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苗疆蛊事1(16)(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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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所谓的冤鬼上门吧?只是,这是哪路的冤鬼呢?我第一时间想到了前几日死掉的罗婆婆,她的死虽然不是我引起的,但是别人不这么想,至少……我想起了那个叫做青伢子的少年怨毒的眼神,至少,他不是那么想的。

除此之外,还有谁呢?

我愤恨不已,对于神秘的、仿佛空气一般的敌人,心中怒意狂生。

不过,既然有所求,他终究会要和我联系的。

鬼终归是要上门的。

当天晚上,我陆续把自己的银行卡挂失之后,检查了一下电脑,将所有的文件都隐藏好,那个随身的MP4被我删除了资料,扔在一边。我先是默默地念着真言,给失踪的朵朵祈祷,而后仔细在脑海里回想着十二法门里法术争斗的过程。

我从没有一刻那么渴望自己的强大。

第二天早上,手机铃声将我吵醒,我吓了一跳,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看着来电显示,是顾宪雄顾老板,我接通,他跟我说了几句寒暄的话语之后,直截了当地问:“小陆,你是不是懂一些风水巫术?”我心中一跳,很奇怪地问顾老板你怎么这么问?他见我不直接说,就问我找十年还魂草干嘛?我说有一个朋友找我要的,你人脉广,我就求到你门上了。

顾老板说鬼扯,你这家伙还藏得蛮严实的,你不知道吧,你们那个小区物业管理公司的老板是我朋友,我都知道了。我眉毛一跳,心想那晚上我确实出了大风头,物业公司也有好多人看到了,瞒也瞒不住的。于是我只好点头承认。

顾老板并不在意我的隐瞒,他问我你的道行怎么样?我说只是一般般,我们那里是少数民族地区,家里面有长辈懂这些,所以我就学了一点。他说你长辈呢?我说我外婆刚死了。他说那你要节哀啊,然后问我这里有一点事情找你帮忙,你看你有没有空咯,过来看一下?

我说很急么?我这里正好有一点事情要处理,不是工作上的,是那方面的。

他沉默了一下,说也还好,你有事先忙着,顾哥这里最迟可以到十一月中旬,你要答应,我好转告别人。我问是什么事?他说有个朋友的孩子病了,有高人说是鬼缠身,被人下了降头了,现在四处在找会的人,这方面你懂不懂?

降头术是一种在南洋地区盛行的巫术,跟中原流传的茅山法术、西南的巫蛊是一个性质的,恐怖诡异,它大致分为灵降、蛊降和混合降三种,在东南亚家喻户晓,十分盛行。我身具金蚕蛊,要是蛊降,还是能够有些作用的。顾老板是我的伯乐,人生道路的前辈,我一直很尊敬他,也不想欺骗,就跟他说要是蛊降,我倒是可以看看。

他说好,你的事情解决完了,打电话给我,到时候我接你到香港去。顿了一顿,他又说你叫我找的十年还魂草有消息了,江城那边的一个朋友手里面有我描述的类似的东西,到时候带我去看看,是不是我要的那种。

这是我这几天听到的唯一好消息,让我心头一亮,连忙说感谢。顾老板说你帮我我帮你,人这一辈子还不是相互帮助,是吧?我连忙说是。这时候又有一个电话转接进来,陌生的号码,我跟顾老板赶紧告别,把这个电话接通。

电话开始是一阵沉默,死一样的沉寂让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重起来,有呼吸声,悠远而绵长。过了差不多十多秒钟,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是龙老兰的外孙陆左?”

我说是,他的声音里面有一股别样的腔调,不是苗话、侗话的口音,我不熟悉。

他又说:“是你拿了《镇压山峦十二法门》?”

我问你怎么知道的?

他哈哈大笑,说:“是你舅说的,你舅说你外婆死了之后老宅和宅基地都留给了他,就单单那本破书,交给了你。”

我说好吧,算是我拿了,怎么了,你是谁,凭什么这么问?

他阴着笑,说那是他的东西,他要拿走,拿走属于他的债。

我说你是谁啊你,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我他妈的戳在地球这么多年了,也不敢放大话讲这地球是我的。他一直在笑,这种笑是那种“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笑声,过了一会儿,他淡淡地说道:“陆左,我想杀死你,是分分钟的事情,我听你舅说你被龙老兰下了一条虫,是本命金蚕蛊吧?但是你以为凭那个就可以抵抗我?少年,你未免太幼稚了吧?这个世界有多大,你哪天有空了最好去走走,不然跟洼水井里面蛤蟆一样,不知深浅。”

我哼声,说我轮不着你这个藏头露尾的家伙来教训。

他说:“我要论起辈分来,还是你师叔呢,小子。我这次来,是要拿回我师公洛十八的道藏笔记,重开山门。我昨天拜访了你家里,拿了点路费,还有一个装在罐子里的古曼童。你倒也是好眼光,选了这么一个多福多运的古曼童来养……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废话少说了,把经书给我,我把古曼童交给你,不然,我把这古曼童给我乖猴子吃了,再将你打杀了,也算是为我师父清理师门了!”我心肺都气炸了——这可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不知道哪个疙瘩里面冒出这么一位,硬说是我师叔,冒充长辈不说,还大剌剌地想要抢夺外婆留给我的法门。还好我外婆托梦,说这本经书留不得,让我把它给烧了,果然是真知灼见啊。

又有,我电脑里面其实还是有一些影印件浏览记录的,可惜他翻遍了书房,卧室也掀翻了天,却没有想到把书房里的电脑打开看一下——这算是思维误区呢,还是“没文化真可怕”?我心中各种念头转动,只听他说:“你想好了没有?”

我说一手交书,一手交瓷罐吧!

他说好,我告诫他要是我养的那小鬼有半点问题的话,小心啥子都没有。他也笑,说你要是出什么花花肠子,别说这古曼童,就是你,我都给炼成厉鬼,你信不信。

我说信,然后跟他谈如何交易。我心里面暗暗骂着:我信你老母!

Chapter 9 同门相见,一见即怒火

没有一点准备时间,我那突然蹦出来的便宜师叔让我现在就去交易。

地点是南城车站附近的一个大型商场,他警告我,他和我师出同源,想来也能料到他的本事,若报警,他自然知晓,到时候就不是一拍两散的问题了。我说这规矩我懂,你别乱来就是啦。

其实正因为我懂,我心里更加没底。

他要书,哪里还有书,那本破书在人间的存在,大概是一堆飞灰而已。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满房子散落的东西,一阵捉鸡和蛋疼。墙壁上的挂钟一直在走,滴滴答答,当它的分针走了五格,我才站起来,深呼吸,跑到洗手间里去洗了一把脸,精神稍微好一点,我去把工具箱翻出来,拿出一把略长的瑞士军刀来,这是我过生日的时候阿根送给我的,据说还是行货。

我问金蚕蛊:今天我们要去救朵朵了,给力点行不?

金蚕蛊:吱吱吱……

我腹中一阵蠕动,显然,这个小东西也是十分的焦虑。

和罕有的暴怒……就像这肥虫子第一次整我一样的感情。

此去凶险之极,然而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换了一身方便舒适的运动服,黑色,下了楼,我一边开车一边用蓝牙耳机给阿根打电话,说今天有事情可能不去店子了,他不在意,说好,没问题。我沉默了一下,又说:“阿根,兄弟我要是挂了,你知道我家地址吧,钱都转给我父母吧!”

他沉默了,过了一会儿说,你这是遗言么?

我说对呀。他着急了,说你是不是碰到什么难事了?有问题大家一起解决,有什么事情想不开的?我叹气,说有的麻烦总是要解决的,没得法子。他沉默了几秒钟,说我表哥说的事情是真的?我很郁闷地说怎么你们都知道了啊,这件事情到你这里为止,不要外传了啊!

阿根真诚地说:“陆左我知道你不是常人,向来都比我厉害,但是,做什么事情,有什么难处,还是别忘了有我这个兄弟在。我能力不行,但是好歹有把子力气在的……”

我说那肯定的,我们是兄弟呢。说话间,已经来到了超市附近,我跟阿根说有事情先挂了。停好车子,我走下车来四处望,因为是中心城区,又是极为繁华的车站附近,人来人往,滚滚车流,举目过去,到处都是人,那人头好比沙田地里丰收的西瓜,连绵一大片。

不同的是,那瓜田绿油油,这里黑乎乎。

果然是好地方,我在想便宜师叔是不是香港警匪片看多了?我拎着随身的皮包顺着人流往商场里面走,这里面装着一本老版的三国演义,“滚滚长江东逝水”那种,是我以前打工的时候在地摊上淘的,除此之外,还有一本香港风水玄学大师白鹤鸣的《飞星改运显锋芒》,两本书让我的手提包沉甸甸的,一看就很有分量。

来到了三楼的日常百货专卖,我站在电梯出入口等,过了一会儿,有电话进来,我接通,传来了我那便宜师叔低沉的声音:“你包里面装着书?”听到这一句话,我就知道他一定在某个角落,偷偷监视着我。我点头说是,然后他说让我把包放在公共寄存处。我说不行,我要确认朵朵安全了才能给你。

他笑,说好啊,我现在就把她放出来给你看?

我日,白天把朵朵放出来,不是要这小鬼头的命么?我心中大骂这家伙的狡诈,但是嘴里却寸步不让,说我要见到瓷罐娃娃,确认朵朵无事了,才会把书给你。他沉默了,过了一会,他说好,那我们换一个地方吧。我心一跳,问到哪里去?

他说这里人太多了,你去附近的××酒店开一间房,我们叔侄俩好好聊一聊,你也可以验证一下你的小鬼是否安好。不过,从现在开始,把手机扔进你旁边的那个垃圾桶里,不要再打电话了。我说这个可以,不过我怎么联系你?

他说不用,他来找我。我扬起手中的手机举了一举,给他看到,然后放到耳边说:“叔,这手机卡里面还有好几百块钱的话费呢,我把手机扔了,卡留着好不?”他没想到我这么说,一时语塞,尔后催促道:“你他妈的快一点,磨磨唧唧的……”我挂了电话,把手机卡拿出,攥在手心里,把刚买不久的手机扔掉,坐着电梯下楼,出商场右转,直走几百米到了××酒店。

我知道这便宜师叔这个时候,定然在我后面尾随着,于是我一边跟酒店前台说话,一边代入他的角色去想问题:之所以在车站附近的商场交易,是因为这里人多、四通八达,一拿到手立刻就可以乘长途汽车离开;那为什么又要开房交易呢,显然他已经确定了我拿着破书,认定胜券在握了——之前不敢直接找我,就是怕我吃软不吃硬,用感情来逼迫,成本最低。

我该怎么办?我扪心自问,这老鬼常年浸淫巫蛊之道,自然比我这半吊子要高明几分,我虽然不知其来历,但是想一想能够指挥一群苍蝇的人,那是怎样的老棺材?——这件事情也提醒我,时刻注意身边的耳目。我办完手续,拿了房卡,来到电梯间。

随着门“叮”地一声关上,我用最快的速度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手机(这手机是我六月份换手机之后扔家里的,刚才我随手带出),老款诺基亚拆装简单,一开机,我立刻给阿根打了一个电话:“阿根,我说你记,我现在在南城车站200米处的××酒店1104房间,十分钟后我没有给你打电话的话,立刻报警……”

我话还没说完,11楼已经到了,我立刻挂了电话,把这手机给扔到了垃圾筒里。

我进了1104房间,门没锁,坐在床边缘等着便宜师叔的到来。

床垫很松软,被子是洁白的、带着蕾丝边的那种,想来找个女士一起在这儿滚床单,肯定是一桩美事,可是我此刻却陷入了对未知的恐惧中。我脑海里出现了各种念头,比如我埋伏到门口,门铃一响,我猛地拉开门,一个“三皇冲天锤”轰爆这狗日的脑袋;又比如我让金蚕蛊在门口等着,直接给他下蛊毒,到时候有了威胁,大家彼此就有了顾忌;又比如……

然而我坐在床边,却一动没动。

直觉告诉我,待着别动,比做什么小动作都要好一些。我面对的不是一个普通人或者穷凶极恶的歹徒,而是一个擅长蛊毒之术的老油条,他奸诈、阴毒、深悉人心,就像潜伏在草丛里的毒蛇,不到最后一刻,不会露出自己的爪牙——恰如猛虎卧荒丘,潜忍爪牙苦受。

几分钟之后,门被推开,脚步声几近于无。

我抬起头,只见套间转角处出现了一个瘦小的身影,这是一只猴子,它的体型只有小猫那么大,脸颊、胸脯和四肢内侧均为深橙色,背部为红褐色,黑色的尾巴有白尖,佝偻着身子窜进来,头和身子长二十多公分,尾长三十公分,不似平常猴子。

它朝着我龇牙咧嘴、表情凶神恶煞,吱吱地叫着。我站起来,它吓了一跳,往后腾空蹿去。我顺着它的身影,只见到它跳上了一个男人肩膀。

这时候,门才传来一声锁门声。

当真是神出鬼没,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的皮肤很黑,脸型轮廓像是东南亚那边的人,年纪约摸有五十岁上下,左眼眉毛上面有一颗大大的黑痣,人很丑。他在冷笑,嘴一动一动地,我仔细看,原来是在嚼槟榔。见我站起来戒备地望着他,他伸出手抚摸着猴子的黑黄毛发,眯着眼睛说:“我本以为你会耍一些小动作,没想到你还挺自觉地——很好,我喜欢你这种有自知之明的年轻人。”

他的眼一眯,我感觉这眼神尖利,就像破碎的玻璃渣子。

我深呼了一口气,说道:“瓷罐带来了没有?”他从随身带着的一个布袋里面掏出了装着朵朵的瓷罐娃娃,平摆在手上,前伸,说:“书呢?”我走到窗前把窗帘拉上,房间顿时暗了下来,我轻唤:“朵朵,朵朵……”朵朵没有出现,而那男人脸上则浮现着莫名的笑容。

我说你干了什么?他耸了耸肩,嘴角一抽动,瓷罐娃娃立刻飞出一道白线,朵朵出现在房间里,见到我,跑过来咿咿呀呀地张嘴,紧紧地抓着我的衣摆,躲在我后面,像一个受惊的小兽,精致的小脸上写满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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