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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电话打断了王冰倩的憧憬，是聂青打来的，杨枫皱眉接起来：“这么早，干什么？”
“还早，太阳都晒到屁屁了，别忘了你是个军人，六点半就该起床，赶紧来营地吧，就等你了。”
“知道了，烦。”
杨枫撇撇嘴挂断电话。
“是个女的。”
“同事。”
“小枫，”王冰倩抚着他的脸颊，“我们之间不要有秘密好吗，你有其他女人我都可以接受，但是你不可以骗我，不能把我当成傻瓜。”
“说什么呢！”
杨枫表情不大自然。
“我是认真的，我只希望你不要骗我，如果让我知道你骗了我，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杨枫抿着嘴点点头，王冰倩钻进他的怀抱，补觉去了。
时间不知不觉流逝，直到一小时后，聂青再次打来电话。
“喂，九点了，不是还没起床吧，马上出来，我在你们学校西门。”
“阴魂不散。”
“喂，你说什么？”
“等着，还有半小时。”
杨枫起身，一边给王冰倩盖好被子，一边抱怨：“拿人薪水，就得听人使唤，唉，你继续睡，我洗个澡，上班去了。”
“嗯。”王冰倩被子盖得严严实实，露出脑袋微微点头。
听到洗漱间传来哗哗水声，王冰倩裹着一条薄毯下床，拿起杨枫的手机，心里砰砰直跳，做贼心虚般飞一眼洗漱间门口，然后才解锁打开通话记录。
王冰倩看到“聂青”二字，她踱步来到窗口，刚刚隐约听到“西门”两个字，他们这一户刚好可以看到。
西门口停着一辆迷彩涂装的牧马人，车旁立着一个俏丽的少女，火红单薄的棉服，简单扎着马尾，青春洋溢活力四射。
“这个背影似曾相识啊！不知道是不是聂青？”王冰倩心底泛起这样的念头，便拨通了手机。
很快，楼下门口那个女孩接起手机：“喂……”
王冰倩脸色一白，娇躯一震，这不就是昨天星巴克外愤然离去的女孩么，杨枫当时说不认识。
王冰倩退后一步，体内有什么东西流到腿上，她顾不得这些，眼眶瞬间泛红。
“拿我电话干什么？”
杨枫无声无息出现，面无表情。
“为什么骗我？”
王冰倩摇头后退。
“我哪有骗你！”
“等你的那个女孩，你昨天说不认识。”
“那不是怕你多心？我们只是同事，真没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
“你在责怪我？”
“不是，倩倩，在我心目中你一直是大气的女孩，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你觉得我变了。”
“不是，”杨枫感觉百口莫辩了，“我的女性朋友是不少，但是，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讲，我爱的是你，我只会跟你做那种事。”
“爱一个人，不是应该坦诚相待吗？”
“我哪里不坦诚了，我跟她真的没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为什么心虚不承认。”
“完了，话题又绕回来了。倩倩……”
“别碰我。”王冰倩一个踉跄：“你去上班，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你不是吧，要不我叫她上来跟你解释。”
“小枫，你觉得有必要这样吗，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够了！”
杨枫闭上了眼睛，想起陈富贵的飞灰湮灭，想起在科林殒命的战友，突然生出一股暴戾之气。
“你知不知道我心中的痛苦，你为什么就不能理解我？”杨枫红着眼眶说。
“我们是那么亲密的人，你有痛苦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工作上的事，没法跟你讲。”
“你走吧。”王冰倩深吸一口气。
杨枫摊摊手：“对不起，我不该那样，好好休息，我上班去了。”
“杨枫，怎么还不下来？打电话又不说话。”
“来了！”
杨枫在门口套上外套，回来王冰倩前额吻了一口，待要吻她的唇时，王冰倩避开了。
王冰倩裹着薄毯伫立窗口，目送杨枫。
远远地，那个年轻时尚青春活力的女孩迎了上来，抱着杨枫的胳膊依偎着前行，壮极亲昵，到了车旁，还主动给杨枫开门。
上车前，杨枫回头一看，冲出王冰倩摆摆手，挤出一丝笑容，这才钻进车里。
聂青皱眉看了一眼，来到驾驶位坐好，发动了车子。
看到牧马人缓缓离去，王冰倩倒退一步，心如刀绞，眼见为实，杨枫为什么要骗她，为什么？
车上，聂青神情不大自然，随口道：“刚才那人是谁？”
“我女朋友，我们住在一起。”
“呵，那应该认识一下。那个……”聂青不知道杨枫有意还是无意，干什么说的那么清楚直白，她拼命地眨着眼睛，仍然感觉眼胀鼻子酸，“她是做什么的啊。”
“从高中到大学，我们一直同学。”
“哦……”
一路沉默，直到营地。
周卫国没在，聂抗天主持工作，他召集七个年轻人开了个碰头会，会上总结了这次行动的经验教训，并且任命杨枫为神剑局小队长。
会后，聂青打趣道：“杨队，升官了，请客啊！”
杨枫没搭理她，其他队员也没有任何表示，聂青曲高和寡，闹了个大红脸。
“小枫，”聂抗天去而复返，一脸兴奋：“科林方面递交了国书，要授予你准将军衔。”
“聂局，准将多大的官啊！”方国豪问。
“统领三军。”聂抗天顿了一下，说：“当然，如果科林有三军的话。”
“牛逼。”方国豪冲杨枫竖起大拇指。
“老方，你有意思你去。”
“我倒是想去，也得人家认我是根葱是不？再说了，”方国豪摇摇头，“你是没见小公主看杨队的眼神，就像那首歌。”
“我说我的眼里只有你……”一向寡言少语的陈强居然唱了出来。
几个人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容，不过聂青却撅起了小嘴。
聂抗天笑着摇摇头，说：“当然，科林虽小，五脏俱全，是个具有独立主权的国家，不可能将他的军权交给一个外籍人士，我想，这更多的是一种荣誉。”
众皆点头称是。
聂抗天看着杨枫道：“那就这样，如此一来，势必会有个授衔仪式，等日子确定下来，我再通知你。”
“杨队，杨准将，这次我不管他们，你必须请我。”聂青挡着杨枫说。
杨枫回头看着聂抗天道：“聂局，马上春节了，咱们最近有什么计划？”
“没有计划，平时除了学些训练，倒也没什么事，咱们都是应付突发事件，就像救火队员。”
“要不要再吸收一批新成员？”
聂抗天摇摇头：“暂时不用，兵贵精不贵多，有你们七个，咱们的业务就可以开展了。”
“这么说，大家可以放假？”杨枫问道。
“为什么不？这样，大家先休息一个星期，当然，要保持通讯畅通，随传随到。”
“谢谢聂局。”众人异口同声。
几个人解散后，杨枫拉住陈大壮：“你的假期怎么安排？”
“我送奶奶回老家，顺便给弟弟造一座衣冠冢……”
说着说着，陈大壮虎目泛红。
“抚恤金拿到了吗？”
“嗯，五十万，扣了五万多的税。”
“什么，这还扣税？”
“百分之十一点二的税率。”陈大壮摇摇头，“我们不在乎，再多钱也不能抚慰我们失去富贵的悲痛，我们也不需要那么多钱。”
“富贵有什么未了心愿吗？”杨枫拍着陈大壮的肩头，问。
“富贵生前对奶奶说，天街乡小学教室破旧，根本就是危房，他想用自己的工资翻新。”
“你一定要帮富贵达成，我这里有一张卡。”
“我怎么能要你的钱？”
“这是富贵的，是我向科林政府争取来的。”
“杨队……”
“叫我小枫就好。”
“卡里多少钱？”
“一百万吧！”
“啊？太多了，根本用不完。”
“就这么着吧，奶奶年龄大了，你又不在身边，请一个邻居帮忙照应着，让奶奶过得舒服惬意一点。”杨枫想了想又问，“准备怎么回去？飞机还是火车？要不开我的车。”
陈大壮摇摇头：“奶奶九十高龄，飞机火车都不行，她受不了，我打算租一辆房车开回去。”
“这样好。”杨枫点点头，“你有心。”
“谢了。”陈大壮拉着杨枫，眼眶湿润。
……
走出营房，一轮暖阳挂在天际，难得一个温暖的冬日。
杨枫深吸一口山野清新冰凉的空气，精神不由一振。
“喂，这么好的天气，咱们去玩吧！”
一听就知道是聂青，杨枫头也不回一口回绝：“不去。”
聂青咬了咬唇皮，靴底碾着一块圆石，都是老爸聂抗天鼓励她来的，说什么“女追男隔层纸”，可这至少是一层牛皮纸，没那么容易捅破。
“我都没说玩什么，你就拒绝，不如咱们去放风筝。”
“没兴趣。”
聂青回头冲着营房内的聂抗天耸耸肩，聂抗天翻了翻白眼走了出来，“小枫，怎么说呢，科林的事情，谁都不好受，但是活着的人，日子还要继续，过去的事情不要一直放在心上，这样对大家都不好，你说是吗？”
“聂局，我会尽快调整好的。”
“这次你救了我们爷俩的命，晚上去家里吃顿便饭。”
“聂局，不用了吧！”
“就这么定了。”
聂抗天拍拍杨枫的肩头，高兴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