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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猪头火锅
陈维政回到隆庆花园,已是七点。
区杰、阮蕾和刘懿在陈维政家等着,刘懿准备弄个小火锅,把生料备好,锅底是猪头骨,这个东西很便宜,在庆山市场十元钱一整个,足有四斤。也很好弄,不用高压锅,不需要其它配料,只需要把猪头骨砍成大块,淖过一次水后,放点姜,用砂锅煲,水开后,文火煲十分钟加盐调味即可开动。味鲜且甜,吃了骨头,汤里可以涮进其它生料如猪肝粉肠猪肚及各种菇类青菜。是穷人家的最爱。
阮蕾与区杰在讨论关于阮蕾调入县府办的事。
出乎阮蕾所料的是,区杰对阮蕾进入县府办十分支持。区杰认为,现在国联集团还轮不到自己这一代话事,自己这一代现在的工作主要是学习、积累和提高,更重要的是锻练。在政斧工作,也是一种锻练,对人的思维慎密和各方应酬能力的提高都有很大的好处,金庸先生在《鹿鼎记》中说记院和皇宫是最为极端的人才培训基地,官场又何尝不是如此。阮蕾的终点不低,特别是这次,在省委柳书记和市委蓝书记面前都留有很好的印象,而且还是柳书记钦点的工作调动,以后,阮蕾的工作将会很好开展,只要多磨炼一下心智,多存提防之心,就能立于不败之境。更不说市里还有刘德厚这一尊大神,那是陈维政一手打造的大神,而且还会一直神下去。
阮蕾吃惊的看着区杰,第一次知道原来区杰也不是传说中的[***]草包富二代,是很有经验的生意人。她想问陈维政是怎么打造刘德厚的,犹豫了一下没有问,但是她知道,在古宜,刘德厚这个刚上任的市长不比蓝书记弱势。
在庆山,赵长富虽然刚刚上任,可实力不差,本来就是党群副书记,担任党群副书记时与常委副县长蓝光、纪委书记刘明就是常委会上的同盟,这回把柳智兴从一般副县长提到专职副书记,又在常委会上得到一把交椅。十一大常委就有四人,还没有开过一次大会,就有了四票在手,庆山,是赵长富的庆山。
钟庆红,这几天阮蕾一直在打听这个人,三十四岁的女人,老公是县医院的主治医生,有一个女儿,在庆山学校读小学。她是赵长富的人,但是绝对没有跟赵长富有乱七八糟的关系,她完全是凭自己的工作能力得到赵长富的赏识而走进赵长富的视野,本来她只是西岭乡中心学校的教师,在一次大检查后,以一篇在古宜晚报上发表的记实报道引起了赵长富的注意,调到党政办,然后当任党政办副主任、主任、西岭乡副书记、书记。市面上相传,她眼光很毒,在检查工作时,无论你怎么掩饰,也很难逃脱她的火眼金睛,在年度各乡镇互检时,凡是没有她检查的部门都会狂呼侥幸。有她检查的部门都大叫倒霉。
阮蕾问:“如果到了我们这一代话事时,会不会要我辞职回去管理国联?”
区杰说:“如果到时你还在科级处级上面转圈圈,会让你辞职。如果你已经上到厅级,估计不会再让你回去。”
“那你呢?”阮蕾问。
“我啊!”区杰笑着说:“我就委屈点先做个富二代,每天帮你买买菜,接接孩子,拖拖地板,然后发展为富家翁,好不好?”
“不好。”阮蕾说:“我很希望我的老公跟我一起不停的往前走,无论是在那条路上,都能互相分享对方的成功。”
“那我现在可比你成功。”区杰说:“我现在是天彻能源公司总经理,我如果说声不,估计柳书记都会来求饶。”
“没那么牛吧!”阮蕾说。
“如果我和陈维政把电池厂撤走,撤到别的省份,那华侨汽车工业园是不是会马上烟消云散?”区杰问。
“是。”
“那如果两年后工业园全部上规模了再撤走又会怎么样?”
“不知道。”
“会死人的!”区杰说得很认真。
“啊!”阮蕾有点害怕,问:“那你们会不会撤?”
“如果投资环境好,大家工作愉快,我们不会走。”区杰说:“为了这个,维政费煞苦心,先树刘德厚,再立赵长富,然后是陈维信,目的是什么,就是制造一个安全和无人搔扰的环境。柳书记也看到了陈维政的意图,但是他更看重的是电池厂。今天我们还没到庆山,全庆山的县领导以李县长为首都在想方设法分掉我们那四十辆车,公安局局长还想采用强行征用的手段。我估计,只要他们敢动一辆,维政明天就会离开古宜。”
“这些人怎么能够这样!”阮蕾很气愤,又问:“那你们如果撤走,已经投下的资金不是很亏吗?”
“我们生产一年的利润够我们建一百个厂,丢掉一两个厂不当回事。”区杰说。
阮蕾这回知道,她跟陈维政、区杰的距离还有很远很远。
刘懿在一边听,没有插嘴,她知道,她没必要知道这些,只需要给陈维政维持好一个家就足够。陈维政是个从小没有母亲的孩子,从来就没有得到过母亲的爱,在青春期又失去了父亲,他没有得到过家庭的温暖,更没有享受过母亲的怀抱,他过早的面对孤独,面对社会、面对冷眼和歧视。他的心态很畸型,有时偏激,有时狂爆,有时沉默,有时激昂。他曾经跟自己说过,在大学,幸好有一个好朋友区杰,让他知道了什么是友谊,也知道了什么是人情。
他还说过,在他爷爷的葬礼上,他一个人披麻戴孝很孤单,后来姑姑来了,他永远不会忘记姑姑从他身上取下孝布,顶在自己的头上,帮他抚平额上的乱发,然后说的那句话:“姑姑来了,你披麻就行了,孝我来戴。”从此,他把姑姑当成了母亲。
自己认识他后,特别是双方有了零距离关系后,他把自己当成生命中的一部分,在自己面前,他不再设防,各种情绪和心态暴露无遗。他真的是个好人,心好、心细、有爱心、有责任感、还很有钱。是每个女孩都想找的那种男人,但是有时候他会变得很幼稚、很简单、很情绪化,晚上有时候陈维政会缩在她的怀里睡觉,那个时候的陈维政相当好玩也相当可怕。他不会为了自己的私利去伤害别人,也不会因为自己的需求而损坏他人,但是,他会为了某种目的不择手段,甚至不惜走上极端。刘懿很害怕县里会有谁因为惹上他而引来大祸。
想到这里,刘懿心里变得很烦燥,她是一个小女人,一个小富即安的女人,她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下班回来,有自己的小窝,做点小饭,弄点小菜,跟心上的人过着简单的生活,不想有谁来打破。越想越觉得心里难受,看着门口,希望陈维政快点回来。
正在这时,门开了,刘懿冲过去,一把搂起陈维政,轻声哭了起来。
陈维政抱着刘懿,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问:“怎么了?想我了?”
刘懿在陈维政怀里点点头。不好意思的把脸紧紧贴在陈维政怀里。
“哟!这就抱上了,还真是一曰不见如三秋兮!”阮蕾笑了。
“肯定是你们两个,在我老婆面前表演儿童不宜,把我老婆给刺激了。”陈维政说。
“天地良心!”区杰说:“我们俩连嘴都没有亲一个。”
阮蕾见区杰说得恶心,打了他一拳。
“不怪他们。”刘懿说:“是我在胡思乱想,还特别想你,正想着你你就回来了,我忍不住就哭了。”从陈维政怀里抬起头来:“没事了,我好了,我去洗把脸,吃饭。”
“这么快就好了?”陈维政搂着她不让她走,逗她。
“嗯,闻到你的味我就好了。”她很郑重的回答。
就着鲜浓的火锅汤,四人围坐在一起,刘懿经过刚才情绪的宣泄,这回显得特别的活泼,象燕子式的跑来跑去拿东西摆桌子。
一口小酒,一口骨头,区杰说:“比古宜大酒店的好吃,我就喜欢在家里吃东西。”
“那以后能够不去外面吃就不去吃。”刘懿说:“以后啊,我们阮大秘肯定忙得脚不沾地,没空帮你弄吃的,你就来我们家吃,陪我家老公喝酒。”
“那不行,今后啊,我要学会做一个标准的家庭妇男,给我们阮大秘做好后勤工作。”区杰说。阮蕾明知他在说笑,也不由得白了他一眼。
“哇!蕾蕾姐你好幸福!”刘懿大叫。
“你信他,就这么一个快餐面都能煮糊的人?”陈维政说。
“我信他!”说话的是阮蕾。
陈维政和刘懿两对视一眼,对阮蕾这句话的诚意十分怀疑,完全是一种政斧人员贯用的期待与鼓励的口吻。这个阮大秘,入道还真快。
“你信我?我都不太相信自己能学会做饭。”区杰说。
“我负责教会你。”阮蕾说。
陈维政和刘懿在一旁哈哈大笑。
吃完饭,区杰跟陈维政说,在他们家借一样东西,陈维政问是什么,区杰想说,阮蕾又有点不好意思,吞吞吐吐。
陈维政说:“你们两个商量好了再确定借还是不借,我陪老婆看电视。”
陈维政家并没有装有线电视,而是拉了一条8兆的宽带,电视机直接使用电视盒在宽带上看,除了不能看本埠新闻,其它都很好。速度很快,基本不卡。
区杰又恬着脸走上来,跟陈维政说:“借你们家客房的折叠床过去用,阮蕾的家当都搬回来了,结果发现,太晚了,没床卖。”
“哥们你打算就跟阮大秘挤那张一米二的小床?”陈维政问。
“这有什么?足够了,在大学时比这窄的还睡过。”区杰小声说。
“那是,反正是摞起来睡,六十公分就够了。”陈维政笑道。
“你拉倒吧!”区杰说:“六十公分睡一阵可以,你有本事睡一宿!”
两个男人哈哈大笑,两个女人直接无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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