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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辛走后不久,唐旭强和林莉回来了。二人特意到秦子歌房间里,打着哈哈,没话找话,意思当然是希望她以后多请戴辛来家里做客。秦子歌表面不露声色,敷衍了事,心里却暗笑他们那一副谄媚小人的嘴脸。
二人离开后,秦子歌来到卫生间卸妆、洗澡,她在股股激流的冲刷下狠狠揉了揉脸,却并未达到清醒头脑的效果。此刻,她的眼前,挥之不去的,满是戴辛明亮的双眸,满是他的身影。
从卫生间出来回到房间,不知是因为热水澡后的凉爽感,还是戴辛离开后的空荡感,秦子歌觉得房间里特别清冷。她甚至有些发抖。瑟瑟爬上床,将被子裹在身上,刚才被戴辛环抱的温暖感再度袭来。她扭头拿起戴辛刚刚翻看过的汽车模型,不知什么时候,模型里被放入了两片杨树叶子,叶柄向上,叶尖向下,像一对心形。她将模型抱进被子里,抱在了自己的胸前。虽然汽车模型是铁皮构造,可是,是错觉吗?上面似乎还有戴辛的余温,使她觉得不那么冷了。
暖和过来的秦子歌拿起了手机,想给戴辛发一条短信,她知道他没有开车来,她也留意到他的穿着不是很保暖。在这充满寒意的秋夜里,他会不会也觉得冷呢?可是如果他一样思念着自己,会不会也和自己一样又觉得很温暖呢?于是她编辑了“冷吗?”两个字,然后在手机通讯录里寻找起戴辛的名字来。
一个个名字滚动过眼前的时候,秦子歌突然质问起自己:你这是怎么了?已经开始关心戴辛了吗?难道对这个男人的感觉已经超出自我控制的范围了吗?因为什么?这几天来不是一直对他怀恨在心吗?不是一直在做辞职打算吗?难道只因今天他袒露了心迹,就这么容易就被打动了?那只是空口无凭啊。事实呢?那些女人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呢?秦子歌啊秦子歌,你爱上他了吗?爱他的什么呢?钱?地位?还是爱上了他的花言巧语?你未免太没有定力了吧?
不过做着自我训斥的秦子歌却并不甘心,像一个处于反叛期的少年一样,按住了翻动键子的手指一直没有松开。通讯录滚动到了最后一个人名,又重头开始。无论出于什么目的,自打上班以来,戴辛都很关心自己,现在,自己关心对方一次,是不是也算礼尚往来呢?她勉强找好了一个借口,决定还是发这条短信。
想到这里,她觉得自己像犯了个天大的错误,红了脸,刻意加快了艹作速度,将短信发了出去,随后立刻将脸蒙在被子里。屋子里很静,被子里更静,不但静,而且燥热,她能感受到脸在发烫,能听到怦怦的心跳声,她幻想着戴辛接到短信时的表情,轻咬着嘴唇,竟然偷偷地笑了。
短信声响起,她忙不迭地将手机拿进了被子里,甚至带着一丝欣喜地打开。
却是冯家国的短信,说:还好,房间里不是很冷,你那里冷么?
这是怎么回事?秦子歌很奇怪,给戴辛的短信怎么被冯家国收到了?难道被他空中拦截了?她进入发件箱查看,刚才的确发给了冯家国。她将手机摆弄了半天,才终于明白了。因为刚才太过紧张,在手机的通讯录里向下多按了一下。戴辛是“d”字头的最后一个人,“e”字头没有人,而冯家国是“f”字头的第一个人。所以这条短信错发给了冯家国。
“我家也不冷。”秦子歌回复后,仰面躺倒在床上,有些怅然若失。这是天意吗?难道冯家国凭空感觉到了这个棘手的情敌?如果真是这样,为什么昨晚戴辛强吻自己时他没有出现呢?戴辛约自己出来的今天一整天他又在哪呢?为什么他要给戴辛向自己表白的机会呢?难道上天给予他们的机会是均等的吗?这两个人又处于势均力敌的状态了吗?或者说,在主观上,自己原本倾向冯家国的天平现在又因为戴辛而恢复了水平吗?这么说,上天考验的不是他们,而是自己。可是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手机接收短信的声音吓了秦子歌一跳,使她暂时从杂乱的思绪中解脱出来,她拿起手机,还是冯家国的短信。
“明天可能会降温,你还要出来吗?”
“要的。”秦子歌犹豫了一下,回复了两个字。她想和冯家国约会,可是不是因为之前的想法了。之前她想让对方约自己,完全因为喜爱和对方在一起的感觉。可现在,她希望用约会来被动地加深她对冯家国的好感,让自己心思专一起来。
可是能一如所愿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那你可要多穿点。”冯家国又发来一条短信,叮嘱道。
“好的,你也要多穿点。我起床了给你电话。”秦子歌看着对方的关系,突然又倍感温暖,于是同样叮嘱道。
放下手机的秦子歌仔细思考了一会儿,似乎找到了自己的症结所在。任何一个人的哪怕是一句关切的问候,都会使她感激感动并深感温暖,不要说戴辛和冯家国了,就连第一天上班那天早上唐旭强带自己去乘公交车时,自己不也很感激吗?可是大部分时候,这种心绪上的触动并不意味着爱情的降临。一个感情如此细腻的人,怎么可能不在爱情的道路上显得迷茫呢?
那么戴辛和冯家国,究竟谁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那份爱情呢?秦子歌嘟起了嘴,又陷入沉思。
冯家国的短信又响了起来,问候秦子歌晚安。她回复后,为了将自己从胡思乱想中解脱出来,拿起手机,无聊地翻看起天气预报来。
明天要降温八度呢!秦子歌小小惊讶了一下。看来真是要“多穿点”了。
可当她放下手机,翻转了一下身体后,突然想起回来路上徐颖的那句玩笑:“让他尝到了甜头,他不就拜倒在你的小内裤下了吗?”看来徐颖对付男人的伎俩要比上学时激进得多啊。秦子歌想。不过自己是否应该试一试呢?她和冯家国不是没有机会更进一步,可是有很多明明是机会的机会,对方却并不主动把握。难道自己没有吸引力吗?还是他对自己的好感介于爱情以外呢?秦子歌曾经怀疑过。当然,作为女孩,即使再怎么降低自己的底线,最后那道防线也是不能轻易撤掉的,可对方就是不进攻,却也使她这个防守者着实无趣。所以她觉得可以借明天这个机会,再“勾引”冯家国一下,吊一下他的胃口,也好知道他对自己究竟是什么感觉。如果他真能和自己更进一步,甚至确定了关系,那后天上班时自己就提出辞职,和戴辛彻底脱离干系。毕竟只能在这两个男人中选择一个,趁彼此感情投入得不深,还是早做抉择为好。
打定了主意后,秦子歌拿起手机,拨通了徐颖的号码。
“喂?鸽子!”电话里吵吵闹闹的声音中传出了徐颖的声音。
“徐颖?你在哪儿呀?这么吵?”秦子歌问道。
“和同事们喝酒呢,以庆祝,呃,庆祝今天合同谈判成功!”徐颖语气很亢奋,似乎喝了很多酒,甚至还打了个嗝。
“少喝点儿吧,一会儿就别开车了。”
“放心,我可爱的小乳鸽。今天合同谈成了,你的功劳也是大大的!来,干一杯!”徐颖大声道。话筒变传来了几个男人的欢呼声:“喂!你就是秦子歌吗?徐颖总对我们说,说你是绝代美女,赏脸来坐坐怎么样?”“子歌!我们这就去接你!”
“喂?喂?徐颖?”秦子歌觉得很不好意思,脸有些发烫,呼唤着对方。
“在,在呢!”徐颖口齿不清道。
“你找个没人的地方,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什么问题啊,还要没人的地方?真烦,等着!”徐颖说完,电话里又传出了男人的喊声:“哎?嘛去啊?”
“老娘去哪儿还用你管啊?”徐颖的声音未落,又传来男人们粗狂的笑声,还夹杂着几个女人尖细的笑声。
秦子歌的手机听筒一直贴着耳朵,耳膜被震得嗡嗡作响。过了一会儿,电话里静了下来,再度传来了徐颖的声音:“喂?说吧。”
“你,你现在在哪儿呀?”秦子歌不放心地问道。
“马桶上坐着呢,”徐颖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有事儿快说,这里面味道可真不怎么样。”
“噗!”秦子歌不禁偷笑了一下,咳了两声,红着脸说道:“哎,我想问问你,怎么能让,嗯,能让男人……”话到这里,她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能让男人做的时间长一些是吧?”徐颖大声道,“一吃好药,二带俩套!”
“哎呀你说什么哪?”秦子歌的脸更红了,忙说,“我就是想问,怎么能让男人和自己更近一步?”
“哦,你说这个呀。”徐颖大笑道,“怎么?想和那个交往了一周却连吻都没吻过你的男人更近一步吗?哈哈!”
“哎呀,你,你就别嘲笑我了。”秦子歌恳求道。
“怎么?小妮子,许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发浪,还不许别人笑话吗?”徐颖仍笑道。
“求求你了,我是认真的。你也知道,明天和他约好了出去逛街嘛。”
“这个嘛!”徐颖故意拉长声音道,“那看你想近到什么程度了,想上床吗?”
“讨厌!你到底告诉不告诉我?”秦子歌佯怒道。
“哈哈,小妮子,还不好意思了。”徐颖笑得快喘不过气来了,“好吧,告诉你,最直观的办法,就是穿得少一点儿,暴露一点儿……”
“暴露一点儿?”秦子歌喃喃地重复道。电话里突然传来了喊声:“徐颖!这么菜啊?才喝几杯就吐啦?”
“放屁!”徐颖的狂笑声传了出来,“你以为老娘像你这孙子这么废物?”说完,电话里声音又嘈杂了起来,秦子歌听不出个所以然,于是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后,秦子歌思考着徐颖的话。少一点,暴露一点,那是什么样呢?会有效果吗?不过以徐颖的经验,也许她是对的。她思来想去,愈发睡不着觉,于是干脆起身,翻箱倒柜找起衣服来。基本确定明天的着装后,她才再度回到床上心满意足却又惴惴不安地睡去。
第二天早晨秦子歌醒得很早,上班一周以来,早起已经逐渐成为了她的习惯。唯一不同的是,平曰睡醒后,就要忙着收拾行装上班了。而今天睡醒后还可以躺在床上继续天马行空地胡思乱想。
躺在床上的秦子歌还在回忆着昨晚徐颖对自己说的话,她又看了看搭在椅子上的准备好的衣物,真要这样做吗?她在心里问自己。
劲风卷着树叶拍打着窗户,发出了“哐哐”的声响,似乎非要把赖在床上不起的秦子歌叫起来。秦子歌终于抻了个懒腰,坐起了身,向外看去。玻璃上已经蒙上了厚厚一层水汽,看不清外面的景象,不过能感觉到十分阴暗。这不是一个好天气。
她看了看时间,觉得还早,于是又躺倒在床上,凝望着天花板发呆。直到卫生间的门响动了一下,她才再度起了床。卫生间的门再次响动后,她起身走出了房间。
走出卫生间的是林莉,她睡眼惺忪地看着秦子歌道:“子歌,大周曰的还不睡个懒觉?”
“嗯,睡不着。”秦子歌笑了笑,走进了卫生间。
洗漱完毕后,秦子歌回到房间,看了看搭在椅子上的那些衣物,又看了看外面的天气,迟疑了一会后,拿起了衣物。
这是一套夏天的衣物,白色的吊带背心,灰色的百褶制服短裙,唯一和夏天不同的是,秦子歌在背心外面套上了一件将将能盖住短裙的黑色露肩大毛衣。从外面看去,只能看到毛衣下摆下露出两条修长白皙的大腿。秦子歌本想穿上底裤,再蹬上一双小靴子,可一想到徐颖的告诫——“穿得少一点儿”,她就将本已找出的底裤和靴子扔到了一边,只套上了几乎没有厚度也保存不了温度的长筒丝袜,然后穿上了一双露脚背的坡跟小船鞋。
穿着妥当后,秦子歌松了一口气,给冯家国打了一个电话。
“喂?你起床了吗?”
“早起了,等你的电话呢。”冯家国笑道。
“那我去找你吧。”
“不用,还是我去找你吧。”
“不嘛,我去找你。”秦子歌撒娇道。
“这样吧,”冯家国想了想说,“谁找谁都耽误时间,我们还是约个地方见面吧。”
“嗯,也好。”秦子歌说,“那就西单商场的门口吧。”
“好。”冯家国说,“记得多穿衣服,天气很冷。”
“好,一会儿见。”秦子歌说完,挂断了电话,抬眼看了看外面。阴沉感似乎加剧了,偶尔会有一条条黑色丝线瞬间掠过眼前。是风?还是风吹起的沙粒或叶子?这使她没出家门就打了个寒颤。不过已经穿好了衣物,她不想再换下来,而且这衣物是为了冯家国穿的,但愿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秦子歌想着,拿起背包,走出了门。
刚出门,她就感受到了劲风的猛烈,她一手按住了裙子的下摆,生怕走光,另一手环抱着肩膀,站在楼门口,却踌躇不前。
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太傻了?秦子歌瑟瑟发抖地想。不过她又不甘心地抬眼看了看阴云密布的天空,自我安慰道,也许因为是早晨,所以才冷,到了中午有了阳光,温度就会回升了。于是她咬紧牙关,忍着刺透毛衣的寒风,忍着腿上刺骨的寒冷,走出了楼门。
秦子歌本想往公交车站走,可走了几步后,直觉得风从衣领和裙下生猛地灌进了自己的身体,使她从头到脚冷得发麻,早上没吃早饭的空腹感更使这种寒冷加倍。她忙伸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一头钻了进去。
“西……西单商场。”秦子歌勉强说完地址,便在后排座缩成一团了。
“小妹妹,不冷么?”司机从镜子里看了看她,打开了暖风。车子行驶了一会后,秦子歌缓解了过来,感激地看了司机一眼。可好景不长,下了车后,又是一阵彻头彻尾的寒冷。
秦子歌忙跑进商场里。人来人往的商场中,不乏穿着暴露姓感的同龄人,却似乎都不畏寒冷,并不像她那样蜷缩。几个小伙子热辣的目光投射在她的大腿上,甚至还有一个帅气的大男孩走过来很直接地向她要电话号码,却被她拒绝了。讪讪离去的男孩遭到了同伙的讥笑。这笑声令秦子歌脸红,直觉的他们也在嘲笑自己。不过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商场开了暖风,不一会儿,她又觉得浑身燥热起来。
等了足有半小时,冯家国才姗姗来迟,不紧不慢地向商场走来。秦子歌忙走出商场大门,那种燥热感又被疾风瞬间吹离,身上也霎时凉得刺骨,她抱紧了双肩,强颜欢笑地看着冯家国。冯家国愣了一下,忙走上前来,充满歉意地问:“你怎么到这么早?”
“我乘出租车来的。”秦子歌笑了笑,却觉得脸被冻得僵硬。
“你应该告诉我呀,我也叫出租车就好了。”
“没关系,也不着急,我也才到了一小会儿。”
冯家国笑了笑,又低头看了看秦子歌的双腿,惊讶道:“你怎么穿这么少?”
秦子歌努力从冯家国眼镜片后的目光中寻找着什么,而且她寻找到了,是的,满是关切。不过这并不能令她很满意,因为她想寻找的不是这个,她要寻找的是刚才那个搭讪的大男孩的那种热情似火的目光。
“我不是告诉你要多穿了吗?”冯家国竟然提高了声音,有些不高兴起来,解开了自己的纽扣,脱下了风衣,披在了秦子歌的身上。
冯家国的臂膀没有戴辛粗壮,可是将衣服环绕在秦子歌身上的那一刻,还是令她心头微微颤动了一下。她抬头看了看对方,他的目光中除了责备,还有怜爱。她知道冯家国因为关心自己而生了气,她也明白了自己的做法有些幼稚,相比那些充斥色欲的目光,眼前这个男人的目光是不是更为自己受用呢?她突然觉得很感动,老老实实地抬起胳膊,伸到了衣服袖子里。
“还冷么?”冯家国帮她将扣子一一系好后,问道。
带着冯家国体温的衣服使秦子歌觉得周身温暖。她很想哭,却忍住了,笑着摇了摇头。
冯家国也满意地笑了,抬起手轻轻抚摸了一下秦子歌的发丝,这是有史以来他们之间最亲昵的动作了。秦子歌红了眼睛,突然,她很想上前抱一抱他。可是冯家国却说:“那我们走吧。”
二人逛了整整一天,直到天色擦黑,冯家国才送秦子歌回家。陪着秦子歌从复印社出来,目送她走进楼门后,他便也回家了。
回到家的秦子歌觉得又累又冷,虽然这一天里多了一件衣服的庇护,可是裸露的双腿仍冻得发麻,而且行走了一天,脚踝又酸又胀,她快要支撑不住了。走进房间,她一头躺倒在床上,拉过被子围在腿上,仍觉得寒冷。不过除了肉体上的煎熬,最令她感到失落的还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仍毫无进展。这一天来,冯家国对秦子歌挽着自己的胳膊并不介意,可是他们却几乎连手都没拉过。秦子歌曾经试图拉住他的手,可是却被他借口摸摸看模特身上的衣服是什么面料而躲开了。
他真的对自己没有感觉吗?秦子歌围着被子,揉搓着冰凉的双腿,想。
唐旭强和林莉没在家,房间里静得很,被子里逐渐温暖起来,秦子歌坐了一会儿,有点迷迷糊糊了。突然,她觉得房间的门被打开了。“是莉姐吗?”她问道——因为唐旭强几乎从不擅自进她的房间的。可是进来的人却没有回答。秦子歌借着窗外朦胧的路灯灯光看去,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进来的竟然是冯家国。
“你怎么来了?”秦子歌问道。
“我来陪你。”冯家国坐在床边,一脸狡诈的笑容,不同寻常。
“你,你陪我什么?你怎么会进来的?”秦子歌想起了戴辛对自己的侵犯,不禁有些紧张,抓起被子挡在胸口前。尽管她对冯家国有好感,但是她不想在没有丝毫准备的情况下和对方有什么纠缠。
“上次我拿到你的钥匙,就配了一把留着了,以便以后随时都能来看你。”冯家国凑上前来,说。
“你……你究竟想做什么?”秦子歌突然觉得他的确如戴辛所说的“有心计”,不禁更加害怕。
“我想做什么,你会不知打?你打扮成这样,难道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冯家国说着,将手伸进了被子里,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踝,秦子歌觉得他的手冰凉冰凉的,吓得大喊了一声:“啊!”
冯家国的动作突然凶狠了起来,一把将被子扯开,秦子歌大吃一惊,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上的衣物已经除去,现在竟然赤裸着。
冯家国猛扑过来,压在了她的身上,他的手,他的衣服,他的身体,他的呼吸,他整个的人都是冰冷的。秦子歌又冷又怕,瑟瑟发抖,猛地大叫了一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