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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葬礼总要下点雨助助兴,或者说渲染一下气氛。
布莱顿葬礼也是如此。当天,天刚蒙蒙亮时,就淅淅沥沥下起小雨。
早上六点三十分,杨枫见到了布莱顿的姐姐、杰克的母亲,老妪脸上确实浮现着病态,然而,眼中对杨枫的憎恶也毫不掩饰。
车队准时启程,由两辆宝马警用摩托、一辆奔驰警车开道,灵车由一辆装甲车改装而成,布莱顿的棺材就放在上面,其后跟着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幻影,一辆奔驰商务,以及一辆别克gl8。
驶出庄园时,只有这几辆车,然而走上市区,一辆辆公务车、私家车加入了送葬的行列。
等到抵达教堂,车队之长,已然首尾不可相顾。
布莱顿完全是西式葬礼,跟洪天的中西合璧又有不同。
布莱顿的棺材被放入墓穴,墓穴被封住,神父宣读了冗长的祷文,类似佛教的往生咒,接下来,来宾轮流经过亡者的墓碑,将手中一朵玫瑰丢在碑前。
杨枫同德古拉站在一起,魁梧的保镖为他们撑着黑伞。
杰克同老母亲站在一起,也有人帮他们打伞,老妇人哭得很是伤心。
杨枫眼眶红红的,目送一个个经过墓碑的来宾,他们丢下花朵的同时,口中念念有词,应该也是安息之类的祝祷。
“小枫,他们来了。”德古拉突然说道。
经德古拉提醒,杨枫扭头看去,原来是有数的那些个大人物。
这些人衣着庄重,很多带了女眷,有保镖撑伞,陈振东赫然在列。
一行人走向布莱顿的墓碑,为首两个一胖一瘦的男人,杨枫却有些眼生。
德古拉仿佛看透了杨枫的心理,他轻声介绍:“右边瘦一点的是特伦顿市长,左手边胖一些的是新泽西州州长。”
“体型果然跟官阶成正比。”杨枫突兀地说了一句。
德古拉看了眼杨枫,见他不苟言笑,德古拉摇摇头:“一会儿,我介绍你们认识。”
“我不是已经认识了?”
“然而,他们并不都认识你。”
市长、州长先后来到杨枫面前,杨枫摘下墨镜,轮流同二人握手。
接下来是军火商、石油大亨、制造业巨头,三人不是跟杨枫握手,就是拍拍他的肩头,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这一刻显得善意而友好。
就在杨枫摘下墨镜的一刻,呆在陈振东身边的一个丽人停下了脚步,雨水打湿了她黑色的衣裙,她却仿佛懵懂不知。
“紫嫣。”陈振东喊了一声。
华紫嫣没有移动脚步,却摘下了墨镜。
杨枫终于发现了她,然而,两人只是相视一笑。
陈振东当然捕捉到了这一幕,阴郁的面孔在丢下那朵玫瑰花后,再次变得阳光灿烂。
陈振东拉着杨枫的手:“小枫,节哀,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提,别把哥哥当外人。”
“陈巨子,你能来,就是我们最大的荣幸。”
接着,副总统也跟杨枫握了手,说了两句场面话。
至此,布莱顿的葬礼就算基本结束了。
而杨枫,也是第一次在上流社会露脸。听说他是布莱顿的外孙,有着混血血统,是布莱顿400亿资产的唯一合法继承人,加上他修伟挺拔的身形,端正阳光的五官,以及温文尔雅的气质,无数贵妇和名媛都投来青睐的目光。
但是,她们还没来得及下手,一个女人走到了杨枫面前。
她将墨镜卡在头顶,黑色半截袖衬衣,深色过膝百褶裙,裸着的小臂和小腿放射着晶莹剔透的白。身上再无一件饰品,因为任何饰品都会黯然失色。
女人冲杨枫伸出一只小手:“你怎么会在这里?”
杨枫轻轻捉着小手,微笑道:“你呢?”
女人俏皮地眨眨眼:“如果我告诉你,因为听说你有可能在,所以我才过来的,你会相信么?”
“信。”杨枫点头。
“你这么容易相信别人?”
“对呀,我知道张无忌他妈说过,女人最会骗人,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但是,我还是忍不住相信你。”
“原来你还有这样的外公,我一直以为,春阳县的那个小院才是你的家。”
“这不矛盾,我的家就在那里。”
“我听说你继承了400亿美元的遗产,这笔钱足够你过上任何你想要的生活。你完全不用为了生计而奔波了。”
“我有没有跟你提过我要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没有,你为什么要跟我提?”
“是啊,其实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所以,首先,我会完成大学学业。”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一直拉着手,言谈甚欢,很快招来非议。
“这个女人是谁,莫非是小绅士的老相好?”
“什么老相好,分明是陈巨子的女朋友,我刚刚看到跟陈巨子一起过来的。”
“女朋友跟老相好并不矛盾啊,就像前妻和现任妻子。”
“这个女人明显是东方人,我不喜欢黄皮肤。”
“是吗,那么刚才谁说钟情小绅士来着,他除了眼珠子有点发蓝,其他都是黄种人的特征啊。”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莫非偷窥过。”
“这个女人的选择是对的,因为陈巨子长得不赖,而且更有钱,400跟3000,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
听着这些长舌妇的窃窃私语,华紫嫣俏脸有些发热,抽出被杨枫握住的手,她看了眼杨枫,那家伙倒是一脸的云淡风轻。
很快,华紫嫣恍然了,估计杨枫根本听不懂。
陈振东眼珠子红了,胸中的怒意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昨夜,若不是他说可能会见到杨枫,华紫嫣根本不会出席,今天,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华紫嫣,上流社会众所周知的他陈振东的女朋友,竟然跟另外一个男人眉来眼去,谈笑风生!
陈巨子情何以堪。
就在这时,华紫嫣发出一声轻呼,瞬间,俏脸蒙上了一层明媚的红晕。
陈振东急忙看去,原来是杨枫蹲下了身子,捉住了华紫嫣圣洁的小腿。
自己的女朋友,自己连手都没拉过,杨枫他竟然……欺人太甚!
现场的贵妇、名媛对华紫嫣羡慕的无以复加,不少闭上了眼睛,幻想杨枫一双手正在自己的小腿上游走,直奔大腿。
陈振东正要上前宣示主权时,华紫嫣轻嗔道:“杨枫,你干什么?”
“我?”杨枫仰起脸,懵懵懂懂道:“我只是鞋带松了,蹲下来系紧,顺便检查一下你的小腿,果然,没有留疤。”
“你,”华紫嫣咬了咬唇皮,“检查完了吗?可以拿开手了吗?”
杨枫松手,站起身来摇头道:“你脸红什么,难道忘了我是个医生,你呀,思想太复杂。”
“你……”华紫嫣哑口无言,转身就走。
“紫嫣,等等我。”陈振东喊了一声,却没有忘了跟杨枫握手道别,他换上了嬉皮笑脸的面具,道:“小枫,居然气跑了你嫂子,我跟你没完。”
“嫂子?”杨枫一阵错愕,然后点点头:“郎才女貌,果然登对,恭喜恭喜。”
“告辞,再联络啊。”
说罢,陈振东一路小跑,朝华紫嫣追去,不过,谁也没有发现,他甫一转身,脸就黑了,还趁机发出去一则短信。
来宾陆续离去,留下来的是一些大人物,以及那些身姿彪悍的贵妇名媛们。
杰克母亲来到杨枫面前,毫不客气道:“年轻人,今天是你外公的葬礼,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
杨枫看了眼杰克,杰克忙不迭退后一步,仿佛怕他一样,杨枫这才冲着老妇人耸耸肩:“我干了什么?”
“你……那明明是人家的女朋友,你怎么可能做出那么轻浮那么失礼的举动,我会因为有你这样的亲戚感到羞愧。”
“妈妈,少说两句。”杰克劝道。
杨枫摊摊手:“老妇人,我不知道华紫嫣是陈振东的女朋友,我们是故人,他乡遇故知,随便聊上几句,怎么就轻浮了,怎么就失礼了?”
“聊就聊呗,干什么动手动脚?”
“我是医生,我在检查她腿上的枪伤。”杨枫摇摇头:“我跟你解释这么多干什么?本来听杰克说你身体抱恙,我还打算给你看一看,现在看来,你的精神相当不错,我真是自作多情了。”
“没错,你的确是自作多情,我根本不需要!”老妪越说越来劲,“我真是无法相信,我那纯洁高贵的外甥女会看上你的父亲,居然还生下了你,简直是拉低血统,看到你,只会污了我的眼,如果再让你触摸,更会污了我的身心。”
杨枫上前跨了半步,一只大手落在他的肩头,是德古拉。
杨枫明白德古拉的意思,在他手背拍了拍,微微吸了口气,摇摇头:“你年纪大了,我不跟你争,万一有个好歹,我对不起外公。至于你说污了你的眼,甚至污了你的身心,我保证,这种事情,以后绝对不会发生。”
杰克母亲本来还要再奚落两句,却被杰克拉住了。
走得晚的贵妇、名媛兴奋不已,居然看到了一幕家族恩怨,当真是值回票价了。
就在大伙儿就要散去的时候,一队打着黑伞、挂着胸牌的西装男气势汹汹,直奔主家走来。
七八个人仿佛一片乌云停在墓碑前面,为首西装男目光盯着杰克,出示了证件:“杰克,我们是国家安全局人员,你涉嫌协助恐怖分子制造暴恐袭击,跟我们回去接受调查。”
“不——你们不是早就调查清楚了吗?我是被冤枉的。”杰克向后退缩着,顿时面无血色。
“带走。”带队特工满脸不屑,右手一挥,身后马上走出两个铁塔般的黑人大汉,他们轻而易举架走了烂泥一般的杰克。
“妈妈,救我——”杰克撕心裂肺地叫着。
“杰克,我的儿……子……”老妇人伸着手,慢慢软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