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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夏雨曦婚期还剩两天了,她却天天在忙工作。每日外出一整天,晚上还回公司上班加班加点到深夜,那拼了命的模样,一点也不像待嫁新娘。
魏权盯着电脑的视频监控,电梯口处出现夏雨曦的身影,奇怪,今天才刚来公司,怎么提早下班了?理理衣服,起身走去电梯。
这些天,他一直避着不去见她,可还是忍不住,偷偷跟在她身后,暗中送她回家。
夏雨曦下了楼,走出电梯,手机响了。
“学长?”
另一辆电梯默默开启,魏权走出电梯,看见夏雨曦站在那儿接电话,他躲在电梯内,一只手挡住门板,静静偷听。
卫言宁吐气说,“我都快是你丈夫了,你还一口一句学长的叫我?”
“呃、我……”
“先别说这个。婚纱下午刚送来,再过几天我们俩就要结婚了。你来我家,试试婚纱吧。”
“今晚我没空。”
“雨曦,你是不是还在对我那天和魏夫人试探你的事,耿耿于怀?”
“没有,你别多想。今天晚上我妈叫我回家吃饭。你知道的,我一直在忙着筹备婚事和工作,好多天都没回家了。所以……”
“那好吧,婚纱我明天送去你公司里。”
“嗯。”
夏雨曦挂断电话后,径直离开了大厦。
魏权想要跟上去,手机突然响了。
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
他顿默了一下,接起电话。
“喂?”
“是、魏先生吗?”
一听这声音,魏权眨眼问,“伯母?”夏雨曦的母亲,夏宁。
夏宁呵呵笑说,“魏先生能听出我声音来。”
“伯母找我什么事?”
“你晚上有空么?”
“不忙。”
“那、晚上来我家吃饭吧?”
刚听见夏雨曦说要回家和她母亲吃饭,现在伯母又约他?
难道她妈想帮他做和事老?
不知道她母亲说话分量够不够,不过或许,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错过了这次,她就要步上婚姻的殿堂。
魏权站在门外徘徊了许久,门铃不知道要怎么按下去。
屋内,夏宁给夏雨曦端来一杯美酒,“女儿啊,妈知道你酒量不好,平日里出门千叮万嘱要你少喝酒,不过今天没关系,反正是在自己家。你就陪妈干几杯吧?”
夏雨曦点点头,“嗯,干杯。”
夏宁和夏雨曦轻轻碰杯,双双一饮而尽。
一喝完,夏雨曦摇头晃脑得厉害,“妈,这酒……”力度太大了。她话都来不及说完,直接撞晕在桌上,迷迷糊糊地直喘气。
夏宁掏出手机,拨通电话。
门外,魏权吓了一跳,战战兢兢按下接听键,“伯母。”
“你来了没?”
“我、就在门外。”
“好好!”
夏宁跑去开门之前,已经把外套穿好,钥匙拿好,她一开门,对着魏权说道,“今天晚上我就不回来了。你们俩,好好聊聊吧!”
“等等!伯母,你……”她不是当他说客来着?
夏宁把魏权扯进屋后,直接关上房门。
魏权呆呆的,回头看向餐桌那处,那个女人正倒在桌上,一动不动,他轻轻走了过去,拿起桌上的酒杯,闻了闻。
烈酒。浓度很高!
她的酒量,是一口倒。
夏雨曦喘着粗气,迷蒙间看见男人的西装,“谁?谁?”
魏权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抱起她,进了她的卧室,放到床上,坐在床畔,关掉所有的灯光,独留床头那盏。
半夜一点,夏雨曦迷迷糊糊睁开眸子,视线终于清楚了不少。
她看清了那个坐在她床畔的男人,“魏权?”
魏权撩了撩她秀发,“我以为,你母亲会帮我说几句话。谁知道她竟然这么直接。”
她竟然被自己的母亲给卖了?
夏雨曦心头一痛,咬了咬牙,冷笑,“这么好的机会,你竟然没动手?真是稀奇!”
“我坐在你床头,想了很久,竟然想不到一个碰你的借口。”
“借口?你还需要借口吗?你向来不是习惯我行我素的?”
“我向来习惯蛮横,却也只是在你嘴皮子上磨点功夫,一个早安吻,一个晚安吻,我认为是理所当然的。借口有了,你拿我没辙。我给自己定了那么严苛的规矩,就是想让你区分,我和你父亲之间的区别。”
夏雨曦沉沉盯着他。
魏权吐了口气,声音低沉,“往日就算是得寸进尺,也是在我知道你不会恨我的前提下进行。我有把握,所以我分得清,如果现在趁你之危,你肯定会恨我的对不对?”
夏雨曦点点头,“对。”
“我现在,在你心里,还是你的恩人吧?你对我,还是带着感激的心吧?”
“对。”
“日后,我难以克制自己的思念,想约你见个面的时候,你不会推拒我的,对吧?”
“对。”
“我知道!我都知道!这就是我绝对不能碰你的理由!我绝对不能让你恨我!绝对不能让你把我归到你父亲那一类!只是为了这个,我放弃了唯一一次霸占你的机会。”
夏雨曦小手一揪床单,撇过头去,把泪水埋进了枕头另一侧。
魏权挑起她一缕发丝,把玩着,“你现在是魏家的人,结婚那天,我也会出席。”
“你可以不用出席。”
“不!我会出席的!这是你在我心里刻下的第二道伤口,我想受着。”魏权帮她把发丝屡好,轻声说,“你安心睡吧,我就坐在这儿,不会动你。等你明天醒来之前,我会离开的。”
听得出来,他很伤心。可那又怎样?当年她也不是从地狱里一点一点熬过来?这次她决定和别人结婚,也早在她人生计划之内。她的眼泪,也早已在之前流光了。她默默躲在角落里流泪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给她肩膀依靠安慰。所以今天,就算他被她伤得再疼,她也不能心软。
要想坚强,必须学会心狠。
夏雨曦眼睛一闭,沉默了大半个小时后才慢慢睡下。
第二天一早醒来,他果真已经离开了。
床头,放着一碗醒酒汤。
夏雨曦忍着宿醉的头疼,打开房门,正好撞见鼻子红彤彤的母亲,蹑手蹑脚的准备回房。
夏宁对上夏雨曦的眸子,尴尬极了,“呃——我……”
夏雨曦眼一眯,“昨晚你在外面流浪了一整晚?”
“呃。”
“真是辛苦你了,妈!”
夏宁低着头,倒像是做了坏事的孩子在被母亲聆讯一样。
夏雨曦冷冷的瞪着她,轻声说,“从小把我带大的母亲,应该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步上你的后尘!可你呢?你昨天晚上,做的那是什么事儿?”
夏宁抬起泪汪汪的眸子,“小夫妻俩,床头打架床尾和,我只是不想看你一时糊涂就……”
“谁和他是小夫妻?他的妻子,是沈嫚!不是我!”夏雨曦难得拉高嗓门。
夏宁吓得身子一哆嗦。
夏雨曦深吸两口气后,轻声说,“我结婚那天,你就不要出席了。”
夏宁眨眨眼,“女儿啊……”她是她妈,女儿结婚,当妈的哪有不出席的道理?
夏雨曦冷冷的撇了她,“你是我的耻辱,你出席,我会觉得很丢人。”
嗡地一下,夏宁感觉脸上麻麻的,一路麻到心口。
夏雨曦知道自己嘴狠毒,最喜欢挑别人最难受的话来讲。对于昨晚的事,她真的是恨透了自己的母亲。
魏权回到家里,脸上满是疲惫。
沈嫚也是失眠了一整夜,听见魏权回来了,急急忙忙跑过去询问情况,“哥,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魏权摇摇头,和往常一样,他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沈嫚急的可以,“我好不容易给你安排的,哥你应该缠着她,把她的婚礼拖过去,那个学长就会离开她了。”
魏权深吸一口气,长叹一声,“你拖着不肯做手术,就一直为我奔波这个?”
“对!”
“傻瓜!我说过,我和她的事,你不用插手。”
“可是我……”
“别说了。虽然这次是她逼我放手的!但我既然选择了你,我就绝对不会抛弃你!前日那个心脏,被你浪费了。我会让院长再帮我留意,你好好做准备。”
“我不!我不做手术!”沈嫚蹭蹭跑上了楼,把自己紧紧关在房里。
魏权也懒得再去敲她房门,至少这几天,他需要从地狱里爬出来,很花时间,很花力气。
结婚当天,夏雨曦正在家里,让化妆师上妆整理发型,手里缺还拿着一个剧本,耳朵里塞了个蓝牙耳麦,貌似在跟哪个导演谈价码。
魏忠腾拄着拐杖,站在门外,敲了敲房门,“乖孙女。”
夏雨曦回眸,展颜一笑,“诶,爷爷。”
魏忠腾笑眯眯地说,“我的乖孙女就是漂亮!”
“我天生就是为了让你骄傲而存在的。”
魏忠腾乐得厉害,“你说话还是那么逗趣!老爷子我当年为什么没能让老太婆生几个像你一样的闺女出来呢?”
“那可不行!我的醋意可是很大的!我想要你的独宠!”
“哦哦,对对对!我有你这一个乖孙女就够了!呵呵呵……”魏忠腾回头对着化妆师呼哧,“你们动作怎么磨蹭成这样?老爷子我还要挽着她的手,送她去教堂呢!”
“是,老先生,我们尽量加快动作。”
夏雨曦看见魏忠腾那开怀的笑容,总算尝到了一丝丝幸福的滋味。那是她遗失了多年的父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