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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皎皎的洒落在破败的屋顶,紫衣男子一张绝色容颜上是化不开的冷漠,他的周身都凝固着寒气,气死弥漫着他周围的空气。
黑衣男人抚摸着一把红伞站在他的身边。黑衣男人看着红伞的眼里充满了怀念,一抹5嗜血的光芒在黑衣男人的眼中闪过,他说:“未曲,为师已经无心理会恩恩怨怨了,这些就交给你了,为师要看到你毁了长空门灭了弦五门。”
“未曲明白。”紫衣男子开口,字字如同咬碎寒冰般无温无情。
紫衣男子白未曲,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一身化不开的冷漠,他要的,他有的,他知道的,他的一切,没有人能够猜的透。
如果凤御天在这里他一定会认识这个男子,那张倾国倾城的除了郁杰还有谁会有?
“找到这把扇子的主人,杀了他。”
白未曲接过黑衣男人递过来的骨扇,展开骨扇入目的是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扇上画着寒冬的火红梅花。这把骨扇白未曲莫名的觉得万分熟悉。
“未曲一定会提他的首级来见师父。”
“好。为师等你的好消息。”
曲未终,人未散,再逢时,是爱是恨?白未曲,我蛊妖倒要看看是谁护得了你一生,是谁要护你一生。若是让你亲手杀了他如何?再相逢时,取命人,无爱恨。
风萧萧月阴寒,树秃秃路曲折。凤御天与青岚并肩前行着,远处已经是树林的尽头了。
“青……”凤御天转头身边早就没有一个人了。青岚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凤御天知道现在不应该乱了方寸,咬咬牙他只能继续前进。
林子缓慢的倒退,红月的颜色更深了,再行数十步就是林子之外了。希望似乎就在前方,凤御天加快了步伐。
借着月光他可以看到那个胡乱闯入他领地的人。这个穿着普通的入侵者和以往不同,他的脸上没有多余的恐惧,只是有些苍白罢了。他一路尾随着这个入侵者,在入侵者要出林子的时候突然现身拦在路口。
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穿着红衣男人凤御天停下脚步,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凤御天的心头,还不等他调节好自己的惊疑男人如一条火蛇般霎时间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男人抬手紧扣住凤御天的脖子,凤御天脖子一痛呼吸都不通畅了,他咬紧牙齿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紧皱着眉头看着眼前这张陌生的脸,毫无疑问这个人就是欧阳瑾口里的红月秘境的主人,这便是几百年前的魔修。
“呼呼……”脑袋变得沉重了起来,眼前渐渐的变得模糊了起来。一直冰冷的手伸进了凤御天的衣服里,他打了一个寒颤,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看着突然转变姿势将自己压在地上的魔修。这个人莫非也有龙阳之好!
“不喜欢我懂你?”看着身下那个眼睛里要结冰的男子魔修停了下来,“本座没有看错,你与以往的人果然不同。”魔修起身扣住凤御天的手,“放心我不会上你,若是你愿意的话。”摩挲下巴他转而一笑,“不过你想要活命就必须乖乖做我的宠物。”
“做你的宠物?呵!你还是杀我比较好。”
“真野,本座喜欢。”魔修邪恶的舔了舔嘴角,抬手一挥凤御天手脚上立刻就栓上了两条厚重的铁链,“现在没有本座的允许,你哪里也去不了。”
玄铁锁,是修真界用来禁锢飞升之下的修者。
魔修叫陆子艺,这是一个很优雅的名字,在凤御天看来却与魔修一点也不搭调。陆子艺残暴弑杀,他住在林子外面的一个山洞里,夜里陆子艺会将凤御天关在笼子里,白日会将凤御天放出笼子说说话,那怕凤御天从来没有回答过他一直都是他在自言自语,但是他依然乐不可支。
陆子艺住着的山洞中有许多陆子艺杀害了之后冰冻在寒棺里的尸体,陆子艺告诉凤御天这些都是想要离开诅咒之地的人,来到这里谁都不许离开,他只好用这样的方式留下这些想要离开的人。不敢离开的便就被陆子艺终生监禁在这诅咒之地。
凤御天知道陆子艺是因为孤独,但是凤御天无法理解陆子艺,他也不许要理解陆子艺。凤御天想要的只是离开这个鬼地方,在世上的角落里一直有人在等着他。凤御天恨陆子艺将自己囚禁在这里。这里的风景凤御天早就看腻了,他渴望离开这里,渴望自由。
这样不见天日的日子凤御天一过就是整整十年,十年之后又有一批人闯入了红月秘境。
夜里陆子艺像是遛狗一般将凤御天从笼子里放了出来。
两人相对而坐,血红的月光落在两人之间,照着凤御天苍白的脸干裂的嘴唇。
陆子艺伸手心疼的摸了摸凤御天的额头,轻柔的说:“病还没有好,不吃药怎么行,很难受吧?”
“放我走。”
“闭嘴!”陆子艺停在凤御天额头上的手骤然落到凤御天的脖子上,他的目光凛冽,“你就这么想要离开这里!在这里不是很好吗?我们过得很好啊。”
“过得好的只是你,我一点也不好。”
“好啊,你想离开我成全你,但是我要你将秘境的那是几个人杀了,怎么样?”
“好,只要你让我离开。”凤御天本来就不是一个惜命的人。
“但是你也得先站的起来。”陆子艺的目光又变得温柔了起来,他爱怜的看着凤御天,“御天,你看啊,今夜的月色多美啊。”
凤御天冷眼看着陆子艺那张自娱自乐的脸很想扑上去撕碎它。
没有人明白陆子艺的寂寞到底有多深,他比凤御天更加渴望有一个陪在身边。凤御天没了朋友还有仇恨,可是陆子艺什么都没有,他所拥有的不过是这无上的修为,还有一个人的孤独。
孤独便是陆子艺最大的心魔。
仇恨是凤御天如今最大的心魔。
陆子艺的整个世界都在滴血,却没有任何人知道,凤御天也不知道。曾经有多完美的陆子艺如今就有多残忍阴冷扭曲的陆子艺,一如往生人凤御天与憂倾天。
陆子艺的孤独让他变得扭曲,他那冰棺里收藏着的尸体就是最好证明。陆子艺不仅在白日强迫凤御天听他叨扰,还会在夜里独自一人现在冰棺前对着尸体喃喃自语。这是凤御天夜里转醒时在笼子里看到的。
陆子艺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御天你在想什么呢?可以跟我说说吗?”陆子艺拍拍凤御天的脸将他叫回神。他鄙夷的看了陆子艺一眼冷冷的开口:“我在想什么?我能想什么?我在想怎么才能杀了你!”
“凤御天!”陆子艺脸上的神色诡异,又是温柔又是残忍,又是笑又是哭,就像两个人的表情强行融合在一张脸上一样,陆子艺扣着凤御天脖子的手指甲已经掐入了凤御天的肉里,“御天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我明明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总是惹我生气呢?我不想伤害你的,为什么总是要让我不高兴呢?”
凤御天有些绝望的闭上眼睛,什么时候才能逃离陆子艺?为什么不杀了他而且像这样猪狗不如得活着。
“御天——”陆子艺像一个孩子一样扳开凤御天的眼睛,他说,“御天睁开眼睛看着我,看着好不好。”
“你到底想干什么!”凤御天忍无可忍的朝着陆子艺吼道。
“我想杀了你!”他脸色一变扣住凤御天的手腕,空气中出来一声清脆的骨头碎裂的声音。凤御天咬着牙没有吭声。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御天对不起……”
冷漠的目光投射在陆子艺的身上,凤御天保证陆子艺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在陆子艺的软硬兼施的攻势下花了四天时间凤御天终于好了起来,这一病凤御天病了近一年,要不是为了离开这个鬼地方估计凤御天还要在拖上个半个月。
清晨第一缕阳光落入洞中时凤御天听到了笼子被打开的声音,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笑得比平日惨淡很多的陆子艺。陆子艺将上半身伸进笼子里抓住凤御天的手腕将他拖出了笼子。他沉默的看着被自己扔在地上冷漠注视着自己的凤御天。陆子艺的忧伤与凤御天的愤怒形成了一股微妙的气氛。
好半天凤御天才起身拍尽身上的灰土,手脚上的玄铁锁发出沉重的击撞声。
凤御天平静无波的开口:“有事吗?”
“御天,陪我去看日出好吗?我带你出去玩,秘境里一定有很多你没有见过的东西,很好玩的,我们……”
“我没兴趣陪你发疯,”凤御天毫不顾忌满脸期待陆子艺,一盆冷水凌空淋下,“你的秘境我不稀罕,如果你觉得控制别人的行为很有趣随便你。”
让人意外的是这一次陆子艺竟然没有生气,他看着凤御天语气前所未有的认真:“御天,我只是想要带你出去走走,这十年你只在洞里洞外肯定闷坏了。只要你杀了闯入秘境的人我就放你走,在离开之前我想带你去看看这个你带了十年的地方其实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好。”
“呵,陆子艺,你少假惺惺了,我去不去还不就是你一句话,要杀要剐都随你了,又何必故作姿态的来问我的意见。”
“御天,”陆子艺伸手将凤御天揽到怀里,仿佛要将对方融入骨血一般,他将头藏在凤御天的脖子间,“御天,你不懂,你根本不懂,若是有一天全天下都背弃你时你就会理解我了。”
凤御天心中冷笑,他早就被全天下背弃过了,可也没有他这样变态。
凤御天说:“陆子艺,若是可以我一定会杀了你!你根本就不明白自由对我有多么重要,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而你破坏了我的世界。”
“对不起,”陆子艺的声音居然哽咽了,“人都是自私的,我很喜欢你,离开之后你还会回来看我吗?”
“回来看你?”凤御天嗤笑,“永远都不可能。”
陆子艺咬紧嘴唇不再说话,他紧紧的搂着凤御天。
陆子艺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凤御天总是用那样厌恶的目光看他,他不过仅仅只是想要将凤御天留下身边而已罢了,他不过是不想在日日夜夜对着冰棺里的尸体自言自语罢了,他要的很简单,就是找一个人陪伴自己而已。只要可以留在他身边用什么手段又有什么关系?他以为时间可以慢慢的改变凤御天对自己的态度,可是这么多年来凤御天却一如既往的冷漠。他又气又爱,既想要凤御天开心有讨厌凤御天的冷言冷语,于是总是忍不住对凤御天动粗。
凤御天讨厌陆子艺,不仅仅来自于陆子艺对他的禁锢,还有陆子艺身上那化不开的自以为是。凤御天第一次不知道该怎么同情一个人,陆子艺的孤独寂寞凤御天都看在眼睛,但是凤御天看到的更多的是陆子艺那扭曲的人格。
没有火红的月光了,阳光透过树枝漏下来的几段空隙铺在长着毛茸茸的绿草的地面上,就像一片长满水草的深湖。微风从南方吹来,树枝摇曳。路上铺了一层黄红夹杂的落叶,踩上去发出轻微的响声,极微细又柔软。路的两面都是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树,白日里少了夜里阴森可怖,美感倒是多了不少。曲折的小路树与树之间互相遮掩,光线不明亮也不至于暗,好像是经过天然的调配一般,偶尔可以看到些许灌木丛极不和谐的生长在树的一边。
陆子艺果然没有骗凤御天,秘境也并不是凤御天想象中的那么差,白天的时候也还是可以很美。
或许很长时间没有享受到这样优雅的景色,凤御天漆黑的眸中渗了点点笑意,风吹过凤御天的耳际,散落下来的几缕长发凌空飞扬。破烂的衣服灌进来得凉风让凤御天的大脑清晰无比。陆子艺沉默的看着凤御天的神情眸中神色不明。
沉默总是还会有人打破了,陆子艺抬头看着天空的红霞说:“御天,一会儿太阳就出来了。”
“陆子艺我问你一件事。”
“你问吧。”他笑着看着凤御天,这应该算是凤御天第一次主动和他在一起话吧。
“十年前你带我到山洞时是否看到过一个清秀的女子,她穿着一身玄青色的百褶裙。”
“十年前我就一个见到你一人,她是你什么人?”
“陌路人,”凤御天眼底嘲讽一闪而逝却还是被陆子艺捕捉在眼里,抬手晃了晃拴在手腕上的玄铁锁,凤御天说,“不相干的人不足为道。”
“这个世上本来就有很多不相干的人,御天又何必去关心不相干的事?就像一个的感情,你爱她也好,你恨她也好,都是你的事,与其他人都没有一点关系。做人就是这样,你认为很重要的东西总是与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就算是如此,还是有那么些不肯认输的人,想尽一切办法的把一个去得到。我也是,我想要的东西我都努力付出过,然而到了最后却发现无论你怎么努力,与你无关的东西永远都不可能属于你。你的坚持永远都不值得她看一眼,你的爱对她而言也根本不值一提。”
“我们相干吗?”凤御天止步侧身凝望着陆子艺,“不也是你的一厢情愿吗?因为你自己孤寂所以你就可以把别人像条狗一样拴在你的生命里?你的寂寞与我而言不也是不足道也吗?陆子艺,你自己做的事为什么不反省?你说的这些话又是说给谁听的?我吗?对不起,我不懂,我凤御天不是陆子艺也永远不会是你陆子艺,我想要的不过就是离开这个鬼地方。”
“自由?我给你了,只要你杀了那些我就给你自由。”陆子艺的人格总是在不断的变换之间,他扣住凤御天的下巴语气残忍霸道,“要是你做不到这生生世世都别想离开这里。”
两人之间本来很好的气氛顷刻间又结了一层厚冰。
“我可以杀了你。”
“在这里你永远都杀不了我,没有经过我的同意你永远都是我的一条狗。”他的眼睛又变得迷茫,仿佛自言自语一样,“御天为什么就是这么不听话呢?不要总是惹我生气好不好?你看下巴都青了,为什么你就是不听话呢……”