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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来越大,已经到了寒冬,春节也到了,家家户户都是喜气洋洋,看着廊上的灯笼,顾夫人眼睛都笑弯了。
“左边的,再高一点…..”顾夫人亲自指挥着下人们挂灯笼。
暮南峰看了眼暮云萧,眸中带着深深的笑意,开口说道:“你娘多少年不曾这么高兴了?”
“是啊,从我记忆里,娘就从未操心过这种事情,尤其是年节的时候,最是感怀伤意,九微能回来过年,恐怕是娘这辈子最高兴的事情了。”暮云萧点了点头附和道。
“如今我们也算是苦尽甘来,你娘虽然做过许多错事,但对你和九微,她却是从未有过的真心,你也长大了,该懂得收敛脾性,好好照顾你妹妹,我们亏欠她太多了。”暮南峰无不感慨的说道。
暮云萧点了点头,眸光不经意间却瞥到了站在长廊尽头,披着青色裘衣的暮晨风,忍不住开口说道:“大哥这是怎么了,他不是一直都很喜欢九微的吗,怎么九微回来,他反倒闷闷不乐的,真奇怪。”
听到暮云萧的话,暮南峰转头看过去,只见暮晨风眉心微蹙,目光空洞的盯着天上的飘雪,不知道在沉思什么。
“你照顾点你娘,她大病初愈,别感染了风寒,爹去看看你大哥。”暮南峰拍了怕暮云萧的肩膀,开口说道。
“爹,你去吧。”暮云萧点了点头。
暮南峰点了点头,抬腿奔着长廊尽头走去,都道是知子莫若父,他如何不知道晨风的心思。
从那日九微中了媚毒之后,出了四皇子府,暮晨风就一直这幅样子,心事重重,暮南峰多少猜出来一点,恐怕暮晨风对九微,不单单是兄妹之情。
可是他们是有血缘的,终是不容于世俗的,暮南峰心疼的同时,忍不住埋怨起太后和顾夫人来了,若不是他们当初乱点鸳鸯,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晨风,看什么呢?”暮南峰走过去,站在他身边,声音浑厚的问道。
暮晨风听到暮南峰的话,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轻声喊道:“父亲。”
暮南峰点了点头,转过头看着他,开口问道:“我瞧你这几日都沉默寡言,面色凝重,可是有什么心事?”
“没什么事,父亲挂心了。”暮晨风牵起一抹唇角,摇头说道。
“我是你父亲,你有没有心事我能不知道,晨风,你跟爹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九微?”暮南峰觉得他有必要出面提醒一下自己的儿子了,免得他深陷其中,越陷越深。
暮晨风瞳孔微缩,随即看着暮南峰,笑着说道:“九微是我妹妹,我自是喜欢的。”
“晨风,别再装糊涂了,那日从皇子府出来,爹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你…..”暮南峰说了一半,看着自己儿子倔强的面容,却不知道再说什么了。
半响,暮南峰看着漫天飞雪,叹了口气,开口说道:“晨风,清醒一点,九微是你妹妹,永远都是,你也老大不小了,等过了年,就让你母亲给你物色人选,早些把婚事办了。”
说完这番话,暮南峰便转身离开了,独留暮晨风双拳紧握,看着那越下越多的雪花,闭了闭眼。
“九微,在我心里,你从来就不是我妹妹,而是我此生最爱的女子。”
暮晨风看着飘落在自己掌心的那一抹冰晶似的雪花,渐渐地融化在他的掌心,消失在指缝中,手慢慢收紧,只余一抹冰凉。
“可最终,你都不会属于我。”
随着他话音落下,一阵北风刮过,卷起一阵风雪,迷了暮晨风的眼睛,将他身上的裘衣吹得作响。
再睁眼之时,暮晨风的掌心赫然多出了一枚雪花,很快便再一次融化了,化作一滴水滴落在了雪地中,消失不见。
看着这一幕,暮晨风的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无论上天给了他多少次机会,终究她还是会离开,就如这雪花一样,回归别人的怀抱,而他只能做那个远远望着的人。
“大哥,你还站在这儿干嘛呢,九微和四爷来了,爹和娘叫你过去呢。”暮云萧的话在暮晨风的耳边响起,比那冷风似乎还要刮人。
暮晨风收回目光,拢了拢身上的裘衣,迈步顺着长廊向着府门而去,虽然心如刀绞,但是想到能见到九微,脚步不由自主的就快了几分。
“九微,你回来了。”顾夫人看着宁九微,有些局促的开口问道,连手指似乎都有些不知所措。
宁九微面上也微微有点尴尬,虽然自己原谅了顾夫人,但是那一声‘娘’却依然叫不出来,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开口说道:“嗯”
倒是暮云萧丝毫不觉得拘谨,开口说道:“九微,你都不知道,娘知道你要回来,提前一个月就开始整理房间,四处打听你喜欢吃的用的,就这一桌子菜,天南地北,什么样式都有,恨不得媲美满汉全席了。”
宁九微听到暮云萧的话,看了眼顾夫人,笑了笑,开口说道:“听你说的,我都忍不住流口水了,我现在都想吃了。”
“你这么一说,好像我饿着你了似的。”秦凛低头刮了刮宁九微的鼻子,笑着说道。
“这不是要到中午了吗。”宁九微皱了皱鼻子,笑着说道。
站在后面的暮晨风看在眼里,划过一抹涩然,开口说道:“外面天气怪冷的,有什么事情都进屋说吧。”
“好。”宁九微点了点头,跟在暮晨风身后走着。
一旁的顾夫人眼眶微红,看着前面的宁九微,上前了两步,替她拢了拢身上的狐裘,开口说道:“你穿的怎么这样少,现在天气还冷着呢。”
宁九微微楞,看了眼身边的秦凛,笑着开口说道:“无妨,这是秦凛从极寒之地猎的北极狐的皮毛做的狐裘,虽然薄,但穿着很暖和。”
“嗯,我就是怕你冻着。”
顾夫人听到宁九微的话,点了点头,原本想要宣之于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她本是准备了一件金丝孔雀海棠的裘衣。
颜色艳丽高贵,针脚细密,用的是江南最好的南杭织锦,绣工精美不说,里面装的是野鸭子最小的绒毛,暖和极了,本是珍品,可如今和这北极狐毛一比,自是逊色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