的路,好几次我都差点踩空。
正走着铜锁停下来,用手电照:“看到了!看到了!罗哥你看。”
我们凑过去,看到很多树叶里出现一根黑色的柱子。
老头把铜锁拨开,他用手里的棰子拨弄着树枝,都打到一边,让那根柱子看得更加明显。
这是一根石头柱,大概一人来高,造型有些奇特,下面是长柱,上面是托盘状,像是老式的灯台,柱上刻着很多古老的花纹,大晚上看不清楚。
铜锁说:“应该有两根柱子,那口井就在两根柱子中间。”
老头和罗哥在前面开路,我们哆哆嗦嗦跟在后面,很快看见了那口井。这口井藏在一大堆杂草中间,周围生满了树木,如果仅是这么一口井,轻易发现不了,这口井上面有个类似十字架的大辘轳,成为一个非常显著的标志物。
我们来到井旁边,井口很低,用石头垒成,旁边还摔着一块大石头。
老头看看说:“这口井很早前被封过,不知怎么又被打开了。”
老猪低声问我:“和你见到的井一样吗?”
我纳闷,在幻觉里见到的古井,很有些气魄,寒气逼人,古老中透着邪气,而眼前这口井又矮又破,看起来十分不起眼。两口井截然不同。
这是怎么回事?
罗哥用手电照照井口,问我同样的问题。我挠着头:“怪了,我看到的井和眼前的井就是两个东西,周围的场景也不对。不对,很不对。铜锁,慧慧是在这……走的?”
我小心翼翼措辞,不能说“死”这个字,怕对逝者不敬。
铜锁点头:“百分之一百在这里掉下去的。我清清楚楚记得当时情景,我们一群人来到这口井时,慧慧主动上前,还探头往里面看。当时我们提醒她小心,整个过程也就几秒钟吧,她突然大头朝下掉进井里,然后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