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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病床上面的陆旭脸色苍白,就像上一次的逮捕工作的案件,他也是静静的躺在床上,可是这一次莫晓娴居然特别的害怕,她怕再一次的和他分开,她怕这次分开就会是永远……。
莫晓娴被我自己的假设吓了一跳,为什么他还不醒来?医生已经说了他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了,为什么他都没有醒来的迹象呢?
莫晓娴轻轻的抚摸着他的额头说道:“陆旭,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呢?现在外面的雨很美,就像梅老爷的茶园里一样,你醒来啊,我和你一起看雨,你说你喜欢到处周游世界,可是你这么睡着要怎么去周游世界呢?你说我喜欢的职业你会和我一起走完,可是现在你却中途停下来了,你失言了对么?不过你放心,这次换我迁就你,过去的记忆我不纠结了,我只要你,我只要你每一天在我身边快快乐乐开开心心就好,陆旭这样的生活你会喜欢么?”
他依旧没有动,莫晓娴的眼泪不听话的掉落下来,说道:“陆旭,我想好了,以后我都听你的话,我再也不任性了好不好,你要起来啊,你听我说这么多难道你都一点反应也没有么?”
“陆旭,三年前的记忆我不要了,我等你,只要你醒来……”
窗外的雨依旧在下,像是要把所有的雨水都下完了一样,漫天一片湿漉漉,像极了毫无生气的真相一样惨白……。
医院里面弥漫着四处都是消毒水的味道,莫晓娴依旧每日过来看陆旭,陈佳瑶忙碌完廖文的事情之后也时常过来陪晓娴。
这段期间陈佳瑶的确不知道晓娴和陆旭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从廖文口中得知陆旭为了晓娴在做什么事情,其实陈佳瑶是理解陆旭这么爱她,也愿意为她付出的,但是她无法认同陆旭可以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晓娴。”陈佳瑶拿着水果走了进来。
满目皆白,莫晓娴好像也疲惫了很多的样子,她苍白的脸色十分难看,陈佳瑶你看着十分担心:“我们都相信陆旭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莫晓娴回头看见是她来了,只是淡然一笑:“坐吧。”然后她想要起身去给她倒水,可是刚刚起来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陈佳瑶急忙过来扶住了她:“晓娴姐,你没事吧。”
莫晓娴沉默良久,等气息平稳之后道:“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你应该多休息一下,陆旭醒来也不希望看见你这样。”
莫晓娴抬头看她,道:“我想跟你聊聊,这段期间发生了太多的是事情了,我几乎已经无力招架了。”
陈佳瑶扶着莫晓娴坐下,然后道:“好。”
陈佳瑶没有办法想象莫晓娴真的失去过一段记忆,可是等她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才恍然醒悟,晓娴也许会忘记很多,包括陆旭。
“佳瑶,我跟你说说郑阳的事情吧。”莫晓娴神情淡然,几乎看不出她的情绪,她只是淡淡的说着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好像说的是别人的故事一样,云淡风轻。
“之前陆旭做卧底在郑阳的公司,他一直都没有跟我说他到底在执行什么任务,可是后来我才知道,陆旭是和郑阳做了交易,只要郑阳愿意帮我恢复记忆,他就愿意放他一马,当成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日后若再见到郑阳,陆旭一定不会手软。”
陈佳瑶震惊:“怎么能?他可是……”她实在是没有办法理解,可不得不继续听着莫晓娴说下去。
“郑阳假装和我偶遇,我知道郑阳,甚至知道我们的过去,可是细节的东西我却完全想不到,甚至我却忽略这样本就是不对的,我有过疑虑,想要问陆旭到底,因为我发现郑阳被安排到我身边当我的助理,佳瑶你懂吗,陆旭这样做我是很难过的,他付出的太多了,以至于我最后发现郑阳的不正常以及他身后十分难看的东西,但陆旭依旧愿意忽略这样的情节,后来……”莫晓娴沉默了,她几乎是用全身的力气才说了这样的话:“后来在抓捕之前,我们吵架了,陆旭一直希望郑阳可以帮我恢复记忆,可是我却不想让陆旭为我做了这么多破坏原则的事,就在那一天……就是那一天,陆旭跟我提出了分手。”
陈佳瑶知道他们可能出现了什么危机,但是没有想过陆旭居然会说出分手的话,他是那么爱晓娴,为了他甘愿冒险,但是现在却说了分手这样伤人的话。
“我很难过,但是我尊重陆旭,也许他对我是失望透顶了,可是在抓捕郑阳的时候陆旭毫不犹豫的选择替换我,而且硬生生的挨了一颗枪子,我知道,陆旭所说的全都是假的,我一个字都不相信,现在我愿意卑微的祈求他收回分手的话,因为我一直在乎他。”莫晓娴说了很久,她的声音略微沙哑,可是申请依旧淡漠,以至于最后说了这样的话:“佳瑶,郑阳在审讯室的时候跟我说了这样的话,他眼睁睁的看着我,趾高气扬的说我们根本就是同一类人。”
陈佳瑶一怔,的确这样的话在一个犯人嘴里面说出来,会让人很难过,并且十分的不舒服,邪恶和正义怎么可能是一样的,除非……晓娴过去的记忆有什么不能人知的事情,要不然对方不会这样说,的确,她只是听着莫晓娴继续说下去。
“郑阳清楚的知道,我的记忆只有三年,我会保留三年的记忆,但是随着岁月的洗礼,我的记忆只有目前的三年,也就是说,也许过了六年,我会对陆旭的这些事情完全忘记。”
沉默,屋内的一切都是沉默。
谁也没有打破这样的宁静,陈佳瑶知道晓娴受过伤,可能压迫记忆神经,但是没有想过她是三年一轮回。
“佳瑶,我很害怕,我害怕我会忘记陆旭。”
陈佳瑶又一次陷入了沉默,病床上的陆旭安静的躺着,仿佛只是睡着了,长长的睫毛一点生气也没有,陈佳瑶此刻是心疼莫晓娴的。
“晓娴,如果找到为什么会三年就会陷入失忆,你是不是就会好点。”
陈佳瑶的话莫晓娴从来都没有想过,如果真的找到了为什么会失忆的点,是不是就意味着可以治好呢。
“晓娴,我愿意陪着你找。”陈佳瑶起身走到莫晓娴的身边,然后单膝蹲在她的身下,仰视着她,道:“晓娴,再给自己点时间吧。”
陈佳瑶的到来给莫晓娴又一次生机,她低头看着依旧昏迷的陆旭,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道:“好,不管真想是什么,我都要去找。”
莫晓娴和陈佳瑶回到所里,小张看见莫晓娴出现也是吃了一惊,他理所应当的以为她会在医院陪着陆旭的,可是此刻看见她,小张却不知道说什么。
“陈局长在吗?”
小张愣了一下,然后道:“不在。”
莫晓娴又道:“档案室里面的钥匙在你手里面吗?”
“晓娴,你要档案室的钥匙干什么?”小张问她:“档案室你是可以去,但是必须有部门领导批准才可以,但是现在陆旭昏迷着。”
“明天开始我需要在档案室里查资料,具体手续我不会管的。”莫晓娴只是说完了之后,直接转身离开,陈佳瑶原本不应该和小张说什么的,但是她觉得晓娴现在的态度不是太好,只好解释道:“晓娴最近的压力是挺大的,,希望你可以理解她,档案室里面的资料她不会动的,她只是希望调查一下关于案件的具体事项。”
小张点点头道:“我理解的。”随即他又想到了什么,道:“她调查什么案子?”
“这个就不方便告诉你了。”陈佳瑶朝着小张客气的点头,然后转身去追莫晓娴了。
莫晓娴依靠在沙发上,神情有些淡漠。
陈佳瑶是来过晓娴的家,她从厨房出来端着两杯咖啡,走到客厅的时候看见莫晓娴如此神情,也是有些恹恹的,她将咖啡放在桌子上,然后道:“晓娴,振作起来,不管结局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现在的状态。”
莫晓娴点头,她接过咖啡,喝了一口,说来也奇怪,莫晓娴从来都不喜欢喝咖啡的,可是这一次她觉得咖啡的苦涩她居然可以接受,第一次不那么讨厌咖啡了。
“我相信我以前是一个好人。”突然莫晓娴这么说着,因为任凭是谁都害怕自己的过去是一个坏人。
“我们都相信。”
莫晓娴抬头看陈佳瑶,一字一句道:“穆天佑曾经跟我说过,他说平白无故怎么就对破案如此有心得,明明没有接触过,可是却对案件轻车熟路。”她突然笑了一下,道:“这么说来,我是不是以前就是警察,又或者是对立面……”
陈佳瑶一听她如此分析,也是吓了一跳,她连忙道:“不会的,当然不会的。”
小小的房间里面两个人相互依偎着,静静的喝着咖啡,安静的氛围谁也没有的打扰,可是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扰了沉默的两个人,莫晓娴抬头看了一下时间,晚上十点,这个时间段不会有人过来的。
陈佳瑶首先起身,然后走到门口,警惕的道:“谁?”
门外是熟悉的声音,但是语气听起来十分不友善:“晓娴吗?快开门,出事了。”
莫晓娴知道对方是谁,她连忙起身,甚至是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穿,就直接跑了出去,门的外面是小张,他神情慌张,看见莫晓娴前来开门,他只是说了一句话,就让莫晓娴如坠冰窟。
“晓娴,档案室着火了。”
小张开车载着莫晓娴和陈佳瑶两个人,远远的看去警局的路还有很远,但是莫晓娴的一颗心都停留在小张说的那句:“档案室着火了,发现时已经来不及抢救了。”
车海之中几乎都是很难遇见红灯,一路畅通无阻。
还有十分车程的时候,就可以隔着车窗看见远远的火光冲天,几乎是映红了半个天际,可想而知档案室里面的大火到底有多大。
小张从倒车镜里面看见莫晓娴的神情,其实不用莫晓娴说他也大概知道她要调查什么,但是现在的一切都化为泡影了,他也是无奈。
车子稳稳的停在路边,小张想要下车拦住莫晓娴,可是却来不及了,莫晓娴下车几乎是用冲的状态,可是却在门口被人拦住了。
陈佳瑶死命的拉着她:“晓娴,你要干什么,你疯了吗!”
“为什么……”
五个小时之后大火被灭了,除了档案室以外其他房间都平安无事,可想而知,这次档案室大火是有人故意放的,而目的就是为了不让莫晓娴调查。
凌晨三点,镇阳码头上疏疏落落的没有几个人,这是最后一班轮渡,如果不是因为凌晨的时间,轮渡增加,现在早没有渡船了。但,尽管是假日里,毕竟是凌晨,又赶上这么一个凄风苦雨的寒夜,谁还会跋涉在外呢?所以那等候渡船的座椅上,就那样孤零零的坐著几个人。都瑟缩在厚重的大衣里,瑟缩在从海湾袭来的寒风中。
莫晓娴翻起了皮外衣的领子,百无聊赖的伸长了腿,她已经等了十分钟。平时,每隔一两分钟就开一班的渡船现在也延长了时间的间隔。对面那卖冰激淋的摊位早就收了摊,四周静悄悄的,只有那柱子上的电动广告仍然在自顾自的轮换著。她换了个坐的姿势,看了看那垂著的栅栏,透过栅栏后的长廊,可看到海湾里的渡轮,外面陈佳瑶提着一个袋子走了过来,神情淡漠,好像困的要命却要死命强做精神的样子,暗黑的海面上,反射著点点粼光。莫晓娴收回了目光,她下意识的看向对面的那排椅子,长长的一条木椅上,坐着一个依旧低头哭泣的女孩,微俯著头,在沉思什么,那披拂在面颊和肩上的黑发是零乱而**的。她没有穿雨衣,也没有带伞,一件咖啡色的皮外衣,肩上也是**的,湿得发亮。皮外衣下露出咖啡色短裙的边,和一双修长的腿。或者,是基于无聊,或者,是基于一种职业上的习惯,莫晓娴开始仔细打量起那少女来。二十岁上下的年纪,可能再年轻些,小巧挺直的鼻梁,细致而略显苍白的皮肤,薄而带点固执意味的嘴唇。那眼睛是低俯的,使你无法看到她的眼珠,只看到两排睫毛的弧线。脸上可能化过妆,但是已被雨水洗掉了,是的,一定被雨水洗过,因此,那颊上的皮肤在灯光下发亮。
莫晓娴轻轻的皱了皱眉,自己这是怎么了,她向来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可是却盯着对面的女孩看了半天,也许只有这样的好奇心才能压制住她前半夜失去一切线索的情绪。她想把眼光从她身上调开,但是,有什么奇异的因素吸引了她,她无法移开眼光——一个深夜的单身少女总是引人注意的,虽然这是在无奇不有的城市。
那少女似乎感到了她的注视,她轻轻的移动了一下身子,缓慢的,而又漠不经心的抬起头来,眼光从莫晓娴身上悄悄的掠了过去,莫晓娴看到她的眼睛了,一对湛黑的眸子,带著抹近乎茫然的神情。她立刻为她下了断语,这不是个美女,她不怎么美,但是,她有种遗世独立的清雅,或者这就是她所吸引他的地方,在这个清晨的早上,你很容易发现妆扮入时的美女,却很难找到这种孤傲与清新。孤傲与清新?不,这女孩并不止孤傲与清新,那神情中还有种特殊的味儿,一种茫然、麻木,和孤独的混合——她的眼光掠过了她,但她根本没有看到莫晓娴——她的意识正沉浸在什么古老而遥远的世界里。
铃声蓦然的响了起来,那栅栏哗啦啦的被打开了,这突来的声响惊动了莫晓娴,陈佳瑶急忙回到自己的椅子上,陈佳瑶循着视线看见莫晓娴盯着的女孩,她诧异,但是并没有发现什么,只是小声道:“晓娴,你看什么呢?”
莫晓娴没有理会陈佳瑶,只是淡淡一笑,然后道:“要开船了。”铃声也惊动了那少女。
渡轮靠岸了,有限的几个客人正穿过栅栏和长廊,走向渡轮。莫晓娴也站起身来,跟在那少女身后,走向渡轮去,陈佳瑶原本想要阻拦莫晓娴的,但是她也看出来那个女孩视乎不正常,于是也默默的跟着她。
那少女的身材高而窈窕,比她的面貌更动人。走过踏板,上了船,海面的冷风迎面扑来,夹著雨丝,冷得彻骨。客人们都钻进船头有玻璃窗的船舱里,外面的座位几乎没有一个人,但那少女没有走进船舱,她连坐都没有坐,走向了船栏边,她靠在栏杆上,面对著海,静静的站著,她的长发在海风中飘飞,莫晓娴怔了一两秒钟,然后,她在靠栏杆边的第一排位子上坐下了。
这儿冷极了,雨丝扑面,按理来说莫晓娴不用如此盯着她看,但是莫晓娴却莫名的知道,眼前的女孩有故事,而且她现在的情绪不对。瞪视著那少女,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莫晓娴想问。
这样冷的天,一个女孩子想害感冒吗?但是,那少女关她什么事呢?谁要她陪著她在这儿吹风淋雨?莫晓娴对自己有些恼怒,在她的职业中,什么怪事都见过,什么怪人也都见过,管她活人死人都不会让她惊奇。而现在,她竟为了一个陌生的少女在这儿吹风淋雨!简直是莫名其妙!
船开了,莫晓娴没有选择继续盯着她看,只是对着一旁的陈佳瑶道:“我觉得她有故事,而且她现在很危险。”
陈佳瑶侧头看着对面的女孩,然后同样小声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看出什么了?”
“我不知道,只是知道她现在的状态不太对。”
陌生的女孩她孤独的伫立在那儿,浑然不觉身边有两个人在注视著她。
她的眼光定定的看著海面,嘴角紧闭著,眼底有种专注的迷茫,那样专注,那样迷茫,几乎是凄惨的。凄惨!这两个字一经掠过莫晓娴的脑海,她就不由自主的震动了一下,是了!这就是那女孩身上一直带著的味道,凄惨!她像个被世界遗忘了的影子,也像个遗忘了世界的影子。莫晓娴突然的站起身来,对着陈佳瑶道:“她可能要轻生。”
陈佳瑶一愣,也跟着起身。
陈佳瑶和莫晓娴已经走向了那少女的身边,停在那栏杆前了。
“喂,小姐……”莫晓娴生硬的开了口,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你……叫我。”出乎莫晓娴意料之外,那少女竟安安静静的说话了,而且是一口标准的北方话。她的目光从海面调回来,看了她一眼,丝毫没有因为莫晓娴突然的出现而吃惊,她冷静的加了一句:“你要干什么?”
“我……呃,我……”莫晓娴那样惊异,竟有些不知所措了。“我……我只是想说,你为什么要站在这儿淋雨?”
陈佳瑶虽然不知道莫晓娴为什么突然过来管闲事,但是她愿意相信她的猜想是对的,因为陈佳瑶也发现了眼前的女孩不太对劲。
她再看了莫晓娴一眼。“因为——”她静静的说,不疾不徐的:“我想要跳海。”
莫晓娴依旧平静,陈佳瑶却愣住了,不得不佩服莫晓娴的察言观色,瞪著她。
“别开玩笑。”莫晓娴依旧云淡风轻的说。
“没有开玩笑。”她仍然安安静静的说,望著莫晓娴,那眼睛是真诚坦白而近乎天真的。“你不信?我想要跳海。”
莫晓娴耸耸肩,然后淡然一笑,伸出手去,莫晓娴下意识的把手横放在栏杆上,万一她真要跳海,她可以及时拉住她。一面,莫晓娴审视著她,同时看着陈佳瑶,示意她做好准备。然后依旧盯着看,想看出她到底是否在开玩笑,但莫晓娴完全看不出来,那少女的面容庄重而沉静。
“为什么?”莫晓娴问,她想要尽可能的控制时间。
她摇摇头,没有回答。她又在凝视海面了,那专注的神态使他不安,拉了拉她的衣袖,他说:“我看你还是到船舱去避避风吧,难道你不怕冷?”
“想跳海的人不会怕冷。”她一本正经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