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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两日之前,宗鲁王才接到西北内应的消息,知道了西北发生的绝大部分事情,更知道了匈奴大军溃败的消息。
这两日宗鲁王已经是着急上火,焦头烂额,生怕他和匈奴之间的事情会有所败露。
毕竟他们有言在先,而如今匈奴却乘兴而去,败兴而归,不仅没有拿下赵宗佻,更是损兵折将,损失异常惨重,宗鲁王知道这口气,匈奴是肯定咽不下去的,到底会怎么报复回来,那就不好说了。
再加上,宗鲁王不确定赵宗佻到底知道了什么程度,现在塘报报来,谁知道上头会不会写些什么对他不利的消息,宗鲁王多了几分顾虑。
“大公子呢?”思虑再三,宗鲁王问到身边之人。
“呃……回王爷的话,大公子……打从今早上出门一直没有回来。”小厮有些小心翼翼地回道。
“又是彻夜未归,这混账东西真是把本王的话都当耳旁风了,去,现在立刻派人出去给本王去找,无论如何都要给本王找到他,带回来!去啊!”宗鲁王心里担心道。
“是,王爷,那,那宫里……?”小厮迟疑道。
“父皇的命令,自然是要去,行了,都快去吧,本王不希望大公子出任何意外,听到了吗?”宗鲁王心里有些最坏打算。
“是,王爷!”小厮领命,立刻散了出去。
宗鲁王便带着惴惴不安,跟着宫里来人往宫中养心殿去了……
养心殿的门一关便是一整个晚上,一直到了第二日午后,养心殿的殿门从内半敞,宗鲁王才一脸面色如沉地匆匆离开了。
“父皇,要不还是让儿臣一道去吧,宗佻如今情况,儿子真的不放心啊。”养心殿内,宗广王仍旧一脸提心吊胆。
“朕一样担心宗佻,可连去两个亲王,难免不招人怀疑,宗佻特意请求要高度保密,更何况,你留下,朕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让你去办呢。”皇帝皱眉道。
“可是……可是……宗佻他……儿子……哎……”打从知道赵宗佻负伤失明的消息,宗广王这心就跟被硬生生撕裂开来一般,很不得立刻奔赴西北去看看他的情况,如今却不能成行,担忧加上无奈,眼圈又红了起来。
“广儿……”皇帝看着宗广王郁闷红肿的眼睛,心里又何尝好受了。
赵宗佻对他这个皇帝来说,就跟自己亲生儿子一般,甚至他疼他胜过了亲生儿子,如今宗佻负伤失明,皇帝心中的愤恨,担忧,伤心一点也不比宗广王这个做兄长的少。
只是,赵宗佻家信中的那几句怀疑,让皇帝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安排,他相信那也是宗佻希望他能做出的安排。
但到底是担心着的,所以他额外指定了王公公一道北去,无论如何倒要保证接赵宗佻安全归来。
至于宗广王,皇帝确实另有安排。
半个多时辰后,宗广王也从养心殿告退,离宫回府。
而此时,宗鲁王府书房内,打从昨夜被召见直至今日回府,宗鲁王就沉着一张脸,坐在虎皮长椅上,一言不发。
书房里气氛一片死寂,没有人敢前去打扰。
宗鲁王不停得想着这几日的事情,还有今晨皇帝的话。
根据他前两日收到的消息,他的情况应该很不乐观,可今日皇帝的意思却是让他立刻前去西北替换赵宗佻回京。
难不成,赵宗佻并没有发现他跟匈奴之间的事情,可隋嚣还有他苦心安排在军中的那批暗桩都一并被拔出了,这个消息他已经侧面印证过了,绝对不会是假的。
而且……赵宗佻的塘报上也回禀了这件事,虽然只是一笔带过,可宗鲁王明白得很,什么祸乱军心,不过是个借口罢了,他就是该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才下得狠手。
可为什么,拿下了隋嚣,他却仍旧安然无恙,甚至可以说是达到了他之前一直想要的目的,军权,这,这着实不合理。
嘶……等等,按父皇的意思,大战之前,赵宗佻就失明了,那说明他之前收到的消息不错。
既然如此,匈奴将近百万雄兵为何还是落得个溃败下场,而西北大军只有区区十万余人,这样寡不敌众,也能致胜,难不成赵宗佻真成了神了?
不对,一定是哪里不对,若是匈奴赢了,出现这样的场面还有可能,毕竟他心里有数,可为何匈奴输了战事,他却还是如此,宗鲁王向来老奸巨猾,就是觉得哪里不对,可又一时间想不清楚……
而被找了一整夜的大公子赵南川又在外头喝了一宿的酒,宿醉刚醒,有些浑浑噩噩地坐着马车刚回府。
“哎呦……大公子,您可算回来了,王爷正派人到处找您呢。”看门的小厮见是赵南川回来了,连忙迎了过来着急道。
“父王找我?什么事?”赵南川挑眉,还没怎么当做一回事的样子问道。
“奴才不知,不过昨晚上宫里突然来人把王爷宣了进去,说是皇上有要事相商,一直到了今个午后王爷才回来。
进宫之前,王爷就问起你来,一回来便又就问到,听说您还没回来,便发了好大一通脾气,现在就在书房等着您呢。”小厮只能说他知道的事情。
“昨晚上?宫里?嘶……能是什么事啊?”赵南川有些迟疑道。
“奴才不知,公子,您快点到书房去吧,王爷正等您呢。”小厮急道。
“嗯,知道了。”赵南川估计定是有事,便先回去换了身衣裳,散了散浑身残留的酒气,这才急匆匆往书房去了。
“王爷,大公子前来求见。”书房小厮隔着一扇门小心翼翼地请示道。
“呼……让他进来……”屋里,宗鲁王的语气带着疲惫。
“是,大公子,王爷请您进去呢。”小厮小心的推开门,然后请着赵南川进了去,才又把门给带上。
“父王……儿子给父王请安了……”赵南川瞧着宗鲁王脸色不善,便立刻恭敬行礼道。
“呼……你昨个晚上又上哪去了?”宗鲁王有些不耐地发话道。
“哦,没上哪去,就跟几个朋友一块呢,见天色晚了,便就歇息在一起,今个白天才回来。”赵南川避重就轻地解释道。
“呼……你是还不知道轻重吗?父王才跟你说的话,你就全当耳旁风了?”宗鲁王生气道。
“父王,儿子不敢,您的话,儿子都是句句谨记的。”赵南川连忙认错道。
“句句谨记?哼!前天父王才告诉你匈奴大败,正恼羞成怒,让你这段时间都好好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要随便去,你呢!转脸就能忘得一干二净了!不仅要出去,还夜夜笙歌,你就是这么谨记的!”宗鲁王不耐道。
“父王,儿子知道您在担心什么,可这里是京城,再给他们匈奴十个胆子,晾他们也不敢随便造次,更何况儿子去得都是些私馆,安全得很,父王不必担心。”赵南川解释道。
“哼!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更何况还是以狠绝嗜血著称的匈奴人呢?此次一战,他们损失惨重,这笔账多少也会算到我们头上,不得不防,你知道吗?”宗鲁王皱眉道。
“父王,行军作战,胜败本就兵家常事,更何况是他们技不如人,不仅没有拿下赵宗佻,反是着了赵宗佻道,让人设计了。
早知道他们是这么愚笨之人,咱们当初不该跟他们合作,如今还想再攀扯我们报复,哼,要报仇也该找赵宗佻去,与您我何干!”赵南川甚是不以为意道。
“川儿!”宗鲁王不想自家儿子如此大意。
“父王,您不用太担心,如今匈奴大败,才上位的大汗又羞恼致病,大王子被烧伤,二王子也性命垂危。
他们国内正一片混战加剧,内忧尚不能平息,哪里还有闲暇不远万里前来跟我们对峙计较呢?”赵南川因为这个所以才有恃无恐,无所畏惧。
“呼……父王我不管他们如此,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西北又迟迟难来有用的消息,估计那里的情况也不乐观,哎……
呼……川儿啊……你是我宗鲁王府的大公子,也是未来父王这个王位的继承人,你也老大不小了,以后还是少跟那些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多为这个家考虑一些,知道吗?”宗鲁王一脸郁色。
“呃……是,儿子明白,谨遵父王教诲。
父王,儿子瞧您脸色不大好,可是昨夜进宫出了什么事?”赵南川很有眼色,看着自家父王脸色不佳,便态度乖顺得很。
“哼!三日之后,父王我就得启程远赴西北了。宗鲁王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