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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尔.康堤是个非常精神的小老头,衣着非常得体,胡子也刮的很干净,你很难想象一个六十岁的作曲家还能保持这样绅士的仪态,他出现在王小虎面前的时候有些茫然,是的,他对这个名不见传的年轻东方导演表现出无比强烈的好奇感。
此时的比尔.康堤还未成为美国三大著名的指挥家之一,事实上如果按照历史轨迹发展的话,他竟在76年,也就是《洛奇》插曲配乐中才在美国乐坛崭露头角。
“伙计们,中场休息半小时。”王小虎安排全场休息后,转身对比尔.康堤打招呼:“你好,比尔,用我们中国人的话来形容你就是精神倍棒吃嘛嘛香。”
“谢谢你的夸奖。”虽然比尔.康堤听不懂王小虎最后那句话,但还是表现的很有理由,跟王小虎热情的握着手说:“听说你要照顾我的生意,对吗?”
“是的。我一直很欣赏你的作品,这次需要你在我的好莱坞导演处子秀中倾力支持,比尔,我们到办公室谈谈吧。”到了办公室后,王小虎拿出自己早就谱好曲目的《gonna-fly-now》递过去说:“这是我闲暇时想到的曲子,有些地方还不是很成熟,需要你帮我完善后期的东西,当然,你不需要为酬劳担心,我会按照全额付给你的。”
比尔.康堤从上衣口袋中拿出老花镜,低着头认真审阅着《gonna-fly-now》的曲子,过了良久后,他皱着眉头说:“年轻的先生,我很抱歉的说,我对你所谱的曲子摸不到头脑,准确的说是不知所谓,我不知道你要表达什么样的意境。”
“呃,是我的失误。”王小虎尴尬的笑了笑,这才想起东西方谱曲有本质的区别,更何况王小虎现在谱的曲子有些结巴,于是他立刻将《洛奇》的故事详细的说了一遍,然后补充说道:“比尔,其他的地方你随便怎么处理都可以,但是洛奇跑步的音乐是至关重要的地方,我希望《gonna-fly-now》这首曲目节奏一定要有种循序渐进的振奋!”
“洛奇第一次从晨曦中慢跑在费城贫民区街头的时候,我要的音乐先是象征着晨曦的号声隐约传来,对,就是小号的声音,需要一个非常好的司号手,然后是沉闷压抑的重复号声和神秘的钢琴旋律。”
王小虎说道这里露出有些激动的神态,事实上他的脑中不停的回荡着《gonna-fly-now》的曲子,一边回想着一边说给比尔.康堤。
“紧接着,钢琴演奏出的主旋律变奏,在一段抒情的钢琴旋律之后,压抑的号声再次响起,与钢琴旋律形成鲜明的对比,作为背景的压抑而神秘的主旋律可以理解为象征着影片的故事背景,也就是费城贫民区的生活环境和洛奇落魄的生存状况。”王小虎将手摊开:“而钢琴主旋律可以理解为象征着洛奇顽强奋斗的精神!通过音乐两种旋律的对比,以衬托出影片复杂的社会背景和洛奇前后的心理变化!”
“年轻人,我想,我此时大概能明白你要表达的旋律了!”比尔.康堤睁开眼睛,事实上他刚才一直闭着眼睛寻找灵感,直到王小虎将全部要求还有要表达的东西阐述完毕后,他才从眼前这份看上去很蹩脚的谱曲中找到那种需要的感觉。“是的,我现在已经由一半的把握来表达你要的东西,哦,上帝啊,我现在有些手痒了,我需要一架钢琴,我要将这曲子弹奏出来!”
比尔.康堤兴奋的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我需要失陪一下,希望这样不会显得没有礼貌。”
“当然,如果你喜欢的话。”王小虎笑眯眯的看着小老头灵感井喷的样子,很可爱。
“谢谢你年轻人,你让我重新找到了创作的动力,这份曲子我要定了。”比尔.康堤捧着那张纸如获至宝的说:“至于你说的司号手,我想我已经由了明确的人选,梅纳.佛格森,就是他,哈哈,我想这首欢快的曲目他肯定比我更有兴趣!抱歉,我现在必须要离开了。”
比尔.康堤走了,走的时候留下一个承诺:一周内将会将《gonna-fly-now》完善,并且将拿出样片给王小虎审阅。搞定了这些之后,王小虎心头大爽,浑身充满干劲的进行下个场景的拍摄计划。
《洛奇》的录音方式是随拍随录,因为好莱坞这边的演员们要比香港那边稍微好一点,他们会认真的揣摩剧本,一丝不苟的按照剧本上的对白来进行同步拍摄,所以这为王小虎后期制作减少了很多的时间和步骤。
1972年的最后一天时间,《洛奇》拍摄剧组迎来大量当地媒体记者,一下子将拍摄计划全部耽搁下来,这令王小虎非常的恼怒,他站在摄影机前不停的摔着手,恨不能将眼前这些蜂拥而至的记者们一个个全捏死。
“阿虎,你先不要生气,我想这帮记者们不会无缘无故来搅局的。”赵雅芝见丈夫生闷气,有些担忧的上去安慰道。
王小虎拍拍她的小手说:“放心吧,我能控制住自己的怒火。只是他们突然袭击让我有些措手不及,天知道这是不是高洛斯那个家伙玩的新花样。”
其实这次王小虎还真冤枉了人家高洛斯,因为费城当地的记者接到一条大新闻,不过现在谁有没有渠道证实这条大新闻的真实可靠姓,他们在没有获得王小虎同意采访之前,都乖乖的围在片场外面,好像在等待着什么重要的大人物。
这样奇怪的对峙情景持续了半小时左右,终于,那些让王小虎感到讨厌的记者忽然一起向某个方向涌去,“嗯?原来是在咱这片场猫着蹲点啊,这费城的记者们还真不厚道。”王小虎正在嘀咕的时候,就看到片场的入口涌过来几个熟悉的面孔。
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是李小龙!
李小龙穿着红色的羽绒服,带着黑色的墨镜正回答着记者们的提问,身边是黄淳梁、小麒麟、温特杜尔、贾巴尔,还有一个王小虎只看过照片却没有在现实中见到过的人——截拳道传人木村武之。
“嗨,小虎,你在这里还算适应吗?”隔着老远的距离,李小龙就向这边挥手打招呼。
“哈,小龙哥,你大老远的怎么跑到费城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来了?”王小虎笑着跑过去,龙虎两人就像很久没有见面的老朋友一样,按照西方的礼节先是紧紧拥抱一下,然后有互相捶了彼此的胸膛一下。
“难道我就不能来探班吗?”李小龙现在表现的很是得意,其实那种得意王小虎完全能够理解,李小龙这一年来往返香港、美国多次,没有比这一次心情还要激动的,没有一次比这回还要意气风发的,《龙争虎斗》英文版要在全美国上映,期待重回好莱坞的他岂能缺席呢?“我听温特杜尔说你可能缺席明天的首映式。”
“是的,现在拍摄进入最关键的时刻,你知道我必须要为协和公司节约每一笔资金。”王小虎点点头,然后笑着挖苦他说:“我如果像你一样做甩手掌柜的话,肯定会去凑热闹的。”
“好吧,不过你缺席这样的盛典总有些遗憾。”李小龙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说:“我知道你注重的是香港的战场,希望年底的时候你不要在缺席那个首映式。”
“当然,我这不是在紧锣密鼓的加快拍摄进度吗,为的就是在春节前进入后期制作,相信用不了一周时间就会搞定。”王小虎叹口气,长期的拍摄压力让他脸上露出些许的疲惫。“国语版《龙争虎斗》后期制作进行的怎么样了?”
“已经全面完成了,呵呵,和平他们现在已经将预告片做出来了,目前正在全港、东南亚地区的院线进行宣传呢,哦,还有邵逸夫旗下的tvb电视台也在帮我们做宣传,一切都在按照你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李小龙说完挑挑眉毛。
“那就好!”王小虎点点头,将所有人让到办公室内,至于所谓的采访工作直接改为两小时后。
“哦,差点忘记给你介绍了,这位是木村武之,你的大师兄。”进屋之后,李小龙这样介绍道。
现在的木村武之年纪还不算大,至少比王小虎记忆中的白胡子老头年轻多了,他上去握握木村的手说:“很多次听小龙哥提起你呢,呵呵,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在李小龙所有的徒弟中,木村武之绝对是最最低调的一个人,他从来没有因为自己是李小龙的徒弟而嚣张跋扈,在李小龙去世之后,他直接在洛杉矶开了一家小超市维持生计,别看他是曰本人,却是王小虎少有佩服的曰本人之一。
“小虎,你也好,现在你可是咱们截拳道门内的红人了,你和师父拍摄的几部影片我都看过了,很精彩!连贾巴尔都夸奖你的功夫了得呢。”木村武之谦逊的说道:“比起你为截拳道所做的巨大贡献来,倒是我们这些做师兄的碌碌无为了。”
“你们在我眼中都是最棒的徒弟!”李小龙哈哈大笑着,师徒四人能够在费城这间破旧的办公室内会面,说起来还真是截拳道门内的盛事。
“前几天我去看过镜海了,正如你说过的那样,他已经快去了,今天早上我刚接到电话”李小龙忽然神色黯淡,摊摊手说:“明天参加完首映式后,我必须要赶去参加海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