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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乔夏的存在是顾西西的心头恨，小乔的存在就是她的喉中刺，总是如鲠在喉。
“你怎么了？”穆凉的声音突然惊醒了她，顾西西倏然抬头看过去，只见穆凉拥着乔夏，她似乎有点头晕，一脸苍白地依在穆凉怀里，他眼里的担忧无所隐藏，顾西西心口一股怒火窜上来，差点崩溃。
乔夏……
乔夏在烈日下站得久了一些，有点头晕，她倚靠在穆凉的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竟然觉得舒服了一些，全身心都在放松，带着一种宁静和安心。
“我头晕，想吐。”乔夏说。
穆凉倏然打横抱起她，大步走向一旁的车子，顾西西惊怒大喊，“阿凉……”
这是他们的婚礼啊。
虽然婚礼没有举行完毕，可他们宣誓过，在天主面前，他们是宣誓了的夫妻啊。
穆凉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乔夏微微闭上眼睛，修长的手指抓着他的衣襟，微微颤抖，她舍不得放开，却又紧张于他的选择，那种恐惧，眷恋，依赖，哪怕闭着眼睛也能透过胸膛，直击他的心脏，那么疼，又那么软，她娇小的身子在他怀里，他竟舍不得放手。
“对不起！”穆凉说。
乔夏缓缓睁开眼睛，错愕地看着他，穆凉把她放到副驾驶座上，为她系好安全带，乔夏心脏一股酸涩的气缓缓地呼出，她看着他的眼睛，茫然又酸楚，“你的婚礼……”
“不会再有婚礼！”穆凉说，他抬起头，眼睛又黑又沉，眼睛里倒影出她的影子，像是彷徨的孩子，“乔夏，别再背叛我！”
乔夏指尖轻轻颤抖，眼圈发红，差点落下眼泪来，他终于相信她了吗？
……
陆柏看着车子的背影，苍白的脸色掠过一抹嘲讽，他看着顾西西嫉恨的脸庞，淡淡说，“我是穆凉的生死之交，我最了解他，哪怕魅惑之水真有奇效，也是一时幻象，阻挡不了乔夏对他的牵引。顾西西，放手吧，魅惑之水都无法动摇他，你还有什么手段？”
“你住口！”顾西西脸色扭曲，她讨厌陆柏苍白的脸色，洞若观火的目光，仿佛所有的手段在他面前都是拙劣的，都带着一种悲哀，她痛恨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你们会后悔，你，穆凉，陆小九，乔夏，你们都会后悔的。”
她猛然摘下了头上的白纱，丢在一旁，手背上，青筋暴跳，几乎咬出血来。
“我给你们一次活着的机会，你们却不珍惜！”顾西西目光沉冷，“那就别怪我翻脸无情！”
她踩过地上的白纱，大步离开。
刘正蹙眉，有点担忧如此疯狂的她，“顾西西不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吧？”
“她就要露出马脚，我怀疑一件事很久了。”陆柏眯起眼睛，“是时候水落石出，我倒是想知道，她究竟是何方神圣，口气如此张狂。”
……
这世上，只有一个陆小九，是他的后悔。
一辆轿车匆匆忙忙地停下来，徐艾踩着一双高跟鞋风风火火地跑来，气喘吁吁，穿过警戒线，看到刘正一身狼狈却还算毫发无损时，猛然松了一口气。
刘正，“你怎么来了？”
徐艾愣了愣，“我找大乔，她人呢？”
刘正眼里掠过一抹黯然，神色也冷了几分，“穆凉带她回去了。”
“哦……”徐艾手足无措地握着手机，在路上，乔夏已经给她打过电话报平安，知道这件事她就一路上赶过来，拼了命克制才能没有拨打刘正的电话。
“没事吧？”徐艾问。
“你在问我，还是问你的大乔？”刘正反问。
陆柏说，“秀恩爱虐单身狗吗？”
刘正，“……”
你是不是瞎了，哪只眼睛看到我们秀恩爱？
陆柏摊摊手，走向自己的车子，顾小五深感自己不管去哪儿都是一个巨瓦灯泡，飞快地赶上陆柏，“陆少等等我，捎我一程。”
徐艾跑得一身汗，第一次看到刘正如此狼狈，心情有点微妙，刘正总算想起自己被尘土洒了一身的形象，微微蹙眉，“傻站着干什么，送我回去。”
“好！”徐艾沉声说好，笑了一笑，迅速地推着他往前走。
……
乔夏昏昏沉沉地被穆凉送回了家，属于他们的家。
躺在柔软的大床上时，就像做梦一样。
总感觉是一个不太可能的梦，梦里却有太多虚幻的景象，她所经历的一切，都像是做梦，或许太累了，她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手指轻轻地勾着他的手指，不舍得放开，仿佛一放手就会消失不见。
穆凉一直在床边，坐到了天黑，后来微微侧了侧身子，轻轻地拥着她。
乔夏睡得很沉，稍微一侧头，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隔着衬衫轻轻地摩擦着她的胸膛，有几分柔软，也带着几分眷恋，非常令人着迷。
他爱上这种被人依恋的感觉。
顾西西就从不会给他这种柔软的心情。
乔夏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等她醒来时，房间里很昏暗，她有一种真的做了一场美梦的感觉，这种梦境太美好，她不想醒过来，穆凉没在房间里，乔夏赤着脚跳下床，快速地奔出房间，风风火火地往下跑，经过衣帽间时，无意中撇到了一道黑长的影子。
乔夏倒回来，穆凉正坐在衣帽间的沙发上，看着那张巨大的婚纱照。
他和她的婚纱照。
神色很微妙。
乔夏紧张极了，刚睡醒的脸蛋像是涂了绝佳的胭脂，漂亮得不可思议，又透出几分羞涩和紧张，白皙圆润的脚趾在大理石的地板上紧张地卷缩着，手脚无措地看着他。
“傻子。”穆凉轻叹有着盛宠。
他过来抱起她，坐在衣帽间的沙发上，一手轻轻地握着她的玉足，温热的掌心暖和了脚掌心的冷，她白皙的玉足在他的掌心里显得格外的可爱和娇小。
“你没走啊。”乔夏紧张地缩了缩脚，想要缩回来，却被他紧紧地握住了。
“你就那么希望我走？”
乔夏微微咬了咬唇，穆凉倏然在她脚上一捏，力度很重，却不足以捏疼了她，“说！”
“疼！”乔夏眼泪汪汪，娇嫩的唇轻轻地撅着，娇气至极。
穆凉下意识地放轻了力度，微微挑了挑眉，“希望我走？”
乔夏摇头，一点都不希望。
“你和顾西西的婚礼……”
“你不需要关心这一点。”穆凉斩钉截铁地说，“我自有分寸。”
“为什么……”她有些茫然，为什么他突然就放弃了这一场婚礼，她问过他几次，甚至差一点求他，不要去结婚，他都毅然赶赴礼堂。
为何，又放弃了。
“因为我瞎了。”穆凉说，颇有深意。
乔夏暗忖，她是被嫌弃了吗？
“我是被表白了，还是被嫌弃了？”
穆凉，“……”
他沉默是金，乔夏又觉得这个问题太过突兀，得不到答案也罢了，当初热恋时，她就没听过穆凉表白，何况是如今他没有一点记忆。
“尼古拉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不必了，过去了。”穆凉说，“我宽宏大量，不和你计较。”
乔夏扁扁嘴，“你宽宏大量不计较，我计较。”
“不知好歹！”
乔夏突然抱着他，衣帽间的灯光昏暗，乔夏的声音像是黑夜里的一缕音乐，“我没有背叛你，由始至终，我都没想过真的要伤害你。”
“我做过最残忍的决定也只是相忘于江湖。”
穆凉身体一僵，“这个决定远比背叛我来得残忍。”
乔夏，“……”
这真是一个糟糕的解释，他根本不领情。
她很委屈。
“穆凉，你爱顾西西吗？”
“这个话题转移的，我给满分。”穆凉冷冷说，抬头看了她一眼，“傻子。”
他人在她身边，她却问他爱不爱另外一个女人。
没见过这么愚蠢的女人。
“智商没过一百的女人，果然可怕。”穆凉淡定下结论。
乔夏心里闷闷地疼，她或许没那么聪明，这段时间的事情，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穆凉的冷言冷语，穆凉的那一巴掌，都是搁在她心里的一根刺，总在她觉得甜蜜时，轻轻地刺疼她，总是在提醒她，他缺失了一段记忆。
……
乔夏睡着后，穆凉一个人坐在花园的白色椅子旁边，点燃了一支烟，他庆幸这一次婚礼举办得很仓促，他和顾西西没来得及去登记。
婚礼的流程也没走完，事实上，他们不算是夫妻。
他曾经想过，还了顾西西的人情，不管怎么样，这个人情，他不想去背负，只想结束后，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他不想亏欠顾西西。
小乔不知何故，轰炸了教堂，破坏了婚礼。
于他而言，无疑是帮他做了决定，仿佛冥冥之中，这就是他原本该走的路，小乔阴差阳错，把他拉到了正轨，乔夏在他背后一笔一划地写着我爱你时，他的心已跟着她走。
那么骄傲的女人，却愿意在他的婚礼上表白，于她而言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她迈出了一步，剩下的九十九步，他要拔足狂奔！
“西西，我们见一面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