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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林家娘俩本来寻思着就在后院儿里摆一桌,不想跟老爷子他们去凑热闹,可一同住在驿馆里等待述职的老爷夫人们盛情邀约,难以推辞之下无法只得去了。
三口人带着苟长文与柳真打扮妥当后便出门上了于回廊下等待的小轿里,由跑腿子们稳稳当当的送到了驿馆前院洗尘阁。又由门前候着的驿丞使小吏与童婢分别请进小院相隔的两扇屏门里。
男宾那边刚一开门便由屋里传出了热烈的哄闹声,老爷子也第一时间被人请了进去。
娘俩回头看着那边把门关上了才转回头走进了屏门,刚一进去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也不知点了多少个火盆,屋子里亮如白昼,照耀满屋女人闪闪发光。
各位夫人与小娘子在娘俩进来前已由榻上起身等待,待两人进屋瞧过来立时上前福身行礼,且各个笑容满面、殷勤相待。
待娘俩由人伺候着脱了裘衣,便被众位夫人热热闹闹的奉承着拥上了上席,原来今日在此的夫人皆是县令夫人或武官夫人,老太太从五品爵爷夫人身份最高。
林芝苗一开始有些诧异,而后想想便明白了,有点身份和钱财的都在京城有自己的宅子,这些家族离京城远又条件一般的官夫人们在京城或没有宅子,或没来得及买,如今都聚到这儿来了。
老太太感觉挺好,心想或许能少点勾心斗角?再说了谁还不乐意让人敬着啊?这不,各自介绍了以后,数杯酒已敬了上来。
左手第一位稍富态的金夫人瞧着约不惑之年,最是笑容可掬、口灿如花,由她领头举起酒杯很是敬了几杯酒。
待酒菜入口醉了三分互相之间也熟悉了之后,几位夫人眼瞧着老太太乐呵呵的极好相处且无甚刻意刁难、且酒劲儿上来了说话也少了恁多顾忌,便越聊越开心、越聊越下道儿。
只是有小娘子们在旁总有些碍事,遂将包括林芝苗在内的小娘子们撵到旁边的隔扇门里另摆桌吃酒去,说是要小娘子们自己培养感情,省的陪着妇人们无聊。
林芝苗见老太太跟大家乐呵呵的聊的挺高兴,便也给让了地方,叫结了婚的女人们自己闹腾去。
夫人们再没了顾忌便开始说起了荤话,这边小娘子们进了隔扇门里刚坐到新摆的的桌前,那屋里便传来了极热闹的大笑声。
林芝苗被这些豪迈的笑声很是惊了一下,那些笑声里好像还有老太太的声音?多长时间没这么笑过了?
她正暗自欣慰,旁边金夫人的女儿金莱却是哼了一声,大家不由望了过去。
只见刚才还乖乖的金莱瞟了相隔的门一眼,酸酸的说道:“当谁不知道么?见天儿的聊男人那点事儿,我都会背下来了,再说了谁又不是没见过光身子的男人,有甚好躲的?嘁!”
林芝苗听了愕然,而旁边的女孩子们此刻皆笑出了声。
另一边叶瑾乐完了调笑道:“姐姐难道还不知母亲们最喜欢这种偷偷乐呵的调调么?”
她问完又转圈望着大家猥琐道:“当着我们的面各位母亲又哪里好意思比较粗长细短、一夜几次、哪个伺候的最是可心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又有一个小姑娘章敏小声嘘道:“要我说,她们哪里有我们会看男人?要么尽挑那身体好的,要么尽挑那脸蛋美的,却不知这男人啊须要细细的从头到脚里里外外看清楚了才行。可惜啊,初瞧上眼了心急起来哪管那许多?只管可心了先拉进屋里再说,等之后不愿了哪里还甩得脱?早就沾上啦。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啊,咱们可得把眼睛擦亮了看仔细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
大家笑做一团,林芝苗却一点笑不出来,此刻瞅着这一帮小妖精已经完全惊呆了,这屋里的女孩子们都才多大啊?眼瞧着最大的也就十四五岁,这就已经这么明白了?还看过男人的身体了?
等大家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各自端起了酒杯与林芝苗敬酒,却见她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不由吃吃笑了起来。
金莱用帕子掩口笑道:“咯咯咯……瞧妹妹这样是没见过男人?哎呀,那是姐姐们孟浪了,来,喝酒,我们再说些别的。”
林芝苗随着大家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而后转圈瞅了一眼,又转头瞧旁边的金莱,憋不住问她:“姐姐今年有十五么?已经成婚了?”
金莱瞥了她一眼,捂脸道:“咯咯咯……说来好叫妹妹知晓,姐姐今年年方十四,离十五还有一年呢。至于成婚还须两年呢,不过自己的男人么……哪里须等?咯咯咯……”
“……”
大家又各自报了岁数,林芝苗此刻定下的十二岁还不是最小,还有十一岁的,可那软软的语调说出的话却极显老练,且很是抱怨因自己年岁小得了喜欢的男人也只能看不能用,这又引得大家调笑着好一番安慰,而林芝苗听了只觉得牙疼。
金莱瞧着林芝苗面色有异便问道:“妹妹不会是还没有收房吧?”
收房?收男人入房的意思?林芝苗虽然已经年近三十,而且就算平时再傻大胆,这会儿对小妖精这问题也懵逼。
“呃……没有。”
众人诧异的瞧着她又互相之间递了个眼色,好似头一回见到如此没用的土包子。
有那性急的还问道:“妹妹不是已十二了么?过年便十三了,怎还不急着终身大事?好的都叫人挑了去怎办?唉~!”
“是啊、是啊,可要抓紧……”
“妹妹,宜早不宜迟啊……”
“……”
林芝苗让她唉的五雷轰顶!真感觉到自己是到了外星球了,这事儿还有这么急的?
“咯咯咯……”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郑媚儿突然端着酒杯咯咯笑了起来,见大家望过来才瞧着林芝苗似调笑般说道:“姐妹们何须替林妹妹担心?瞧林妹妹容貌、肤质样样上等,若是好运与皇家结亲也未可知,当然不必心急。”
“可不是?”
“是啊……”
大家听得恍然的再次转头瞅向林芝苗,面上不无艳羡。
林芝苗听了则是一顿,看了一眼瞅着自己的小娘子们,心想这是要替我扬名啊?可真了不起啊。
“妹妹多没出息我想姐姐们都瞧出来了,我现在只想着于爷爷奶奶膝下多承欢几年,其他的还没想呢。不说我,其实……我看媚儿姐姐才是国色天香、魅惑天成,最是招人喜欢了,若说与皇家结亲,怕是无人能与媚儿姐姐比肩了,大家说是不是?”
大家又向妆容精致、已显婀娜姿态的郑媚儿瞧去,而后点点头纷纷附和起来,其中难免有那羡慕或嫉妒的。
郑媚儿却是妩媚一笑,端起酒杯与林芝苗示意一下,坦坦荡荡的说道:“借妹妹吉言了,姐姐敬妹妹一杯。”
林芝苗举杯示意后干脆的喝了下去,而后于热闹吵嚷间望向隔扇门心里打鼓,自己这边一群小妖精都这么难招架了,也不知道老太太能不能招架得住那帮大妖精。
金莱瞧见林芝苗一直望着门,会心一笑小声问道:“妹妹可是好奇夫人们聊什么?”
林芝苗一愣,点了点头。
“呃……有点。”
“咯咯咯……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来,跟我来。”
金莱说着不由分说的拉起林芝苗来到隔扇门前,将门稍微开了条缝小心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