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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趁着艾林不注意,伸手打开了台灯,无意中发现,艾林背后,有一颗醒目的黑痣,几乎和汪哲昕一模一样!
我吓得张圆了嘴巴。
艾林这个时候,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伸出他长长的胳膊,“啪”地又把灯关了。
“你,到底是谁?”黑夜里,原本疲惫至极的我,却因为地看到了那枚黑痣而无法入睡。
黑暗中,艾林停顿了一会儿,然后笑了,“丹烟怎么啦?又把我当成汪哲昕啦?”
艾林说着,伸着他的长胳膊,再一次地把我揽入怀中。
不对,这种温暖的感觉也太过于熟悉,还有那枚黑痣,铁钉一般的钉进了我的脑海里。
“你不要骗我了,你是不是,真的就是汪哲昕?”黑暗中,我的声音禁不住有些颤抖。
我再也抑制不住了,我的激动,就像是火山爆发一样地来了,“艾林,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如此的相像?除了脸庞和声音,你们连后背的那颗痣都是如此的相像,你说你不是汪哲昕,可是,为什么,我在你的身上,时时处处都能感觉到汪哲昕的影子,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我说话的时候,刚好抓着艾林的胳膊,由于激动,我的手指不知不觉嵌入了他的肉里。
“哎呦!”艾林轻轻地“哎呦”了一声,然后抓住了我的手,“丹烟慢一点,我的胳膊还有伤呢。”
艾林轻轻地说着,我不由得松开了双手,大口地喘息着。
“丹烟我真的不是,如果是,我为什么不敢承认?你给我一个理由,给我一个不能承认的理由。”艾林在黑暗中,认认真真的说着,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在月色里发出熠熠地光芒,“汪哲昕,他不是跟那个胡冉青劈腿了吗,他们现在在新加坡,说实话,我前段时间还看见他们了。”
“你看见他们了,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他现在怎样?”我一口气问了太多的问题,艾林沉默了一会儿,笑了,“丹烟你问这么多,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艾林说着,在幽静的月光里,咧开嘴笑了笑,把我揽在了怀里,“不要去想汪哲昕了,不许在我面前再提他了,否则我要吃醋了。”
艾林说着,伸出手,用他修长的食指摁了一下我的鼻子尖,“佛说,活在当下,为什么你要活在回忆里呢?”
艾林这句话说出口,我的眼泪又一次拥挤到眼框里来,我努力地抑制着,可是无济于事,那些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滴在了艾林的胳膊上。
艾林没说什么,伸出手轻轻擦去我眼睛里的泪水,把我紧紧地拥在怀中。
汪哲昕,为什么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个画面在我的记忆中反而觉得愈来愈假,多少次了,我总怀疑它的真实性。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初,我对汪哲昕恨入骨髓的恨意,慢慢地被一种疑问所代替,该死的,疑问之后,汪哲昕对我的曾经,一次又一次密密麻麻占据了我的心。
回忆,回忆是一件多么霸道而无奈的事!
我从来不曾想过要去回忆,可是它就是那么霸道的占据了我的心。
艾林说的也对,任何一个男人也不愿意自己怀里的女人去提她的前任,只是,他们怎么会如此得相似?
脸庞的轮廓,高大挺拔的身材,修长的双腿,以及颀长的手指,还有背后的黑痣,以及那些说不出的感觉和气场,一次又一次地让我把他们两个人重合!
我心里明白,既然艾林不承认,那么再问下去也不会承认了。
只是这一次,那一颗显眼的黑痣,无论如何也不能不让我把艾林和汪哲昕联系在一起了。
天快亮的时候,艾林在朦胧的月色中起床了,他告诉我,他找到的这个借条,足以让公安部门认定徐天有杀人动机,只是,现在所有的监控录像都毁坏了,他还不能找到足够的证据,证明徐天杀了江义成。
“但是你不要偷偷去徐天那里了,我真是担心死了。”我看着昨晚我亲自为他在腿上绑的绷带,不无担心地说着。
“一会儿我把这张纸条交给黄律师,让他先跟相关部门交涉。”艾林说着,穿上了裤子站起身来,“这两天我还要出一趟门,过两天回来以后,我看看黄律师那里有什么结果,然后再看看下一步怎么办。你和桃子在家里,水落石出以前,尽量不要出门。”
艾林叮嘱着我,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艾林看着手机,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是古月儿吧?”我看看艾林,酸酸地问了一句。
“不是。”艾林说着,拿着手机依然在迟疑。
“我看看。”对于艾林表现出来的神秘,以及我越来越觉得他就是汪哲昕,所以在心里,迫不及待地想解开这个谜,于是不待他反应过来,从他手里拿过了电话。
对方打过来的竟然是视频电话。
艾林这个时候有些着急,他向我伸过手来,“丹烟,给我……”
我向后靠了靠,担心艾林把手机拿走,一着急,摁下了接听键,结果看见视频里出现一个穿着睡衣的一脸柔情的女人,不是古月儿!
艾林不待我出现在手机里,就把手机从我的手里抢走了,然后迅速地挂断了电话,说,“丹烟,这……只是一个客户。”
艾林吞吞吐吐表情及不自然地说着,可是我的眼泪已经哗哗地流下来了。
艾林,为什么我一而再地想把你放弃,可是你却一而再地出现在我身边。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爱我,可是你的身边永远有着古月儿,以前你说古月儿是你的助理,现在已经公然对外宣布她是你的未婚妻了。
你既然有了未婚妻,还一次一次地纠缠于我,而今,又一次穿着睡衣的女人大早起给你打电话,艾林,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到底跟我玩得什猫腻儿!
是的,一次又一次的,我把你和汪哲昕联系在一起,甚至昨晚,那枚黑痣,让我又一次感觉到了,你很有可能真的是汪哲昕。
可是,如果你真的是汪哲昕,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花心!
如果你真是汪哲昕,那么从胡冉青到古月儿,再到这个打电话的女人,你究竟是有多少女人?
一个女人,一个女人,又一个女人!
我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渐渐地有些绝望了。
“你走,你走吧。”我看着艾林,浑身禁不住有些微微的颤抖。
“丹烟……不是你想的那样……”艾林走过来,试图伸出手来抱住我。
“不要碰我——!”我忽然使劲地喊了一嗓子,艾林吓了一跳,焦念桃穿着睡衣跑了过来。
“怎么啦?你们这是怎么啦?”焦念桃迷迷糊糊的问着,一边擦着眼睛。
“桃子,你劝劝丹烟,我真的不是那样……”艾林说着话,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我到时间了,这两天你们不要出门,我过两天就回来。”
艾林说着,匆匆转身出去了。
随着“咣当”地关门声,我抱着焦念桃哭了起来……
“算了,你以前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甚至都想过他有十几个老婆,不要认真啦,你想想不管怎么说,他对你相当好不是,否则怎么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徐天那里取证?”焦念桃劝着我,让我想开一点,不要太认真。
可是我却做不到,我何尝不想糊涂一些,可是我越是想糊涂,就越是想弄个明白。
不管怎么说,艾林那颗黑痣已经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
我已经开始怀疑,他真的是汪哲昕了,只是,他为什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不但外形变了,声音变了,怎么连人品都变了?
这真是一件太可怕的事。
突然,我特别想去艾林的办公室,我想去看看那些琉璃。
因为我又一次敏感地意识到了,一个人和另一个人怎么会如此相像,就连喜爱的东西都如此相像。
其实,汪哲昕喜爱琉璃,是因为我喜欢,所以他只要看到了上品成色的琉璃,总会能买到家里送给我,可是艾林,他为什么也收藏了那么多琉璃?
从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那枚琉璃扣!
我去了艾林的办公室,虽然他一再嘱咐我,不让我出门,但是那些事堆积在心里,在家里待着,心里恍若长草一般扎得难受。
我和焦念桃一起来的公司,她去工程处了,我去了艾林的办公室。
我是他的助理,有他房门的钥匙。
打开他办公室的一刹那,我又一次被那些琉璃吸引,我呆呆地站在摆满了各种琉璃的博古架前,内心深处却是一片翻腾。
我看着那些琉璃,一件一件爱不释手,可是,我终究不是为这些琉璃来的。
我要在这里,仔仔细细地查找,看看这间办公室里,是不是隐藏着艾林的秘密。
因为在我的心里,我怀疑艾林和汪哲昕是一个人的疑虑越来越大,虽然他不承认,可是,这个执念已经在我的心里生了根,无论如何,我就是觉得艾林极有可能就是汪哲昕。
我认认真真地打量着这间办公室,然后静静地坐在他的办公桌前,一颗心“扑通扑通”地跳作一团,我伸出手去,轻轻拉开了抽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