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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酒看着裴庚,脸上面色平静,心里不觉动怒!
裴庚这是想干什么?敢不问他的意思,就把这些官员赶出祭酒厢房。到底现在国子监是他当家,还是裴庚这个八品监丞当家。
以前,他对裴庚还是很欣赏的,做为监丞能够顺着他的意思来,不跟他对着干,这让他很满意。甚至想,等过上两年,司业高升或者调走了,他就向上边举荐,由裴庚来坐司业的位置。
他想,让一个下属由八品监丞一跃而为六品司业,也算是对得起这个监丞了。
可是,从昨天到今天,裴庚的种种表现让他很不满,已达到让他反悔之前决定,下决心不再举荐裴庚来当司业。
裴庚怎么就敢包庇一个打五经博士的例监。难道,裴庚心里就没琢磨琢磨,一个花钱来国子监混日子的例监重要,还是一个知识渊博的五经博士重要?太没头脑了!
若不是因为裴庚包庇那个例监,五经博士会联合其它博士来逼他惩戒那个例监。裴庚的一个轻易决定,让他颇是头疼,也把自己逼入绝境。
吕道夫他们可是扬言,不严惩李飞白,他们颜面无法保留,他们可是要集体向礼部递辞呈的!
国子监的一个监生打五经博士已经够轰动了,国子监二十多个官吏一起递辞程,将更加轰动。在这两件轰动事情的夹击之下,他这个国子监祭酒还能干得下去吗?
他把裴庚叫到厢房,本来的用意是开导裴庚,让其别在包庇那个例监,严惩李飞白。然后再给吕道夫等道个歉,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当没发生过。
谁知裴庚一来,又给他出了个难题。
这十几个官吏来是干什么的?吕道夫也透露过了。
按吕道夫的说法,他有两个挺有天份的学生,是今年一甲的有力竟争者,昨天却因视线受阻,没有完全看明白打架的经过,所以做了不符合事实的证词。
李飞白竟说,这是因为那天没有礼让二人,所以二人做假证故意陷害他。并说二人的品性极其败坏,根本不配做官,做官也必是脏官、贪官、庸官!
简直莫名其妙,完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嘛!两个学习好有望进一甲的才俊,会是道德败坏的人吗?
一个道德败坏的人能学习好吗?一个道德败坏的人能被州府推选到国子监读书!
李飞白说二人诬告他,其实是他诬告二人才对!如此浅显的道理,裴庚竟看不出来,答应替李飞白讨个公道。
怎样讨公道?难道真要因为一个区区不值一提的例监,而把两个才高八斗的俊杰赶出国子监不成?
一旦潘思征与盛宣之被赶出国子监,反过来证明二人的品性不行,殿式时,两个品性不好的能中一甲?
别说一甲了,二甲也不可能中,最多中个三甲。这样,岂不是把二人的大好前程给耽误了!
十拿九稳会中一甲的两个选监,与花钱来国子监混日子的例监,孰轻孰重分不出来吗?
两害相较取其轻,两利相较取其重,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裴庚不懂!
那十几个官吏都是潘思征与盛宣之的同乡,听说了昨天的事,早早赶来国子监是来替两人求情的,免得责罚太重,影响到前程。
十几个官吏求到他头上,他哪能不答应,并邀请这些官吏在旁观看,看他如何摆平这件事。好嘛,事还没摆平呢,十几个官吏就让裴庚给赶出厢房。
这让十几个官吏如何看?国子监是裴庚做主而不是他做主?出去一说,让他这张老脸往哪搁!
一直以来,祭酒都把裴庚告成一条狗,在国子监里,他让咬谁就咬谁。现在看来,这条狗并不忠心,甚至不把他放在眼里。
狗不听话怎么办?那就着手除掉这只,再养一只听话的喽!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眼前的事处理好。毕竟,现在裴庚还是国子监监丞,手中掌握着他都没有权力,还是先解决了眼前的事再说。
祭酒目送那十几个官吏在院中消失,道:“裴大人,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裴庚道:“敢问祭酒大人是哪件事情!”
祭酒的眼角向上挑了两挑,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誓要跟他对抗到底喽。忍住不快,道:“李飞白打吕大人这件事!依我看,还是火速把李飞白从国子监除名,并上报礼部,其家六代之内不得考取任何功名,将事情尽量控制在可控范围之内,消除不良影响,免得国子监的声誉受损。”
吕道夫忍不住点了点头,祭酒的这个处理意见他也是能够提受的。
做为五经博士,国子监里的一名官员,却被一个学生打,这种屈辱很严重!而把李飞白除名,又让李飞白家六代不得考取功名,惩戒不可谓不严重,也算让他稍稍挽回了点面子。
其实这些不算什么,最重要的是,李飞白一走,此事没人追究,而他与潘思征、盛宣之三个的名声将得以保存。潘思征与盛宣之会对他感恩好德,今后不管两人哪个发迹,都会回报他的。
他把目光移向裴庚。
裴庚会答应吗?应该会吧!毕竟这是祭酒提出来的。
一个四品官说的话,一个八品官怎可能不听?何况这个四品官还是国子监的管事的,八品官不过是个下属。
你一个下属不听上司的,怎么你这个官不想干了?
岂料裴庚竟没点头答应,而是道:“大人,如此干只怕有失公允!”
在座的全都吃了一惊,这家伙竟敢如此跟祭酒说话,看来确实是不想在国子监干下去了。
祭酒沉着脸道:“一个学生敢打五经博士,一个百姓敢打官员,如此处理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你竟还敢说有失公允?”
裴庚道:“大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又道:“李飞白并没有打吕道夫,只不过是证明自己没有打人。”
他完全无视众人的错愕表情,只是看了一眼略显心虚的吕道夫,接着又道:“昨日,有两个杂院的监生,诬陷李飞白打人。太学院的两个监生,为两个杂院的监生作证,也诬陷李飞白打人。可是证言漏洞百出,稍微正常的人都能听出证言是假的,咱们的吕大人也不知出于什么目地,力挺太学院的两个监生,一同诬陷李飞白打人。
最后,那个自称挨打的监生,露出身上的伤来证明李飞白打他的。明眼人都能看出那是个陈旧伤,并非是新伤。吕大人却以此为依据,非说那伤是李飞白打出来,要把李飞白赶出国子监,并要送去顺天府查办。
此乃六月飞雪般的奇冤,哪个人碰到这样的情况都会急的。李飞白有此冤情,为了自证清白,就在吕道夫脸上做了个实验,对,就是做了个实验,让吕道夫明白什么新伤,什么是旧伤,以证明自己的清白。从这里看,李飞白并没打吕道夫,只不过是做了个实验。所以让吕大人误会自己挨了打,可能是因为这个实验做在了脸上。还请祭酒大人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