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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海岩二中门口,天气晴朗。
不少昔日同学们都是开着私家车来的,虽然大多只是尼桑、大众一类的中档轿车,在他们这个年纪却也足够。林奔拒绝了曾经同桌余立的相邀,起早慢吞吞地一步步踱到学校,此前父母也有意帮他垫几万块钱首付先买辆车开开,不过被一直在外工作的林奔拒绝了。那些没买车的同学们要么搭顺风车,要么是打的过来,先到后便对着一辆辆或新或旧的私家车品头论足。林奔一人独站角落,冷眼旁观,却是怎么也融不进他们的氛围。
“嘟!嘟!”
一辆崭新雪白的宝马740li风驰电掣地从同学们身边经过,尾气卷起一股股尘烟。一记漂亮的甩尾拐入停车线内后,一个矮小的身影从炫酷的宝马车内钻了出来,手中轻掂着车钥匙,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
“林跃!”
隔着老远,便有眼尖的同学叫出了林跃的名字。事实上,这位同学去年新买了一辆宝马7系的消息早就在圈子里传开。配上如此骚包的车技,除了林奔印象中那个讨厌的矮个子之外再无别人。林跃晃荡着手里的钥匙圈,玩世不恭的走到众人面前,邪邪地笑道:“大家好久不见啊?”
无论是出于老同学的情谊,还是想跟他攀上关系的念想,众人纷纷热情的对他招呼起来。林奔瞧见林跃眼神中流露出的深深颓废,精气神俱不佳,只是与其点了点头,并无攀谈的意向。林跃一来,作为昔日同学中如今身家最为显赫的一位,关系圈便不知觉的朝他靠拢过去,原本针砭时弊的话题也渐渐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呵呵,最近生意一般啦,今年经济形势不太好嘛,人民币又升值了,我们做外贸的难啊,50万美金以下的生意一般都不接了。”
林跃侃侃而谈,张口美金、闭口汇率,听起来令人不明觉厉。若是在以往,身为工作与经济形势密切相关的银行从业者,林奔也是会竖起耳朵从他们这些外贸公司处取取经。只是现在,感受到林跃洋溢跳动的精神力,似乎非常享受这种被众人包围,指点江山的感觉,林奔也懒得挤进圈子里去,只当自己是名过客,反正在这也呆不了几个小时了。
“林奔,你也来了?”
就在林奔眼观鼻、鼻观口,望着远处羽山发呆的时候,一个略带惊喜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回到现实世界之后,贫瘠的精神力并不足以支撑他无时无刻地展开精神感应,何况大家都是普通人,也没开启精神感应的必要,所以林奔也没察觉到附近来人的靠近。
“陈宁!?”
乍一听到这声数年未闻,但却依然无比熟悉的芳音,林奔心里情不自禁的悸动了一下,随后这股复杂情绪连忙被他压下,故作平淡的问道:“你不是在读研究生吗?怎么有空来参加同学会?”
“因为想你了呀~”
陈宁娇俏可爱的答道。对于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林奔向来是没什么办法,只是凭借着远超常人的精神力,似乎能够察觉到陈宁说这番话时的念头不似作伪,隐隐然有种意犹未尽的心思在里面……
“呃……”
被陈宁这么一胡搅,林奔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说什么。说起来自己也不是当年那个暗恋邻家姑娘的情感初哥了,可是见着眼前曾经深植于记忆深处佳人那嬉笑怒骂的神情,心里仍是忍不住激荡起来。
[大概是在主神空间里呆的久了,许久未曾体验过男女情愫的原因吧……]
林奔暗自在心里给自己的失态表现寻找着借口。事实上,即便是面对自己喜欢的女人,男人也是不愿在她面前弱了面子,反而更喜呈现出一种大无畏的男子汉形象。心思一阵流转,林奔心里的激动便立刻平缓了下去,只是淡然的问道:“毕业了?”
“嗯……”
听闻林奔这两声古井不波的应答,陈宁心底的重逢喜悦被冲淡不少,语气上也显得有些有气无力,只是随口回道:“研究生又不能读一辈子,还不是要听妈妈的话,找工作找对象……”
感受到陈宁精神上的波动,林奔一时有些分不清这丫头说的到底有几分真、有几分假。只是不管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几个小时之后自己就要离去了,与他们再无瓜葛,最好还是不要闹些什么纠纷出来。
想到这里,林奔心中一阵刺痛,只觉着自己做了一个将来可能会后悔的决定。不过不管怎样,他这次回家一趟,其实抱着就是斩除与俗世羁绊念头而来的,借着去周边城镇走亲访友的机会,他分批次的将那些造型奇特的金币与金块兑换了出去,价值不多,才百把十万,给并不乱开销的父母安度晚年问题应该不大了。何况他有精神力护身,那些金店店员们偶有疑心这些黄金来路不正的,精神力只要稍加引导催眠便无大碍。自己这黄金虽然来历不明,但货真价实,他倒也不怕祸害了那些无辜店员们。今天的同学会,不出意外的话便是林奔在现实世界的最后一站,日后哪怕再有回归现实世界的机会,他估计也不会如此轻易便作出决定了。割裂亲情的决定,可不是那么容易下的,也只有以此为鸿沟代价,林奔自以为才有在主神空间里越走越远,保留一分将来超脱的希冀。
“好啦,大家都到齐了,我们一齐去学校里邀请张老师他们合个影,中午再一起吃顿便饭吧。”
林奔与陈宁二人相顾沉默,等同学们都来的差不多了,林跃被昔日班长推选出来说话。他拍了拍手,将所有同学的视线都吸引到他这边来,然后才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安排。凭他的身家经历,组织这场小小的同学会完全没有问题。
今天是周六,除了将要面临高考的高三之外,高一高二学生全部放假,偌大的校园里空荡荡的。早上下过一场雨,上午出了太阳,蒸腾的羽山雾气缭绕,竟有一道彩虹横跨山巅,从山那头背阴处直插这边山脚,仿佛一座云桥直通仙天界,宛如身临仙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