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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边许久不发言的欧阳飞龙却嘀咕了起来:“不就是地仙境七重天么,也就在我们这里嚣张跋扈了,去天火宗,去深蓝同盟会,他敢嚣张么他?哼,他根本配不上咱妹子!”
很显然,被绷带包住胸口的欧阳飞龙,还是十分不服我,但是这话却引起了欧阳泽和其他人的瞪视,欧阳泽将酒杯往桌子上一抖,只听得“啪”的一声,酒水四溅:“臭小子,说啥呢,还不快给阿狗道歉!”
“我说的是实话,这人下手那么重,要不是惜玉挡在宗泽叔的面前,他还指不定会屠杀一番呢!”欧阳飞龙喃喃道。
但是欧阳泽却越听越气,扬起了手便要打欧阳飞龙,但他一举手就被她的夫人阻止了:“老头子,别这样,你刚出关,都一年没见孩子们了,别动手就打呀!”
“我不要你保护!你这个死女人抢了我妈的位置,我最看不惯的不是阿狗,而是你!”欧阳飞龙愤然道。
夫人闻言低头不语,甚是悲伤的她也逐渐落下了泪,而欧阳泽再也忍不住自己的脾气,大骂道:“我劈死你这个逆子!敢这么对你娘说话!”
“我娘早已经死了,他不过是你的小老婆,现在霸占了娘亲的位置而已!”欧阳飞龙不甘示弱,咆哮道。
好端端的一桌饭局,逐变成了一场争执,欧阳飞龙扯掉了胸前的绷带:“去你的绷带!我不稀罕!”
这绷带是夫人给欧阳飞龙包扎的。
“住手!”我愤然而起,“我本不应管这里的家事,但是飞龙,之前的事情我不与你计较,你如今的所作所为让人发指,我听惜玉曾经说过,你从小丧母,后来得了痢疾,当时全部人都认为你没救了,但是夫人她却没放弃你,一点一滴将你好好照顾,方才有你的今天!她虽然不是你母亲,但胜似你母亲!你不能对你娘如此说话!”
“你这个外人,你不懂我的生活少多嘴!!你永远体会不了从小失去母亲的感觉!”欧阳飞龙红着眼睛,怒视我。
但我声音更加响亮:“我从出生就没见过我娘是什么样子的!!”
顿时,周围冷寂了下来,都纷纷看着我,连在屋子里的惜玉都走了出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又想起了那一段不愉快的记忆,我弯下腰喝了一杯酒:“我一出生,我爸妈就想杀了我,将我放在沙漠之中,后来我被一群山贼给带走了,要不然我,我已经是死路一条了,我是多余的……”
我自嘲的笑了。
周围人静静的听着,而激动的欧阳飞龙也逐渐的冷静了下来。
“当时山贼可怜我,就收留了我。”我苦笑道,“小时候我看到别人在自己的爸爸妈妈面前撒娇,我羡慕极了……”
我再次坐了下来,喝了一杯酒,叹了一口气,“后来我有了两个义妹,让我有了家的感觉,但事实往往是残酷的,我的一个妹妹被人杀了,尽管我报了仇,却永远挽回不了她,另外一个妹妹自杀在我面前,我却无力阻止,只能活生生的看着她的生命,在我的指间悄悄流逝……”
安静,到处都是安静,人们都细细的听着,因为我还是第一次讲自己的往事,之前无论人们怎么问我,我都不说。
“吃饭吧。”欧阳泽看了周围人一眼,同时将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阿狗,今后,你就将这里当做自己的家吧。”
“我不叫阿狗。”我看着欧阳泽,“我叫孙无忌,想必再次的各位都耳濡目染吧,我被一个我深深信任的女人刺瞎了眼睛,又被自己的手下出卖了,最后看着我妹妹活生生消失在我的眼前,自己则被关在了监狱中,不久前才装傻卖痴逃了出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准备离开,因为我说了自己的身份,那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等等!”宗泽大长老喝住了我,“我的确听说了你的事情,你以一人之力,打败了九大门派中其他的高手,一路打到了决赛,最后输在天火宗现任宗主的手里,声名狼藉。”
“但你若真的是恶人的话,我们这里所有人恐怕都被你送入地下的,尽管我看上看你很不舒服,但是在这方面,我不会偏私,你之前拿出来救惜玉小姐的仙草恐怕极为珍贵,但是你的确救了惜玉,所以我相信你是清白的!”宗泽回敬了我一杯酒,随即一饮而尽,十分痛快。
久违的感动从我的心中萦绕,我看向周围人,然而周围人均对我十分肯定,就连反驳我的欧阳飞龙也说道:“对于大义和私仇我分的很明显的,我相信你不是一个坏人,但是不是好人我就不知道了。”
门后面的惜玉早已经感动的满脸泪痕,之前她追问我,但是我从来不说这些事情,她也没想到,在我的心中,却还有如此悲痛的往事……
我拒绝了欧阳泽的好意,这一夜我又返回了柴房,睡在那张布满干草和木头的床上,但是我却睡不着,因为脑海里又再次起了波澜,原本这些记忆都被我深深的珍藏着,可是今天不知道是自己哪根筋不对,竟然说了出来,不过说出来也好,起码心里会稍微好过点。
只是这时,门却吱呀一声的开了,原来是欧阳惜玉,穿着一身轻柔的纱衣走了进来,她手上拿了些食物,蹑手蹑脚的把着门:“睡了么?”
“还没有,不过现在已是深夜,惜玉你来这里干嘛?”我坐了起来,毫不在意自己此时的光着膀子的。
但惜玉却脸色红红,将食物的篮子放在了简陋的茶几上:“这些都是我做的吃的,怕你饿了,就送过来了。”
“然后没有其他事情了吗?早点休息吧,”我说到。
“对了,我修为又涨了,自从你白日里救了我,我修为就达到了地仙境四重天,你说厉不厉害啊?”惜玉天真无邪的笑道,仿佛是一个纯洁的小孩一样,让我动不了其他歪念。
我拿了一个点心,这是一个精致的小糖糕,被捏成了兔子的形状:“手怪巧的,你修为是进步了,但是武学不能耽搁,雷霆剑法每日都要练习,将所有的招式熟记于心,这样遇到同级别的敌人,你也不用怕了。”
“好……”惜玉低声道,“你明天就要走了么?”
我将点心放到了嘴巴里,长叹一口气:“早晚都要走的,毕竟我不属于这里……而且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办。”
“是为了报仇么?”惜玉如此道,“你会不会因为谁,而放弃自己的仇恨,然后离开喧闹的城池,像那些修士一样去一个世外桃源安享生活?”
“我不知道。”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我只知道我若是不跑,那我就会停滞不前,人活着,总是有一个目标让他坚持着活下去……”
“是么……”惜玉泛起了一阵古怪的微笑,她点了点头,眼神黯然,“那明天见……”
我很奇怪惜玉的反应,但是我并没多想,熟睡而去,到了翌日,一阵爽朗的公鸡啼叫将我从梦中唤醒,我抓起手边的包裹,却发现昨夜吃的点心还在桌子上,我笑了笑,将点心小心的用一张油纸包好,放入了包裹里,当做过路的干粮。
这是这日饯行的人很多,包裹众长老和欧阳家的老小,唯独缺少了欧阳惜玉,我叹了口气,朝着众人挥手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