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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梢点头一笑,他的笑比上官麒的更暖如春日,因为他从小就是没什么坏心思的,单纯,在澹优心头久久不化的雪都被不经意的融化了:“这个是之前买回来的,搁了好久,父汗他们都喝不习惯,今儿你在,已经温过了,正好拿来喝。”说着他给澹优满上了一碗,再给自己倒了一碗,咧嘴露出了那雪白的牙:“谢谢阿谭能陪我回来。”
相对于京城喝酒的小盏小杯,这儿这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着实豪放,虽然澹优不是特别能喝酒,但这千秋酿喝个大半坛没问题,而且这会儿乌梢也高兴,就端起酒碗跟他碰了个杯一口干了:“小事,还得谢谢你收留我呢。”
乌梢一口酒咽下,嘿嘿一笑,给她重新满上:“这儿什么别的不多,就是酒肉和帐篷多,留下阿谭不是问题,谢什么?我们俩这么互相些谢,今天这酒喝起来就没滋味了。”
温温热的酒液顺滑的从口中流入喉咙,打了个嗝,酒气弥散开,喝着酒吃着肉,气氛再和乐不过,之前同上官彧在一块儿也没这般惬意放肆过。
趁着酒劲儿已经上头,她思量了一下,不打算将认识上官麒的事儿隐瞒他,对乌梢坦诚道:“其实,刚刚那个人,我认识。”
乌梢一块肉还没进嘴,差点掉地上,他一手拿这小刀,略带讶异的看着澹优,咽了口口水:“他可是京城皇宫的九皇子,你们京城是随便就能看见皇子的么?”
“噗。怎么可能?”澹优原本还有点纠结的表情被他那夸张的表情一瞬逗破功,不自觉的就笑了,好一会儿才收敛了笑容正色道:“他是我表兄。可是我已经不再回那个家了。”
乌梢闻言,脸上洋溢的笑容僵住了,投落在她脸上的目光黯淡了不少带着些不可思议:“表兄?你也是上官皇室的人?”
“不,不是,至少现在不是了。”她否认的很快,有点不想面对之前的事情,此刻再提,根本开心不起来,再多明媚此刻也化为了过眼云烟。
垂下眸子,端起酒碗又灌了口酒,相对于叶罗酒的极度辛辣,这酒的柔和就像江南女子的手轻轻拂过唇舌,香味清雅,唇齿之间都是弥散的都是淡淡的酒香,扯了扯唇,笑的有些苦涩:“因为不喜欢他们,所以我与他们没瓜葛了。”
“那,那你不能留在这!”乌梢神色突然严肃起来,也不吃肉了,不由分说拉着澹优慌忙着就要送她出去:“他们现在就是要对付的上官家的人。”
“诶诶诶,怕什么?”澹优被他这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赶紧制止了他把她往外拖,他那一脸的惊慌看起来着实有些好笑,忙道:“我如今只是来这里做客的,况且都已经没有瓜葛了,有你在,他还能怎么奈何我么?”
被澹优一语点醒,乌梢这才想起来自己是王子,保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了,立马就放松了,大口的喘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下心境,看着身边的澹优,带着些稚气的脸突然一本正经的抄起了她原本就被她拽着的手放在手心握的牢牢的,掰正她的身子让她正视着他,煞有介事的看着她的已经带上些醉意的双眼保证道:“我乌梢别的本事是没有,但是阿谭,在叶罗的地盘,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看他那么严肃,完全没有之前的玩态了,反而有些不适应了,她有些尴尬的从他手里抽回了自己的手,别过头去,有些不屑道:“你呀。也就身份有用而已,就你那三脚功夫,到时候如果有什么事别抱着我哭就不错了!”
“嘿嘿。阿谭你知道就好,干嘛说出来。”乌梢摸了摸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坦然道:“我确实武功不好。但也就凭着我的身份,保下阿谭你绝对没问题,这草原上,除了儿子会被母亲保护,其他男人是要保护女人的!”
“哦~”澹优应声,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了一下也不过与她一般年龄的乌梢,奸诈一笑:“那我岂不是要多个儿子?”
原本是一句戏谑,乌梢听了一怔,原本还含笑的脸上的表情瞬间变了几变,眨着眼看着澹优半晌没说话,手在下面一直不自觉的搓着衣角,最后跟做了很大的决定一般,特正经的看着她的眼睛问道:“阿谭,你…你看上了我父汗?要不考虑考虑我?”
“哈?我我没事嫁你父汗干什么?”澹优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乌梢的话是什么意思,等反应过来了,整个人都不好了,哭笑不得的拍了拍他的肩道:“乌梢,你是太单纯还是太单纯还是太单纯?我只是开玩笑的。你说的只有娘保护儿子的,你若要我保护,你不成我儿子了?我嫁你父汗做什么?我现在可是男儿身啊!大战在即,谁还会有心思去娶媳妇儿?就你父汗那一把年纪都能当我爹了,他看得上我我也看不上他呀。”
乌梢这才明白刚刚澹优说的多个儿子是什么意思,是他多想了太多,小脸红了红,窘道:“阿谭,你讲话我还真是有些不大好理解。”
澹优仍旧哭笑不得:“是你太单纯了好么?”
“不过。”窘归窘,他刚刚提起的一口气倒是真的松了下来,欣慰的笑的又露出了那八颗牙道:“若你真要嫁给父汗,我也不会同意的,父汗已经有母亲,还有几个妾侍,要是你嫁给他就太吃亏了!”
“嗯嗯嗯…”澹优点头表示同意,拉着他坐回了桌边给他倒了碗酒宽慰道:“放心,我在关内还没和离,现在还不能嫁人哈。”
和离?河狸?乌梢对有些关内名词有些不大能理解,一边端酒一边问道:“河狸是什么?那会筑坝的河狸?那玩意儿关内也有么?”
“额?”刚刚只顾着宽慰乌梢了,结果把话说多了,这会儿听见和离虽然她知道乌梢的理解并非真的和离,可说到这个词就想到了上官彧,心底一根弦就绷紧了,很是不爽快,神情也黯淡了不少,无所谓的扬扬唇附合着眼前什么也不大懂的乌梢:“嗯,就是那会筑坝的河狸,还挺好玩的。”
乌梢光顾给她切肉了,也没看见她的神色异常,絮絮叨叨的就跟她开始讲那河狸的事情:“阿谭我和你说,那河狸啊,特别喜欢筑坝,然后就是各种找树枝,有时候连我们的篱笆也会啃,有一次,我和巴图鲁刚在一条和边上筑好的篱笆关好了一群小羊羔,结果第二天一看,羊羔都跑到人家的羊圈马圈去了,那篱笆都没了,然后那河里就多了个木坝,气的巴图鲁拿着棍子就要下水去揍那群河狸……”
乌梢说的眉飞色舞的,喝的也尽兴,言谈之间只觉得澹优的话稍微少了些,只想着可能是因为喝的有点上头了,也没在意,仍旧自顾自说着,澹优那双黑色的瞳底藏不住从心底翻上来的那些烦躁和忧伤,可此时也不想扰了乌梢的兴致,便只偶尔附合,低头灌酒,只想快些醉倒,醉倒了这些事儿就能翻篇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