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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暗下去,老大那伙人顺着排水渫摸了过来,探出头张望,从大门往里看,赌场冷冷清清。小喽罗指着酒店二楼的一个房间说:“那就是215房间。”
老大说:“现在还早。她应该不会那么早回房间。”
大师兄说:“我们是不是进赌场看一看?如果,她在里面,趁没什么人,冲进去把她绑了。”
老大很不高兴地说:“你想去通水吧?你一露面,我们的计划就泡汤了。”
澳门仔从餐厅出来,二少爷跟在后面。
大师兄问:“怎么不见那两个女的?”
小喽罗说:“可能还在吃饭吧!”
大师兄就对老大说:“是不是不要等到二少奶回房间才动手?她们从餐厅出来,我们就可以动手,一下子把那两个女的都绑起来。”
这倒是个好主意。
老大示意大家趴下来:“等一会,如果,是两个人出来,我们就一起绑,我带一路,绑二少奶。”他始终舍不得自己选中的目标,“大师兄带一路绑三小姐。动作要快,如果,村长听到动静冲出来,我和大师兄回头堵住他,你们迅速跑。记住了,不要跑散了。”
有人问:“如果,只有一个人出来呢?”
“如果,是二少奶一个人更好,由我这路人绑,大师兄去堵截村长。”
大师兄声音有点哆嗦地说:“我,我堵截村长?”
“挡一会不行吗?五分钟总可以吧?”
“我,我怕脱不开身!”
“废物!”
“我和你的武功相当。”想说还在你之上,但没敢说,“我不是他对手。”
“那由你那路人绑吧!”
有人问:“如果,只是三小姐出来呢?”
大师兄说:“也绑。”
老大骂起来:“你他/妈的,是他们那伙的,还是我们这拨的?如果是三小姐,不要理她。记住了,我们的目标是二少奶!”
突然有人低声叫:“有人出来了。”
一伙人齐齐朝餐厅那边望去,没看见人。
“是三小姐!”
老大问:“有人吗?你见鬼了?”
“从赌场的大门出来。”
一伙的有目光齐齐转向赌场大门,迎着光,看不太清是谁,能看清时,大师兄说:“谁说是三小姐?是二少奶。”
说着,想扑出排水渠,老大一把拉住他。
“你还追得上她吗?她一跑就进餐厅了。”
大师兄回过头来,恶狠狠地问:“谁?谁说是三小姐的?”
没人敢承认。
“妈的,连哪个是三小姐,哪个是二少奶都分不清,你们绑什么人?”
“别吵了。别在这自乱阵脚。”老大说,“看她是不是回房间?这时候回去,肯定还会出来。我们等她出来。”
张望了好一会,也没见她出现在二楼的走廊。
“你过来。”老大招手叫小喽罗到身边来,“你去看看,她在酒店干什么?看看有没有下手的机会?如果有,马上回来报告。”
小喽罗一个鱼跃扑出排水渠朝餐厅那边跑去。
“再来两个人。”老大觉得应该有两手准备,刚才,二少奶即使回去房间,他们貌似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你们两人去那堆木料找块板搬到二楼的窗下,做好准备,别他/妈的,用到的时候才去找。”
话音未落,却见汪燕出现在二楼的走廊。
大师兄急了,对那两个人说:“快,快。”
老大叫起来:“小心隐蔽!”
汪燕正好朝这边张望,一伙人忙蹲了下去。
老大急得嚷嚷:“我说吧!我说吧!她回房间,我们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汪燕进房间了,老大说:“快,快去找块木板过来。”
两个喽罗爬出排水渠向那堆木料摸过去。老大瞪着房间的门,恨得牙痒痒:“你们都是帮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大师兄说:“她不会那么快出来。我们把板架好了,她也不会出来。”
“她听你指挥啊!”
一道光射了过来,房间门又开了,汪燕出现在门口,又回手把门关了,老大只得眼巴巴看着她又顺着走廊离开。
“多好的机会!多好的机会!”
汪燕刚才正在气头上,走得匆忙,忘了拿大哥大,布置好舞厅,正想跟永强联系,才想起来,便回了趟房间,把老大气得差点没吐血。
下到一楼,见永强过来了,身后跟了一大帮人。参加开会的人早就想离桌了,见永强说要到舞厅这边来,一个个便跟了过来。
“怎么这么晚,以为你们不来了。”
永强说:“张书记还在那边喝呢!”
餐厅捣弄出来的舞厅有点简陋,但灯一关,悬挂在头顶的灯球一转,音乐再一响,倒也有点那么些味道。
其实,多少还有一种任务的性质,一个晚上那么漫长,你边陲镇不搞得节目,太不够热情。有了这么个安排,参加开会人的不来,又觉得自己太不赏脸。所以,这种舞会往往是开始热闹,渐渐就只剩不好意思离开的人了。
“先唱起来跳起来吧!”永强站在所谓的舞池中央,像音乐指挥,挥舞着双手,然而,大家还是坐在边上排放的椅子上。
“我来带个头。”永强卷着衣袖,像是要下乡干活,引起大家一片掌声。
那知,他却是找麦克风唱歌。
有人大声嚷嚷:“跳舞啊!你不是要带头跳舞吗?”
“我哪会跳舞?你们跳,我唱歌。”
找了大半天,找了一道《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少年时期的歌曲,戴着红领巾唱了无数遍,所以熟得很,貌似也只有这首歌熟了。
这边热闹,张建中那边也还热闹,在县城,公安局长却走进静悄悄的县府大院。碰到一位加班出来的老科长,打了个招呼,心里悬了好一会,可别碰到县委书记或老李,这时候,如果,他们多心,盯着通向县长办公室的走廊,便可以猜到你跑这来干什么了。
加快脚步通过自己认为的危险地带,在一处光线没那么亮的角落停下来,调整好呼吸,才过去敲县长办公室的门。敲了两下,扭了一把门把,没关,便推开了。
办公室里竟然没人,又不敢往进走,便冲着里面喊:“县长,县长。”
没人答应,不知该留下还是离开。
里面响起了声音,局长又叫:“县长。”
这会看见县长了:“你来了!”
“来了。”可能有点匆忙,县长竟忘了系裤门扣,就那么大大咧咧走过来,“坐,坐。”
局长那敢提示,在任何场合,遇到这种状况,都不会有人提示,虽然是好意,却让人家难堪。他丢人又不是你丢人,何必忠言逆耳。
“刚有个接待,市里的领导,也提起边陲镇的事,大家似乎很有看法。”
“他们那简直是乱来!”
“你可不要乱说话啊!人家是得到县委书记支持的,人家还有老李帮凶,上面也有人点头的。”
“那只能是个别人。”
“领导不是个别人吗?大多数人是群众。我们听群众的,还是听领导的?把一个县政协副主席的职务往张建中头上扣,不简单啊!所以,你也不要不服气。我都不得不服气,你还有什么不服气的。”
见局长手里拎着公文包,县长便提示似的说:“你什么时候也拿那么个破玩意儿?我记得,你很少拎公文包的嘛!”
局长笑了笑,说:“知道县长喜欢喝茶,弄了一点过来。”
拉开公文包的拉链,拿出一盒包装很精致的盒子,放在茶几上。
县长拿起来看了看,笑了笑,说:“上好的铁观音。”
余光却见局长还摸出一个装得鼓鼓囊囊的信封。
“还有这一点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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