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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清君侧?”
澹优有些迟疑的嘬了口茶,那两个人她自然猜到了是谁,不过,这清君侧难道说的是上官彧?上官麒既然被追杀,想必一切势力也就被打压了,他却还挑起了叶罗与朝廷的战争,着实有些打错了算盘,毕竟叶罗现在真的不合适开战,可她很好奇,他是以什么理由说服了叶罗在这时候开战的。
乌梢点头,提到那两个人就气的眼发红,就差说话没带哭腔了:“就因为我去给两个叔叔求情,结果被父汗抽了几鞭子赶了出来,所以我才一气之下又来了这轻雁城。”
“你现在赶快回去吧,听说今天下午就会闭关,早些出城,如今你这模样应该不会有人认得出来你。”澹优同情的看了他一眼,都是身不由己的人,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如今留在这城里危险,别让你父汗担心。毕竟已经决定开战了,你再气也没用。”
“阿谭…”他低声唤了澹优一声,声音有些无助,拉了拉澹优的袖子,央求着她:“你跟我一起回去么?我有点怕。”
澹优心下莫名一紧,眼底闪过些柔和,声音也柔缓了些:“可就是我去了也于事无补,我比较不是叶罗人。”
乌梢眼眶一红:“可如今父汗不听叔叔劝阻,叔叔已经都返回了更深处的草场去调兵了,如今近关就剩下我和父汗了,我不想这么回去。”
“你呀,好歹也是王子,怎么就跟个姑娘似的。”她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能受得了乌梢的软磨硬泡,答应现将他送回叶罗营地,到时候若是回不了关,就干脆去天竺,据说天竺是佛教圣地,有个万佛塔比千佛窟更为壮观。
两人结伴而行,到了关门,基本上也要关门下钥了。两人也算是在最后一点混在了商旅之间摸出了城。
澹优选马不是特别在行,但这次挑的马倒是不错,脚程很好,跟乌梢的星野也能跟得上。乌梢说,那天带来的另外一匹确实是汗血宝马,叫赤练,这会儿被他父汗骑走了。
至于星野,乌梢说,星野是赤练的弟弟,是生下赤练的母马同草原上的最彪悍的马王配了之后剩下的,那时候他还不大当时天冷欲雪,所有的人都在围着火堆吃肉喝酒,乌梢被他父汗骂了,心情不好跑去马圈玩发现了已经破水的母马,星野那时候卡住了,母马因为疼痛一直嘶鸣也没能将星野生下来,身边的马看着只能干踹蹄子,而这时候乌梢的出现到让马群着实兴奋了一阵。
原本马群在踢踏的时候,人不能随意靠近,可这时候乌梢看着母马已经快力竭,就过去过去帮了一把,他当时都没有那初生的小马驹高,也没那小马驹大,偏偏就靠着之前从大人那学来给牛羊的接产方法将小星野成功的接生了,虽然到最后胎盘羊水泼了一身抱着刚出生的小星野跌坐在草堆上被压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而星野出生那一刻,大雪居然停下了,展现了漫天星光。
随后因为要寻找乌梢大人才赶过来,赶到时就看着他正全身血尿马粪湿漉漉的蹲在马厩里看着星野学着自己喝奶,母马对乌梢也是万分感激,号召了一群马都自觉的给湿透了的他挡风,从那以后,母马只让乌梢碰小马驹,其他人都是马蹄伺候,而因为小马驹出生止住了漫天大雪,星垂平野,所以乌梢就给那小马驹取了个文邹邹的名字:星野。
而星野因为血缘问题,继承了他爹那彪悍的性子长大之后也只唯乌梢的话是从,除了一个从小将他养大的马倌儿,他只听从乌梢的话,所以当初看着星野居然不排斥澹优,他很好奇,才将星野以二两银子给卖了,结果遇到了叶罗人认出了星野,以为是澹优偷了才将她搞晕带回营地。
两人逆风骑马,仍由冷风从领口胸口灌入,冷的她的肩伤不住的隐隐作痛,几乎就快撑不住了,才终于到了叶罗的营地。
再次回到叶罗营地,这次虽然是醒着来的,可勒住马缰时,早已没了当初的走的时候的一派祥和景象,军队已经集结上了,穿着毛皮衣衫没有什么统一着装的士兵们正在准备粮草弓箭和投石器,准备开战。
下了马,巴图鲁最先看见的乌梢,上前行礼的时候有些不屑的瞟了眼澹优,嗓门儿奇大:“见过王子,这小子怎么也来了。”
乌梢将澹优护到了身后,遮掉了巴图鲁打量澹优的眼光道:“这是我请来的客人,巴图鲁你别看见汉人就跟看见狼一样行么?他又不是坏人。”
巴图鲁颔首行礼,目光也不曾从他身后的澹优那离开过,语气有些不服:“可如今正要交战,汉人,不得不防。”
“那父汗大帐里的不是汉人么?”乌梢鼓起勇气瞪了面相凶狠的巴图鲁一眼,从小到大巴图鲁是看着他长大的,也是草原上有名的勇士,他很敬佩他,可如今这话确实偏薄了些。
巴图鲁不说话,他心里其实也不服上官麒和螟蛉对叶罗指手画脚,可如今另外两个人是座上之宾,他恨得动不得,也只能拿澹优撒撒气了。他眼里的无奈和怒意也不比乌梢少。
乌梢也不想理他,紧紧挽住了澹优的手,偏头对她道:“别理他。我们回营帐。”语毕就绕开了巴图鲁带着澹优绕去了自己的营帐。
而另外一边的大帐内。炭盆将大帐烘的正暖,一族之长的泰攀坐在兽皮大椅子上正研究着眼前的地图,满面愁容,粗眉不展,这轻雁关是潼山五关中最易守难攻的一个,他完全没有把握能攻的下,要不是此次贤贵妃的信,他不会拿着全族人的性命去冒险攻关。
而下首的两张圈椅上,一人长发半披,月白长衫外着墨狐大氅,黑白色衬的脸色苍白,长眸中带着些许倦意,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腿上盖着一张狼皮的毯子,前面一个炭盆,手里还抱着个暖炉子,正是上官麒,他不大适应这草原天气,之前追杀受了伤,这会儿来了染上了风寒,一直病厌厌的。而另外一边的螟蛉身子稍微强健些,虽然身上伤口未愈,但已经看不出什么病态了。
泰攀不是不知道此刻不是进攻的时机,他看着那布防图上那潼山五关如一条巨龙一般盘踞,虽然上官麒和贤贵妃都表示了关内已经安排妥帖,只要他按着计划来,不会有太大的事,到时候事成了,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但内心还是觉得隐隐的不安,粗眉紧皱抬头看着坐下两人:“九殿下,你们一直在关外,关内的事情,真的安排妥了?”
上官麒掩唇轻轻咳嗽,神色自若,完全没有泰攀的紧张:“这是自然,大汗自可放心,何况本王现在还在大汗这,有什么变故,我们二人项上人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