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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哥哥(2)
她一觉醒来的时候,赵无忧就陪在床边,入目便是赵无忧温润的笑,一如既往的神情慵懒。
赵无忧轻叹一声,小心的为她掖好被角,“不要命了吗?就这样冲过来,若是你出什么事,你教我如何是好?”语罢,她敛眸低语,“若是伤了肚子里的孩子,你又教我情何以堪?”
温故在旁听着,打了个冷战。
这女人说起情话来还真是了不得,句句戳心。因为赵无忧自己也是个女人,所以她很清楚,女人最想听到的是什么话。无外乎情深意重,无外乎眷眷不舍。
哄着女人一辈子的,永远是甜言蜜语。
偏生得赵无忧说话,温柔到了极点,这般的低柔婉转,这般的含情脉脉,时间久了谁都不知道,她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含音愣在那里,半晌没能回过神来,“我、我有了身孕?”
赵无忧含笑起身,“是,不过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依然作数。只要你肯,便能留在我身边。也许你我的身份有别,我无法保证能让你风风光光的当我的尚书夫人,可我能保证整个尚书府,不会有第二位夫人,也不会有除你之外的女子,为我生儿育女。”
出身的问题,谁都没办法抉择,可如今赵无忧给予的,是何其殊荣。
每个女人都渴望有一份完整而独立的爱情,有一个男人能对你嘘寒问暖,能护你一世无虞,执手百年身,白首不相离。
含音红了眼眶,微微别过头去,没有吭声。
赵无忧轻叹一声,“我知你心有芥蒂,毕竟无极宫与我尚书府乃是死敌,他们三番四次要置我于死地,可惜都被我逃过了。然我也明白,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我这条命,早晚是他们的。你不愿跟着我,也是对的。既然如此,我会让温故给你一碗汤药,从此你便可以自由了。”
语罢,她转身便走。
“赵无忧。”含音喊了一声,声音有些急促。
赵无忧背对着她,眸光清冽,心里已经猜到含音即将心软,即将臣服于自己,此后她将站在自己的身边,与自己同一阵线。
对于含音的身份,赵无忧心里还有几分疑惑,不过--过不了多久,所有的疑问都会有明确的答案。
手,轻轻抚上自己的小腹,含音深吸一口气,“你真的不介意我的身份吗?你就不怕,我是来杀你的?你可想过,若是我要动手,你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枕边人,是最大的死亡威胁。
赵无忧轻叹着回头看她,依旧笑得温和,“那你可曾想过,若是你真的跟了我,就得随时做好当寡妇的准备。别说是无极宫,便是我自身这副身骨,怕也熬不了多少年。我丑话说在前头,我给不了你天长地久,如果不介意这韶华一瞬,便与我在一起。”
含音不敢置信,“我说过,我可能会杀了你。”
“我也说了,我随时会死。”赵无忧轻咳两声,泛白的面色足以证明,她所言不虚。这副身子骨,随时都会报销。
赵无忧的情况,含音也是知道的,对于赵无忧,她心存疑惑,也心存希冀。尤其是现在,她还怀了赵无忧的孩子,心里更是有了期待。
她们这种过惯了刀头舔血的日子,难得有这样温情的一面,自然是珍惜无比的。
“我可以让你再好好想想,但不要让我等太久,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能用来等待。我如今过活的每一日,都是偷来的。”语罢,赵无忧不再逗留,抬步走出了房间。
外头,温故站在赵无忧身边,眸色微恙的望着她,“这孩子--”
“这孩子只能是我的。”赵无忧知道他要说什么。
缓步走在长长的回廊里,赵无忧眉目无温,她不想说太多,毕竟有些东西是说不清楚的。
温故轻叹,“你这样,早晚是要穿帮的。”
“穿帮也好,不穿帮也罢,以后的事谁能说得清楚呢?当日你遇见我,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你栽在我的手里,又或者得我庇护呢?”赵无忧问。
温故哑然失语,他着实没想过。
“世间事,十之八九是可以预料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赵无忧轻咳两声,就着栏杆坐定,“温故,愿不愿意告诉我,属于你的故事呢?”
抬头,温故凝眸望着她,眼睛里似乎有些不一样的东西,“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我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反而会给你惹来灾祸。在没有确切的答案之前,我暂时不想说。”
赵无忧捋直衣袖,“不说也罢,反正我还有时间。”她轻咳着,揉着眉心,约莫又头疼了,“我是不是长得很像你的某位故人?比如那块玉佩的主人。”
温故坐了下来,敛眸没有去看赵无忧。
“我娘说,那是平安符。去金陵城的时候,她很害怕,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未见她如此害怕过。她央求我不要去金陵城,不要靠近北疆。好像那些蛮夷就是吃人的老虎,为此她心焦不已。”赵无忧顾自说着,“等回到京城,帮我去看看他。”
温故骇然盯着她,“你说什么?让我去--去医治你的母亲?”
“医者仁心,怎么,你不愿?”赵无忧轻咳着。
“不,既然是你开的口,便是死我也会去。”温故轻叹。
“是让你去救人的,又不是让你去杀人,什么死不死的。”赵无忧温和浅笑,“我是礼部尚书,又不是东厂那位,动不动就要吃人。尚书府没有诏狱,你只管放心,我不会对你严刑逼供的。”
温故一笑,“这个时候还能谈笑风生的,也只有你了。”
“我为何要不高兴,他有他的如花美眷,我有我的妻儿,这不是很好吗?”她眸色微沉,“回到京城,便是敌人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底的光突然黯淡了少许。
“你们--”温故深吸一口气,“其实真的不太合适,不管你什么身份,他总归是个太监。”
“合适?”赵无忧笑了笑,“我与他只在战场上,在朝堂上过招,才算棋逢对手。私底下不过是各取所需,逢场作戏罢了!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