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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森是真的懵了。
与此同时,他的脑中电光一闪,马上就把几个小小的细节串联在一起,理清其中的脉络。
他和戴安娜一行四人,为了赏金来到这里,保护索维林星球的能量平台,对抗来自于异次元宇宙的怪兽。就是那一次,大祭司阿耶莎殿下多次邀请雷睿单独赴约,其中一次就在那个金色花园里,雷睿的手被一株开着金色花朵的金色藤蔓给缠住。
很显然,他的血样就是那一次被大祭司阿耶莎殿下给采走了。
怪不得这一次再见到大祭司阿耶莎殿下时,在那个金色小花园里,没有再见到那株金色藤蔓。
当时雷睿还感觉有些奇怪。原来这其中就蕴含着这样的隐情。
可是尽管雷睿理清了这其中的细节,他还是被大祭司阿耶莎殿下的这个举动给搞懵了。竟然用他的血样作为基因蓝本,来培育她的完美伴侣。
玛德!这还真是个疯狂的主意,疯狂的举动!
雷睿紧盯着大祭司阿耶莎殿下那张金色的面容,突然有了一股强烈的冲动,恨不上扑上去,对准她的这张精致美丽而又带着冷漠的金色脸庞,狠狠地扇几个大耳刮子,才能一泄心头的怒气。
雷睿以极大的定力,控制住自己,冷冷地问道:“你为什么会想到这么做?”
“因为你让我体会到了爱情是怎么回事!”大祭司阿耶莎殿下很坦然地答道,“在体验和处理情感方面,你们地球人很精通。可惜你并不能成为我的完美伴侣,所以我就希望以你的基因为蓝本,培育出属于我的完美伴侣来。”
这个完美伴侣就是亚当。
雷睿感觉到头痛无比,抛开亚当不说,那只是个刚刚“出生”几个月的孩子而已。眼前的这位大祭司阿耶莎殿下,却也还是个孩子似的。更麻烦的是,她就像是那个正处在青春期的孩子,有着更大的权力和自主权,有着自己的渴求和欲望,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自我控制能力。
这当然不是说她不够理性,而是太过理性了,理性到了丝毫不顾忌其他的地步。
雷睿深吸一口气,很是有些无奈地说道:“亚当也许是你的完美伴侣,也许你在培育亚当的过程中,就加入了这方面的输灌和暗示,但是如果你真的想要跟他保持完美的伴侣关系,那你就得记住一点,他不是属于你的,而只是你的完美伴侣。”
大祭司阿耶莎殿下眨巴着双眼,问道:“属于我的完美伴侣,还是我的完美伴侣,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雷睿答道,“从亚当被培育出来的那一刻起,他就是个完全独立的个体,具有自主权的生命。他不属于任何人,他只属于他自己,哪怕你是他的培育者,他也不属于你。他被作为你的完美伴侣培育出来,但是并不能保证,他就会一直保持着这种被规划好的状态,而不会发生任何改变。他是会改变的!”
“所以他才逃出金色宫殿,来到这里?”大祭司阿耶莎殿下似乎是听懂了。
“是的!”雷睿答道,“这只是他的反抗,你加诸到他身上的限制和枷锁越多,他的反抗也就会越激烈,直到他打破所有的枷锁,彻底失望,彻底离你而去的那一天。你肯定不希望最终以这样的结局来作为结尾,对吧。”
答案是很显而易见的。大祭司阿耶莎殿下沉默着,默认了这个答案。
雷睿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如果当初你是按照索维林人的传统方式,来培育出你的完美伴侣,那就不存在这些烦恼。可是那样的话,你又会觉得这样太没有激情,并不符合你心底里对完美伴侣的渴求。所以你冒险一试,使用我的基因作为蓝本,培育出亚当来。难道你没考虑过这其中蕴含的风险?”
但其实雷睿也相信,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以索维林人在基因工程和人工培育方面的造诣,大祭司阿耶莎殿下培育亚当之时,肯定有考虑过着其中的风险,至于考虑得是否全面,就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她对人类的理解有多深入。
大祭司阿耶莎殿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答道:“培育亚当,是我的决定。”
雷睿心头一震。从大祭司阿耶莎殿下的这句话来,他听出了很多信息。
他看着大祭司阿耶莎殿下的双眼,沉声问道:“这不是索维林人那个所谓科学委员会的决定?”
“是的!”大祭司阿耶莎殿下答道,“这是我的决定。”
“你是希望为索维林人带来一些改变?”雷睿试探着问道。
大祭司阿耶莎殿下沉默片刻,很谨慎地答道:“我只是希望为自己培育出一个有着不同感觉的完美伴侣。”
雷睿嘿嘿一笑,再次听明白了她这句话里的试探和谨慎,点点头答道,“如此说来,我们之间应该有很多可以合作的地方。”
“是的!”大祭司阿耶莎殿下脸上立刻回复了原本的平静,点头答道,“上尉,你兑现了你的承诺,找到了亚当,我也会兑现我的承诺,按照你的要求,为你购买你需要的东西。”
“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雷睿站起身来,笑着回应道,“你会在这里为亚当建造一座隐居的小屋,而不是带他回到金色宫殿,对吗?”
大祭司阿耶莎殿下也点点头答道,“是的!我不希望带着亚当的尸体回去。既然你们都说这里很美,而我却没有感觉出来,那也许是我的问题,而不是你们的。”
这个事情,雷睿准备放下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而他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至于亚当这个令人吃惊的意外,的确是有些棘手,但是毕竟这是宇宙,而不是地球。人类的那一套伦理道德体系,并不适用。亚当也只是使用了他的基因作为蓝本而已,跟地球人类传统意义上的子嗣,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就跟地球上那些捐献精子卵子的志愿者一样,彼此知晓之后,也许只是从心理上觉得更亲切一些而已。
雷睿这样在心里安慰着自己,与大祭司阿耶莎殿下步出银河号小型飞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