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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宁正在屋子里看书呢,突然屋顶上传来那么大的动静,想忽视都忽视不了,她隐约能猜到是有人从屋顶滚了下来,就是不知道是谁。
总不会是派来保护她的暗卫,大晚上的在屋顶睡觉,迷迷糊糊滚下来吧?
那她和小丫鬟谈话,暗卫岂不是听得一清二楚?
不放心,季清宁把书放下出去看看。
小丫鬟也没阻拦,她也好奇是什么人从屋顶上摔了下来。
回廊上挂了灯笼,男子就摔在台阶前,还没出门,季清宁就看见了。
男子一身暗色锦袍,脸上带着银色面具,也不知道摔没摔死,反正没见他动弹。
季清宁要蹲下,小丫鬟阻拦道,“我先看看。”
小丫鬟不放心。
姑娘本来武功就不高,现在还武功尽失,逃命都不会,万一男子是装昏迷,对姑娘出手,别说躲了,姑娘十有八九都反应不过来。
小丫鬟蹲下检查了下男子,道,“他晕倒了,还有气。”
季清宁蹲下,抓过男子的手,三指搭他脉搏,道,“他中毒了。”
“把他翻过来。”
小丫鬟力气大,季清宁话音一落,小丫鬟就已经把男子翻过来了。
男子后背上有伤,虽然没到见骨的地步,但伤的也不轻了,不赶紧包扎,有失血过多的风险,不过中毒不在后背。
男子衣服是黑色的,再加上灯烛昏暗,季清宁半天也没找到他其他的伤口,不过还是知道了,准确的说是用手摸到了,男子肩膀处有划伤,从衣服划破的口子来看,伤口不大,但血是黑色的。
得赶紧帮他解毒,不然毒血攻心,就神仙难救了。
季清宁要扶他进屋,小丫鬟道,“是要救他吗?可咱们都不知道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没准儿是派来杀我们的刺客。”
夫人说过,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有防备心是好事,但是最起码的分辨能力要有吧?
季清宁指着男子后背上的伤口,无语道,“派一个伤成这样的人来刺杀我,这未免也太看不起我了。”
小丫鬟,“……。”
好……好像也是啊……
“可他要不是刺客,那为什么出现在咱们小院,还从屋顶摔下来?”小丫鬟还是觉得男子可疑。
季清宁头大,救人如救火懂么,再多问几个问题,这人就没命了,带着这么重的伤摔倒她房门前,又碰巧她会医术,她总不能见死不救,她道,“十有八九是带伤抄近路,结果体力不支滚了下来。”
“有什么问题待会儿再问,赶紧帮忙。”
小丫鬟忙帮清宁把男子扶进屋。
树上,把人打下来的暗卫看着另一暗卫,嗓子干涩道,“他……不会真是路过吧?”
暗卫道,“是不是路过我不知道,前些日子我在我家侯爷的书房看过他的画像。”
“……自己人啊?”暗卫声音都在飘了。
他看着季清宁和小丫鬟艰难的把人扶进屋,犹豫要不要请大夫,被派来小院保护季大少爷,主子让他们不要被发现。
不过季大少爷很聪明,似乎已经猜到了。
再说季清宁,和小丫鬟把男子扶进了屋,让男子趴在小榻上。
季清宁决定救他,小丫鬟就当他是好人了。
伤的这么重,不请大夫他估计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小丫鬟道,“我去给他请大夫。”
药铺离的不远,她去敲门,应该能请来。
小丫鬟转身就要走,季清宁叫住她,“不用请大夫,把金疮药给我。”
小丫鬟“啊”了一声,忙把随身带的金疮药拿出来。
只是金疮药剩的不多,不够给男子止血的,小丫鬟道,“老爷的书房有金疮药。”
“快去拿,”季清宁道。
“再拿坛子酒来。”
小丫鬟没犹豫就赶紧跑了。
她一走,季清宁就把男子扶了起来。
后背上的伤看着触目惊心,但最危险的还是肩膀处的毒。
季清宁掏出银针,从灯烛上过了一下,就扎男子的胸口处。
七根银针扎下去,然后才是脑袋。
男子从昏迷中醒来,眼睛还未睁开,下巴就被人捏住了,“别乱动,扎错了就不是救你,是要你的命了。”
男子睁开眼睛,就看到季清宁,眼底闪过一抹震惊,“是你!”
季清宁看着他,“你认识我?”
男子眸光闪了一瞬,“有幸目睹过你扑倒赵王府檀兮郡主。”
季清宁,“……。”
哪壶不开提哪壶。
难道不知道这是她的黑历史吗?
揭人不揭短懂么!
季清宁瞪了男子一眼,又拿了两根银针过火,扎男子脑袋上。
扎完针,季清宁又把男子肩膀受伤处的衣服撕开了些,道,“你忍着点儿。”
不等男子回答,季清宁深呼一口气,就凑到伤口处,帮他吸毒血。
吸一口,吐到地上。
男子闷疼出声,“你……。”
没人回答他。
季清宁一连吸了七八口,吐出来的血是鲜红的,还吸了一口,然后才去拿茶水漱口。
刚漱好,小丫鬟就拿了金疮药和酒回来了,一路跑着来回,小脸红扑扑的。
季清宁收了银针,往肩膀上倒了点金疮药,没有包扎。
“躺下,”季清宁道。
男子听话的躺下了。
季清宁帮男子清理伤口,沾了酒的纱布碰到伤口,男子疼的倒吸了口凉气。
季清宁一边擦伤口,一边对小丫鬟道,“把针线给我。”
小丫鬟懵的厉害,“要针线做什么?”
“没有?”季清宁问道。
“有。”
小丫鬟去拿了针线来。
季清宁拿了块棉布给男子,“我帮你缝合伤口,没有麻沸散,你要忍不住就咬住。”
“我忍得住,”男子道。
季清宁把棉布放下,给他缝伤口,小丫鬟站在一旁看着,小脸都看白了。
姑娘从哪里学来的这么残忍的包扎伤口的办法啊。
这是肉啊,又不是布。
而且。
姑娘就没怎么碰过针线啊。
夫人让姑娘学针线,姑娘总是拿万一被老爷看到会露馅做借口,夫人也怕,就没强求过姑娘学做针线活。
姑娘把布缝的歪七扭八的,伤口却缝的这么齐整,齐整到小丫鬟都害怕,好像姑娘突然就不是她认识的那个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