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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又是过去了,今天就是道术院初级班考核的日子了。按照惯例在考核结束后,道术院内将会放一个月的假,以便这些道院弟子与座师寻亲访友。
一大早,方天、方片与方雪就向道院中走去,一路上方天却只是瞪着双眼,他的嘴唇也早就抿成了一条直线。方天知道,自己的法术考核那是铁定过不了的,因为不能修练,所以什么巨力术,铁肤术,金刚术,他统统都没有办法使用出来。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只是个废灵体,内院初级法术班共有三个班,平日里他是挺威风,法术班里也没一人能成为他的对手,要知道连方贺在他手里也没有讨得好去,更何况这里还只是法术初级班。理论上方天无所不晓,可是讲到法术运用上,他就是道术院中唯一的法术白痴了。
方片与方雪陪着方天默默地走着,他们实在想不出法子去安慰方天,尽管方天平日里显得很镇定自若,但谁不知道,这小子心里一直有这么一个结,怎么安慰也只是做着无用功,二人就只有沉默了。
走进法术班,三人坐定,旁边的胖小子方虎就向这边指点着,一边对着座位一侧另一个尖脸小姑娘说:“田子,看到没有,最前边做的那个小家伙,他是个废物的,和他爹一样。”
方天嘴唇已经抿成了一条直线,脸郏两侧的肌肉纷纷向上跳跃着,直接把一对眉的眉锋挑成了一道竖线,方片与方雪偷眼打量了一下方天,同时噤若寒蝉,不敢吭声,他们知道方天这是真的恼了。
尖脸小姑娘也是方家子弟,与方虎差不多大,都是方贺的铁杆粉丝,听着方虎的话,这小姑娘也笑着说:“人家是阵法师,以后修修院墙的就是了,又不用冲冲杀杀的嘛!”
方虎没听明白,这时却睁大眼睛说:“阵法师,阵法师有屁用,修的房子就不漏雨了,还不如个木匠呢?”
方天身子一动;
方虎与这尖脸小姑娘早就看着这里呢;
这时见方天动了下,二人也忙起身,划拉几把椅子被碰倒在地;
那知方天却又定下,一脸平静,越发地沉下气来;
这时,座师走进来,看见方虎与尖脸小姑娘紧张地碰倒了椅子,不由沉脸喝道:“平日里是怎么学的,一个考试就吓成这个样子了,亏你们还学得了些法术,怎地还没有不会法术的人镇静。”
说完座师却瞟了眼方天,见方天仍是镇定自若,才继续说:“先笔考,每个人手上会发一个不同的法诀,自己写下法术如何运用灵气,如何使用。”
说着,座师给每人都发下了一块木简,见下在众弟子都取了了笔,他却又看了眼方天,说道:“开始”。
方天虽不能修练,但他却是对法术原理最了解的了,他从每一个方向,不同的角度地去看过法术,研究过法术的原理,座师发给他的是“巨力术”,对于这种法术,方天早就倒背如流了,不一会儿,方天就写完交卷了。
座师见方天伸手递来木板,微偏着头,冷冷地看了眼方天,就摆手让方天放下试卷,也不看一眼就打发方天出去了。
方天走出道院初级班,外面如今没有一个人,只有他一个,显得如此另类,他心里却有一股无名之火在烧着,然而他知道,一切原因都在自己,却不能全怪别人。
方天走入小林,伸出双拳背于身后,紧紧地握着,他想握着的却是他无法握着的。
方片与方雪静静地来到方天身边,方片脸色很是不好,他是个有修练天赋的,法术更是精通无比,但是灵气怎样精巧地从何处窍穴而出,何处窍穴而转,怎样快速地施法,这些他那里还记得,他只是能熟练的使出而已,所以他不用问别人也知道,自己答的是一窍不通,但看着一脸沉静的方天,他那还有心情抱怨这些。
终于,就到了下午的法术施展考核;
方虎轻松地施展出了巨力术,飞翔术,轻身术三个较难地法术,得意地对方天说:“蛮子,光拳头厉害有什么用,等我们练的更高的境界了,你可是连我的影子也看不到了。”
尖脸姑娘也笑着说:“虎子,别这样说,拳脚有劲,以后干起农活来多有劲啊,没准就能挣着大钱的!”
二人相视大笑起来。
座师在一旁却不理睬二人对方天的嘲笑,在众人一一施展完毕,他看着方天说:“方天,你要试试吗?”
方天摇了摇头,他仍然无法施展出任何一点法术,感受不到一点体内的天地灵气;
座师看着一众同学宣布:“法术考核,除了方天,大家都过了,自明年起,你们就可以去中级班了,方天继续在初级班学习,好了休息一个月,散了吧。”
方天法术考核未过,果然他被强行留级了,他这时全身冰凉着,果然,在这个世家里,不能修练的人是不能被容忍的,他明年要留级,那么后年呢,无数年后呢?
这一年,方片与方雪进了中级班,如同上次他与方片把方雪留在了私塾一样;
可是这一次不同,方天知道,他留在了初级班与方雪不同,方雪是修练天才,迟早会走过那道坎,但作为一个废灵体,方天这一次却不知道会是多少年的留级生涯,也许就是一生吧。
开班的第一天,方天别了方片与方雪,按时地走进班里,也不抬头,径自走到第一排自己的座位坐下,没过多久,三十多个弟子就纷纷入座了。
这时座师走了进来,一抬头他就看见了方天,却毫不搭理,这座师却急急地走下讲台,走到后排入,看着一位带着土相的八岁左右的小孩说:“方千民,你是方千民吧。”
这个带着点土相,脸天生就微黑,一双小眼睛眨巴着,却很威严般轻点了点头,傲然地说着:“座师有礼了,本人正是方家本代嫡系子弟,本人正是方千民。”
方天却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方家,我不是方家人吗,方府内何时有个叫方千民的了?我们这一辈却是涵字辈的,这千字辈看座师如此侍奉,怕不是长辈吧。
正想着座师就对方千民说,大少爷,请移步,转身带着方千民就来到了方天身边,对着方天说:“起来,给大少爷让座。”
方天尴尬地摸了下鼻子,自己是废物,还是低调点吧,他也站起来,看着座师说:“那我坐那。”
座师高傲的仰起了鼻子,就用他的大鼻子指着方天坐在了最后面的一个座位上。
这座师安排座位完毕,正要返回讲台,就听后面一人大叫道:“你妈的臭小子,你给老子我站住,只见你给这个什么叫什么方千民的安排座位,怎么不见你这么待见老子的?”
座师脸红耳赤的站定,转身盯着也坐在后方的一个尖脸猴腮的青脸少年,大声说:“你,你,你大胆。”
这个尖脸猴腮的青脸少年却冷笑道:“我大胆还是你大胆,你叫什么名字?”
座师红着脸却昂着头大声说:“我叫方万开,正是家主同宗兄弟。”
尖脸猴腮的青脸少年仰天大笑道:“这不结了,你知道我是谁,我正是方家长辈中的长辈方仁,我父乃是方公称,你自己算算,我是你那一代长辈啊,怎地我骂你还骂不得了?”
原来,方家祖谱传到这一代家主手中时,这个方公称却是方家最长的长辈了;
方家祖谱“公传之家代有余,一枝独秀明日无,砾自开成万震涵,顺繁华佑百千年;”
方家与所有世家不同,方家自千余年前老祖尚在时,就有一得道真人算得,其家必有大缘法,故这个得道真人离去时在方家留有族谱;
方家也有规定,方家子弟中只要可以修练的,并到了十八岁就可以在名加辈字,得以排入祖谱,受家族供奉。
而族长这一脉,却略是不同,正如这个方千民,是由方家一家中的长子世代相承,所以方千民才能用这个千字。
这方仁是传字辈,方万开是开字辈,一下就比这方仁低了十五辈了,还是同宗血脉,这方万开果然开不得口啊。
方家是个大家族,加上这个世界人的寿命平均在二百岁,长寿的能活到三百岁也是常事,而修练者一到金丹,无伤无灾的正常也能活个五百余年,元婴期的寿命更是高达千年的;
方雨四十成亲,他的长子是他四十一岁时有的,后来他修真有成,直达金丹,近四百岁时又娶一妻,小儿子就比大儿子小了几百岁,这近一万年下来,这长辈与嫡辈的差距可不是越来越大了,还得说能修练的才可入本家,否则还不知道这长辈能大这方千民多少岁的。
方天这时见这座师好好的偏去拍方千民的马屁,生生的把一个本无事的课搞得乌烟瘴气,心里也有些解气。
只是这时众人纷纷坐定,座师看了一圈,正好看到前方还有一个缩头缩脑的孩子,看着年长些,连忙安排他去后座坐在方天身边,并安排方仁坐下,方仁这才骂骂咧咧地坐将下来,座师抹了把汗上了讲台开始讲起法术起源来。
方天这时早已经将老师讲的东西背的是倒背如流,看着身边这个有些紧张的大小孩,他笑着说:“你好,我叫方天。”
这个大小孩看着方天笑着说:“我知道你是方天少爷,我叫方立,义父在方震南大少爷手下做事,大少爷吩咐,以后我就跟着方天少爷了。”
方天笑着说,“好啊!”
说了两句话,方天就不再耽误方立的学习了,他却掏出一块木板来,在木板上开始继续布置着一种阵法,一边却不停地划着阵法中灵气走向,灵识运处的滞碍之处,一边考虑着解决办法来。
可是他的阵法如今也已经到了瓶颈了,灵气尚不知如何入体,阵法要怎样和灵气在体内结合起来,难道要在身体上划个三才阵,可这三才阵如何划呢,方天却没有一点头绪啊。
更让他难受的是,他已经将三才阵改动了近千回了,其中有百余种阵法均已经很完善了,可是他却发现这些阵法仍然与他的体内经脉运行完全没有一点类似之处,也没有借签的地方,难道这条路注定是个死胡同?
上面的座师刚经过一场尴尬,却随口讲起了他最引以为傲的飞行术来,讲到得意处向下方一看,众子弟包括那个方仁这会儿也全神听着,再看向方天,方天却低着头,嘴里喃喃自语着;
座师心里耻笑一声,果然是个废物,前番看着这个小子还以为是见了万年不遇的天才,可是在这个世上,只要不能修真,那就只能是个废物了。
座师在心里耻笑了一下方天后,就也不再理他,回头继续卖弄着自己的飞行术,就见座师挥手轻掐一诀,诀术轻转,人却轻轻地飘在空中,果然下方一众子弟一片惊叹,座师心里一阵得意早忘记刚才被方仁的侮辱了,这一会儿他已经又开始手舞足蹈的讲述起自己的一应心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