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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轩讥笑:“算了吧,我是不会上当的,你嘴里一个又一个如果,等我束手就擒了,还不是任你鱼肉!”
“黄轩,我们警方没有妥协的先例,现在是最后通牒,给你三秒钟,放下凶器,释放人质!”高天怒形于色,掷地有声。
“你算什么东西?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黄轩鄙视地看着高天,没想到他还能看出警衔大小。
高天听了这话,脸蛋“唰”的变成了消防车的颜色,拿枪的双手都在不住颤抖。
“小天,不要激动,不要乱来。”郝靓一看徒弟脸色不对,马上出言提醒。
黄轩继续挑衅:“有本事就开枪啊,老子不怕,就是不知道你们枪法够不够准。”
“黄轩,你想怎么样?”郝靓慢慢收起手枪,做出一个姿态,这才继续问道:“说说看,怎么样才肯放开人质?”
“我不知道!”
黄轩这样回答,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
“要不给你一辆车?你能跑多远就跑多远。”郝靓热心的出谋划策,循循善诱。
“好啊!”黄轩心直口快,突然面色一变:“臭三八,你想给老子挖坑,我不相信你!”
郝靓忍着怒火:“我怎么会给你挖坑呢?我又能怎么给你挖坑?”
“你可以在车上做点手脚,或者只给一点油,或者你们早就张开了口袋,就等着我往里钻。”
这厮思路还真够清楚的,郝靓一阵头大,她摇摇头道:“放心,我们不会那么做,我们警方必须保证人质的安全,我们只想和平的解决问题。”
“真的?”黄轩似乎有些动摇了。
郝靓心头一喜,趁热打铁:“为了表现诚意,我们先把枪收起来?”
“好。”黄轩点头。
四个警察,只有两把枪,郝靓自己的收了,她朝高天使了使眼色,高天不大情愿地将手枪塞进了枪套。
“还有他们!”黄轩目光投向朱荣荣、大头、高小宝等人。
朱荣荣手上一根棒球棍,大头一把菜刀,高小宝倒是看不到什么武器。
郝靓只好又朝朱荣荣他们示意,朱荣荣点点头,盯着黄轩道:“姓黄的,让我们放下武器可以,不过,你也总得有所表示吧!比如,你也放下菜刀。”
“休想!”黄轩抓着菜刀的手上都是汗水,都有点拿不住的感觉,他激动地喊道:“我一个人,你们这么多人,我分明弱势人群。”
要不是刘小成的母亲还在犯人手中,大家估计就要忍俊不禁了。
秦雪嗤之以鼻:“一个无耻卑鄙下流的凶犯,手里还挟持着一个人质,你居然说自己是弱势群体,黄大哥,你真是太有才了,那么,法律是不是应该保护你这个弱势群体呢?”
“牙尖嘴利的臭丫头,你给老子闭嘴,老子真是后悔,居然那天没来得及把你给办了。”
“你无耻!”秦雪差点蹦起来:“我告诉,你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跟秦雪斗了两句嘴,黄轩发现自己居然放松了不少,他目光投向郝靓:“女警官,你还不让他们放下武器?”
郝靓愁眉不展,她朝朱荣荣等人摆摆手:“扔掉手里的东西,立刻马上!”
朱荣荣、大头师傅朝秦雪看了看,发现秦雪微微点头,只得照做了。
“黄轩,我们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做了,只要你愿意放开人质,其它的要求你尽管提,不过,我得提醒你,你的时间有限,县局的大队人马已经上路了。”
“我……”黄轩顿时着急起来,想了想道:“我要外面的汉兰达,给我把车牌拆了,我还要带上这个人质。”
“不行!”郝靓、高天、刘小成、秦雪、朱荣荣异口同声。
黄轩摇摇头:“没有人质,我哪来的安全感?”
刘小成嘴唇高高肿着,鼻血已经止住了,他道:“黄大哥,你放了我妈,我做你的人质。”
“不要!”小成母亲哭着摇头:“小成,妈妈不会跟你换的。”
“你不行。”黄轩轻轻摇头。
“我来!”朱荣荣瞪大眼睛道。
“荣哥……”刘小成一阵动容,郝靓也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胖憨的家伙一般。
孰料,黄轩还是道:“你也不行。”
“你……”朱荣荣一阵咬牙切齿,瞠目欲裂。
秦雪好不容易脱出虎口,虽然有心换下刘小成的妈妈,却无论如何也鼓不起勇气。
“我来换!”高天咬牙道。
“小天,不可以!”高天身份特殊,郝靓是为数不多的几个知情人,如果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后果不堪设想。
好在,黄轩还是不满意,这让郝靓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不过很快,女警官的心再次悬起来,因为,黄轩看向她的目光有些特别。
“你他妈到底想怎么样?”高天骂道。
黄轩冲着郝靓得意地挑了挑下巴:“漂亮的女警花,就你吧。”
“不可以!”高天第一个也是唯一的一个反对的声音。
所有目光都看着郝靓,看着这位人民警察,这位漂亮的女警花。
黄轩这个丧心病狂的凶犯,他居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可是,除了高天,其他人又能说些什么。
不安终于证实,郝靓缓慢而郑重地摘下警帽,用手掌轻轻摩挲着庄严的帽徽,入警的誓言犹在耳边,一种职业责任感油然而生。
这一刻,郝靓心潮澎湃,在人民的生命财产受到威胁时刻,作为一名光荣人民的卫士,她没有理由畏缩不前,她应该当仁不让,应该舍我其谁。
“我同意!”郝靓猛然抬头,双目中放射令人无法直视的光芒。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动容了。
“不,我不同意!”高天坚持道。
“反对无效!”郝靓面无表情,熟练地解开武装带,同时,她说:“朱荣荣,配合一下,卸下你的车牌。”
“嗨!”事情居然演变成这样,朱荣荣一跺脚,朝着小院门外走去。
“嗨!”高天一把摘掉警帽,高高扬起,然后还是轻轻放下,但是,他却蹲在了地上,抓扯着短发。
“哈哈……”黄轩得意地笑道:“到底是人民警察,心系人民,高风亮节,令人敬佩。”
“姐……”秦雪来到郝靓面前,眼中含泪,静静凝望着她,她心里充满了内疚,她知道自己真是鲁莽了。
“小雪不哭,姐没事。”郝靓将武装带扔给一名实习警员,抬手替秦雪擦去泪水,“他只是需要一个人质。”
“警官,好了么?”黄轩催促道:“反绑双手,慢慢走过来。”
郝靓扯下领带,递给秦雪,双手背后:“小雪,给姐姐帮个忙。”
秦雪一下咬住手指,豆大的泪珠不断滚落,她用藏青色的领带绕过郝靓交叉的手腕,却怎么也打不成结。
“走开!”高天一把推开秦雪,显得非常粗鲁,不过秦雪没有怪他。高天拿着领带在郝靓手腕上绕了两圈,然后用力打了个死结。
郝靓朝高天和两个同事点点头,朝秦雪、王冰倩他们点点头,然后抬起胸膛,朝着劫持人质的黄轩走去。
“警官……”刘小成热泪盈眶。
郝靓步伐坚定,神情肃穆,秦雪透过朦胧的泪光发现,此刻的郝靓仿佛罩着一层圣光,美得不可思议。
五米距离,不过几步而已,郝靓一眨眼便走到了黄轩身旁,黄轩一把推开小成母亲,紧接着抓住了郝靓的肩头,将其拉入怀中,菜刀迅速架在她颀长的脖颈上。
“交换完毕。”黄轩说了一句,不无得色。
小成母子紧紧抱在一起,小成母亲含泪看着郝靓:“大妹子……”
郝靓弯起眼角,翘起嘴角,嫣然一笑,然后,整个小院都亮了。
秦雪、王冰倩都捂着嘴,强忍着哭声,泪水却已决堤。
突然,郝靓敏锐的发现高小宝在眨眼睛,起初,她满以为这是错觉,仔细一看,高小宝微微张开了手指。
郝靓美眸慢慢睁大,她这才想起高小宝的过人本领,就在春阳县,曾经有多少人折在这个其貌不扬的小毛孩手里,好几次自己能够破获大案,建功立业,其中不光有杨枫的功劳,也有高小宝的影子,他的一枚刀片,便是无数人永远的恶梦。
高小宝一直很是低调,至始至终一言未发,黄轩显然没有注意到高小宝,想到这里,郝靓觉得,或许高小宝能够出其不意,扭转乾坤。
于是,她也微不可察地朝高小宝眨了眨眼睛。
黄轩有些着急了,朝外面喊道:“好了没有!”
朱荣荣一脸黑气,双手黑油的走了进来:“好了。”
“去把车打着,不要给老子耍任何花样。”
朱荣荣双拳握得咯咯作响,还是扭头出去照做了。
“身材傲娇的女警官,走吧!”听到汉兰达打着了,黄轩一身轻松,有这么一个女警作为人质,只怕警方也会投鼠忌器。
不过,黄轩依旧相当谨慎,他左手抓住郝靓的肩膀,右手菜刀抵着她的脖子。
郝靓走一步,黄轩走一步。
高天他们几个警察,秦雪他们几个分列左右,默默看着,远远跟着。
只有高小宝,同二人保持着相同的步伐,不变的距离。
眼看着郝靓、黄轩走到了门口,只要跨过门槛上了车,郝靓就危险了 ,众人都不由捏了把汗。
一切都很顺利,黄轩有种逃出重围的激动。
郝靓一只脚跨过门槛,另一只脚没能跨过,她一个踉跄,在惊呼声中,身子向前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