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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发现工夫不大跟前的停车场竟然快停满车了,杂七六样的都有,还有辆消防车、救护车和两辆带着梯子的工具车。
看柳依青不解的样子,游春喜给他解释这是接待政要的规格,公安、消防、医疗、交通、食品、检疫、卫生、供排水、电力、通信等各部门不管有没有事都要过来应卯。
再细看下诺大的院子里远近有十来栋方头呆脑的别墅和边角的几处低矮建筑,中间有长廊连接,格局凌乱,显得非常的不起眼,与传说中政府部门的豪华奢侈毫不沾边。
心中的疑问说给游春喜,游春喜也是哈哈一笑,告诉有肉不在褶上,就带着他往近处的一栋别墅走,告诉这里是给今天来客准备的地方之一,在正在打扫布置,然后由公安局的内保检查后封闭,到那时就进不去了。
两层的别墅不大,也是惯常的格局,进去后是挑空的客厅,落地的大玻璃窗,水晶灯、青铜饰件、栽绒地毯、实木墙围,地方没自己家的别墅大,东西也不比自己家的好,但里面有十来个漂亮的女服务员在一起收拾屋子,自己家就绝对没有这么大的派头。
女服务员都很养眼,但绝没有外面的那种风尘气息,一个领班样的美女正在用喷壶和白布收拾一盆绿植的叶子,游春喜顾做熟悉的上去打招呼,结果人家连头都没点就扭过了身子去别处了。
这地方的气场不一样,柳依青也没心思打趣他,跟着进了左手的房间,是个书房,屋子中间一个红木书桌,柳旭东也有这爱好,柳依青跟着学了点,使劲的搓几下桌面辨认纹理,可以肯定是老货翻新件,这价格又可以翻几个跟斗,打量下四周感觉着都是官气。
正这时进来一个穿通信公司工装的小伙子,书桌上放下部黑色话机,开始顺着墙根往地毯下放电话线。
里面再没什么新鲜的东西,柳依青想要离开时看到桌上的话机竟然是带个摇把、没拨号盘,想起自己刚开始记事时姥爷家里有部这样的电话,拿起听筒使劲的摇几下,公社电话站的接线员就会出来问你要哪里。
这是比书桌还纯粹的老物件,柳依青来了兴趣,拿起话机来回摆弄,又有些不解,现在都程控电话了怎么还用这破东西。
游春喜看明白了他的意思,跟着解释大领导自己是不记也不拨电话号码的,按规定拿起话筒两秒钟内接线员就要问首长要哪里,大级别的领导还要有备用线路。
弄的这么费事,柳依青吸口气,问那领导拉屎撒尿是不是亲自办,游春喜听了做鬼头鬼脑状,指下门外面晃过的服务员,轻声说这得问她们。
这个玩笑开的有点恶毒,柳依清真答对不上合适的说辞,见装机员拿着线头走了过来,把话机递了过去,正看到别墅外面停下两量省城牌照的警车,车门开启下来五六个警察往里走来,打头的是个大高个,却又瘦的惊人。
游春喜也看到了,吓的一哆嗦,操一声,拉着柳依青就往别墅后门跑。
“丘春华,省厅内保的,眼里只有当官的,别人谁的面子都不给”。
从别墅后门出来,又绕回停车的地方,接待中心的保安和警察开始一起清理无关人员,游春喜象是受了惊吓,再也没心思呆这里的,跟柳依青竖下大拇指,你们家面子真大,这架势不知是省长还是书记要来,然后上了自己的车跑了。
柳依青也呆的没意思,正这时乔伟打来了电话,说是香港公司的代表过来了,等在厂门外要见他。
柳依青听的一愣,放下电话挠几下脑袋才弄清原委,为了享受合资企业的优惠,自己家和娜塔沙家在香港注册了一个公司作为出资主体,那实际就是个皮包公司,这次也早就安排好了一个香港的瘪三过来,正在向阳饭店住着,开业那天露下脸就行了。
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想过来骗一把,不过他倒霉撞到了自己的头上,这几天忙的太闷了,柳依青忙给三坏打电话,让他赶紧过来接自己,又打电话让保安把人稳住。
把红旗车的钥匙给了张相山让他转交,到接待中心门口等了不大工夫三坏就开着车到了,这种事他比谁都积极,又飞驰回厂门口也只不过半小时的时间。
果然大门口的一侧停着辆凌志,跟自己家的一样,门口站着的一个警卫微微点头示意人就在车上,柳依青想着这还真下本钱。
三坏抢先下车,紧跑几步奔到凌志驾驶座一侧猛地把车门拉开,探身进去象是要把里面的人拎出来,跟着就看到三坏平着飞出三四米后一屁股座到地上。
三坏被摔懵了却没有摔坏,屁股沾地即起,摸着脑袋不知所以,警卫室里一队保安已人人拿着家伙跑了出来,大门两侧的街道上预先布置下准备拦截的两辆皮卡轰鸣着成钳形堵了过来。
柳依青喊了声停,惊的嘴巴都有些合不上了,车里是娜塔莎的哥哥阿廖莎,这个俄罗斯兼RB的黑社会怎么跑到中国来了。
家里的别墅里仍然没人,柳依青带着阿廖莎进了楼上的小客厅,心里腻歪的透顶,自己和他又不熟,上次在RB见次面还那种态度,怎么就好意思自来熟的找自己。
三坏早就打发走了,那辆凌志是阿廖沙从机场偷的,由他开到僻静处扔掉。
这时阿廖莎已脱掉外套,开始吸着凉气脱贴身的内衣,左臂外侧一小片殷红,脱光上半身后才看到那里包着绷带,渗出的血迹已经干透。
阿廖莎自己拆开伤口,柳依青叹口气看着分不清是枪伤还是刀伤,来时路上他已经说过自己是在香港办事时出了意外才跑到大陆来,还交代不要告诉娜塔莎等家里的人,显然是害怕仇人知道了跟踪而来。
阿廖莎用拆下的旧绷带擦拭伤口,一面用探询的目光看着柳依青,意思是在要伤药,发下愁柳依青想起自己路虎车上备有急救包,回国后保养时刚更换过,下楼去翻出来正好用。
自己上好药、包扎好伤口,穿上件柳依青的衬衣,阿廖莎又表示自己饿了,重新下楼冰箱里找出些常备的火腿、冷切肉、面包,见上次蝎子和老魏来时喝剩的二锅头还剩多半瓶也顺手拿上,想下娜塔莎对自己还是不错的,自己这样是不是有点漫待人,就又拿了个整瓶的五粮液。
阿廖莎见了二锅头眼睛冒光,不管吃的先举起瓶子来一气喝下一半,拿起火腿也不用刀切就直接撕咬起来。
忙半天天色已经大黑,看阿廖莎吃喝的香甜,柳依青才想起自己也饿了,到厨房里下锅面条、打上几个荷包蛋,端回楼上,阿廖莎已经喝完了二锅头,打开五粮液尝一口表示味道不好。
老毛子什么口味,柳依青心里腹诽几句,还是下楼找出两个二锅头瓶底子都给他拎了上来,告诉就这些了,自己就称了碗面吃起来。
最后阿廖莎喝完了所有的二锅头,又把不好喝的五粮液也干完,估计总有二斤,剩的多半盆面汤直接端起来吃了,吓的柳依青直咋舌,不知道跟前的这小身板有多大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